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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開帷幕一

  十月初四早朝,奉天殿中眾臣朝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吧。」沈政拿過前幾日由吏部訂正和記錄過的名冊上來。

  「朕近日收到了很多臣子的上書,說朝中許多官位空缺使得我朝多有煩瑣事務難以調和,人員難以調動,所以朕昨日已經安排好了。中郎將,給諸位宣讀一下吧。」

  中郎將接過了王常侍遞過來的名冊,「是,陛下。」中郎將打開薛濤箋制的摺子頁,大聲宣告:

  「近日官員變動名單:原刑部尚書林世豪現中書省一職!原泉州知府顧和定現任刑部員外郎一職!原戶部侍郎林楓現任翰林一職!

  刑部侍郎林世初,擢為刑部尚書。吏部員外郎盛懷虹,擢為吏部侍郎。禮部主事王必信,升為禮部員外郎。

  蜀州巡撫蕭行凌,遷為蜀州副都尉。泉州巡撫顧和朗,遷為連州都尉。冊畢!」

  眾臣作禮道:「陛下聖明!」

  沈政長吁了一口氣道:「還有一事,近來長公主向朕求過繼賢王沈意,朕思慮再三后決定,給長公主沈凝一個繼母的身份。」

  眾臣中未身在近處者紛紛議論,唏噓不已:「這可是皇室子,就過繼給了別人?」

  「但長公主殿下又不是別家的,也算是皇室血統。」

  「可她早就下嫁給了何丞相啊。」

  「是啊,那何丞相不就成了假父?」 ……

  沈政拍了一下龍椅道:「林中書,你以為呢?」

  林世豪拿著朝板出列道:「陛下,臣以為此事多有不妥,陛下當再次深思熟慮之後決定。」

  沈謹身為太子默不作聲。

  賢王沈意與何丞相共同出列,何丞相說道:「陛下,臣惶恐至極,所以早就與長公主殿下分府和離!未及時稟明陛下,乃臣之過錯!」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江聞心想這何言知和長公主可真是豁得出來啊,連和離這種招數都用上了,有了孩子他們倆早就是一丘之貉,又談什麼和離的必要呢?

  賢王沈意又說道:「陛下,長公主殿下是獨身皇家人氏,臣聽聞陛下與長公主殿下有此意,並無異議!」

  許多臣子都看向太子殿下:沈謹並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出列發言,他們也就沒有上諫。

  沈謹心中所想是任他們二人折騰吧,他們又能蹦躂到什麼時候,自己一身光明磊落,他們願意跳下渾水摸得滿身臟,便遲早被淹死。

  沈政看無人言語,便起身說道:「那此事先擱著算是暫定吧,眾卿還有諫言嗎?」

  「臣叩謝陛下!」何丞相拿著朝板走回了位置,沈意也退了回去。

  江聞站了出來說道:「陛下,臣想請求陛下允准一事。」

  沈政道:「王爺說罷。」

  「臣修道數十年多於外州,進了京州后還未去各處遊歷,既已參加完畢選比大典,臣請陛下准臣遊歷之請。」

  「也不是什麼大事,朕准了,王爺從明日起不必早朝拜禮。」

  「臣謝陛下隆恩。」江聞作禮默默回到了位置上。

  沈政看無人諫言便說:「眾卿既然無事,那便退朝吧!」

  眾臣拜禮,「是,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出了奉天殿,江聞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進了宮裡去給太后請安,畢竟出了京都這個月再回來也太過麻煩。 ……

  慈寧宮

  太后正看著沈玉送來的插花笑語盈盈,「玉兒,你封了淑華公主,就不能常常進宮來了,哀家真是捨不得你。」

  沈玉侍弄著桌上一對白玉花瓶里的各樣花枝,回道:「太后,不論是玉兒還是淑華,都是太后養大的孩子,淑華會請旨每月進宮來給太后請安的。」

  劉姑姑聽了身邊人耳語,對太后道:「太后,王爺要來請安,說是請了旨意要去京州遊歷。」

  「聞兒?京都萬千美景鴻城怎麼就留不住他的心啊,玉兒,你說呢?」

  沈玉停下手中動作,起身道:「王爺總是願意多去修習的,從小如此,也是習慣成自然,不能怪到他心裡。」

  太后吩咐了人都退下,也好說話。

  片刻,江聞進門作禮道:「臣拜見太后,太后萬福。」

  太后連忙扶起江聞來,指著沈玉道:「起來吧,看看這是誰啊?」

  江聞抬頭,看見一位在熟悉不過的倩影——他的兒時玩伴三公主沈玉。

  沈玉還是記憶里那樣溫和,病態的美麗,淺笑著看著江聞,作禮道:「王爺,淑華參見王爺了,近來可好?」

  「還好,沒有什麼大事。」

  沈玉拉著江聞和自己對面著坐到了桌旁,太后則坐在了榻邊。

  「我倒是聽聞王爺參加選比了么?有一位世交妹妹很是有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會馬球,是位奇女子呢!」

