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輪·馬球
劍拔弩張之間,少年鮮衣怒馬,黑白兩匹主馬相對。
「開始比賽!」
「駕!」
江聞率先揮著鞠杖推動著乙隊馬球,余舟緊隨其後。
沈謹駕馬把馬球推到了北面鄭真真面前,自己奔向前方阻攔黑馬江聞,蕭行凌與沈意互相爭執著,都向北去防守鄭真真。
只見短兵相接之間鄭真真俯身一腳單鉤馬背,用鞠杖把球推到了單如皎跟前,單如皎跟在沈謹背後接了馬球,立馬向余舟那邊的南側奔去。
「真是將門虎女啊!」文妃嘆道。
江聞殺氣騰騰帶著馬球對何紀安與沈謹發起猛攻,余舟攔不住單如皎,情急之下兩腿用力一蹬。
「飛身站馬!」鄭真真驚呼出聲。
「吁!」沈意與蕭行凌也勒馬觀看余舟:余舟此時正單腳站在馬背之上,一個轉身之間,棗紅小馬迅疾無比一下子追上了單如皎,余舟落馬立刻把馬球奪了回來丟回甲隊里。
「好!」席里皇帝站起身來拍手稱快,眾妃嬪也應和著。
江聞爭不過二人聯合抵制,趁沈謹接過余舟丟出的馬球之餘,把馬球丟到余舟那裡,「接著,阿舟!」
單如皎見勢便追。
「駕!」余舟從南直奔銅鑼,勢不可擋,沈謹把到手的馬球丟給了離北最近鄭真真第二次,自己則追在余舟身後。
「駕!」鄭真真趁面前二人不備,也縱馬飛奔到北邊銅鑼。
咚!
「竟是銅鑼並響!是雙響馬球啊,陛下。」皇后激動的捻著手帕,指向馬球場里。
八人停下馬來,紛紛回了隊里,江聞卻還在沈謹身旁,說道:「殿下,本王這匹黑馬沒破得了殿下這白馬陣。可本王有一匹小馬,還是從殿下手裡搶過來的。」
「小馬是很好,可就要看王爺怎麼用了。棕馬是出眾得少些,可它在自己的位置上。」說完沈謹便駕白馬回隊。
江聞明白沈謹是什麼意思,縱馬歸隊,卻在心裡笑道:你前面說的很對,可你跑來說什麼理呢,本王的東西,輪得到你說三道四么? ……
下場后,八人佩戴好東西,脫了襟膊與襆頭,穿好各自衣裳,紛紛坐回排位去了。
鄭真真作為武臣女十分賞識余舟,便走到她跟前去說話:「清月郡主,你剛剛的馬技著實讓我佩服,真真練了許多年也比不上郡主,自愧不如啊!」
余舟站起身來:「鄭小姐剛剛那單鉤下馬也很驚艷,清月不敢當。」
「郡主是小時候練過嗎?」
余舟回想起自己在泉州練馬被母親心疼的日子,卻還是微笑著說:「是,練過一陣子,也算下了些功夫的。」
鄭真真見王爺坐了隔壁,覺得不好說話,便拉過余舟說:「郡主可願與我去瑟鳴樓小院雅閣隨便說說么?」
「當然可以。」余舟知會了江聞一聲后,便跟著鄭真真走了。
路上,問了些問題都是年歲愛好之類,余舟心裡覺得:鄭真真是十分真切的女子,與自己第一個朋友五公主沈瑤的可愛靈巧不同,鄭真真是更霸氣更坦蕩的女子。
小閣里,兩人比肩而坐。
「冒昧問,郡主今年多大?」
「十六了。」
「那我還比郡主大了三歲,郡主不介意我可以叫郡主清月么?」
余舟莞爾一笑:「當然可以,我也很喜歡你的性格,以後叫你真真罷。」
鄭真真豪爽的答應了,又問:「清月,你這麼小便來參加選比嗎?可有如意郎君?」
余舟本是來看看的,可那件事後自己流落在外,如今也是被迫來的:「是想看看京都,隨便參加選比,我是沒想過婚嫁之事的。」
「你一個中意的都沒有嗎?」
「我以為,相愛的人若不是一見鍾情,應是日久天長里生出愛意,你說呢,真真?」
鄭真真被她這一番話所打動了,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欲言又止的痴笑著。
「真真,你怎麼不說話?」
鄭真真終究沒說出口她喜歡的人是誰,只是說:「我也有一位算得上青梅竹馬的異性朋友,我十歲見他不覺如何,日子過著見得多了,竟也.……也在豆蔻年華喜歡上了,至今五年未變。」
余舟笑意更濃:「讓我猜猜么?青梅竹馬.……太子殿下和單侍郎便是兩個!真真欺負我初來乍到,不知道京里其他人員,可加比輪里我遲早知道。」
鄭真真也不搪塞過她去:「那好,你便到時候看,你三年後便是我的年歲,我一定也給你日後郎君掌掌眼!」
余舟拿了一顆剝好的小橘子堵住了鄭真真的嘴,「我一輩子不婚好了!」 ……
瑟鳴樓一層宴席里,長公主沈凝看得有些悶了,又看見沈意只顧著和蕭家小子打鬧,把求娶盛懷雨的事忘了個乾淨更是氣惱,把手裡的橘子一下子捏爆了,汁水濺了滿手。
「黃鸝,拿塊手巾來。」
女官黃鸝連忙著人打了一盆水來,胳膊搭著兩塊雪緞粉帕子。
沈凝把手放在盆里洗了洗,拿過帕子擦了一遍手,遞給黃鸝,又拿一塊再擦了一遍,說:「陛下回宮了嗎?」
「回殿下,還沒有。」
沈凝起身走到了沈政座位面前作禮道:「陛下,此時已然還有兩刻便午時了,本宮看第一場里皇家子大都表現不錯,大家也有許多想問兩位才女的,不如讓他們八人與我們同用膳罷?」
沈政看了看身邊太后,見太后頷首,便說:「好,長公主起來吧,朕允了。王常侍,找幾個人把他們八人叫過來,告訴御廚多做些菜來。」
「是,陛下。」
說完站起身來:「時候不早了,今日便在瑟鳴樓用膳罷!」隨後便走向瑟鳴樓里,眾人起身作禮:「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