  江聞在沈玉身邊總是很放鬆的,拿了一顆小番茄往嘴裡遞,嗚囔著說:「姐姐,你不是封了淑華公主,以後得叫你殿下了。那女子是我去肅州帶過來的,確實有才。」

  太后坐在榻上看著桌前二人有種頤養天年之樂的感覺,喝了一口茶道:「還是玉兒來了你才肯放放身子,不那麼刻板樣子對哀家了。那女子叫什麼名字?聽說封的是清月郡主么。」

  江聞不大願意多言關於余舟的事情,對太后道:「她叫余舟,太后不必管她,臣知道分寸。」

  「你總說知道分寸,哪次沒讓太后費心的。」沈玉說了大實話,「你出京去,可要小心仔細些,畢竟不是外州,京州到處都是人上人。」

  江聞不屑一顧道:「知道了。」

  二人這是江聞入京后第一次相見,不免說的多了些,太后也不加阻攔。又一同在慈寧宮用了早膳。

  後到了巳時初刻,太后說:「玉兒,你身體不好,趁著正午里太陽好趕緊出宮回府吧,最近你剛封了宅子得費心費力修繕著。」

  「是,太后,淑華告退。」

  江聞送了沈玉出門。

  「姐姐,我們有多年未見罷,太后對你還好嗎?你今後如何打算的,太后是不是讓你籠絡人心去?」

  沈玉輕打了一下江聞的額頭,說:「太后對我很好,是所有公主里最好的。沒有什麼余的心思,我母妃葉貴人也是希望我安好便足夠。我自己也是覺得有一處小院子,安放些花花草草,尋得自己心安便好,我這副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也不想些別的。」

  江聞像是個小孩子一樣,道:「那是便好的,你有什麼難處只管找我。我先進去了,回頭離京之前還要去找姐姐說話。」

  沈玉輕手揮了揮衣袖告別江聞道:「這裡雖無礙,人前萬不要這樣喚我。」后在江聞注視下離開了慈寧宮。

  屋裡太后卻暗自思量起了余舟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江聞的事她一貫只知道一半的,可這個女子看起來是必不能多留的,無論在誰身邊。

  「聞兒,坐吧。」

  江聞也知道太后這麼多年一直對沈玉不錯,沈玉之所以可以成為宮裡唯一的無暇之玉,不只是她母妃葉七七得寵,而是因為太后在心中放過了她。

  「聞兒,哀家聽聞你要出京的,是有什麼打算罷,你入京時日已不短,這朝中事你可有打算?」

  江聞倒是直言直語道:「太后的意思是讓本王謀權奪勢,下一代君王是誰,太后想讓臣多思量罷。」

  太后也知道江聞懶得和自己繞彎子,抬袖端起青釉冰裂茶杯,輕呷一口茶道:「王爺對哀家心意心知肚明,就不要再多言。哀家在這表明了態度,只要聞兒願意,母后願意用盡畢生的人脈關係,去為聞兒尋覓一個未來。母后也老了,這風燭殘年之際也想看你成功地完成當年沒完成的事。」

  江聞右肘支桌,中指撫眉道,

  「太后,臣此次前來正是明白了權力的重要性,這人心似妖鬼的人間,有權力指鹿為馬也會有人贊同,顛倒黑白也不必伏法認罪,也沒人敢冷嘲熱諷的對著本王。」

  太后一時喜憂參半道:「母后當時是做錯了事,讓你心寒受委屈了,這麼多年一直心懷愧疚。聞兒,這次母后不會離開你,會一直看著你、支持你走上高台,好不好?」

  江聞深知太后蕭文文對皇位的迷戀,確不拒絕,是因為自己也就是要搶要奪,也嘗嘗這頂端處尊居顯的滋味。

  「當然,太后。」

  太后囅然而笑立刻讓劉姑姑退下,江聞又和太后說了幾句關於自己暗立觀星台與鴣野堂一小部分的事務,以及一些其他的計劃,與太后商議未及許多但已明確表示心跡,后告退。

  江聞走後,太后遷思回慮許久,命劉姑姑叫了沈楚過來講話,二人嘴裡余舟的名字出現了不下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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