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抉擇

  「這就是榮譽騎士的恐怖實力，僅僅三招，就讓偵察兵出身的我和雅娜拉喪失了戰鬥力。」


  洛倫米爾一手捂住自己手臂上觸目驚心的傷口，一邊在腦海中回憶著剛剛戰鬥的細節。哪怕經過上百次的推演，他都只能得出同一個結論：眼前的榮譽騎士是他和雅娜拉無論如何都無法戰勝的。


  「米絲，還愣著幹嘛，趕緊把你的朋友帶到樓上去，要是被鎮民看見發現這件事，他們絕對會死的。」洛克氣喘吁吁的走進店鋪，吩咐完米絲后扶起躺在地上的麗芙，向里迪亞問道，「她有事嗎？」


  「沒事，只是暈過去了。」里迪亞笑著回答，洛克緊張的臉色微微釋然。


  「你準備怎麼處置那兩個精靈？」里迪亞問道，剛剛他聽從洛克的話，沒有對那位男精靈下殺手，但不代表他會饒恕這兩位精靈闖入人類城鎮的大罪。


  人類與精靈自古敵對，發生的衝突次數比天上的繁星還多。


  洛克皺著眉沒有說話，在他看來，這兩個精靈確實很難能可貴，明知冒著生命危險，卻仍然義無反顧的選擇來救米絲。


  洛克之前離開店后，已經快要走到老裁縫威利斯家中，但是忽然之間他體內那股奇怪的力量沸騰起來，並指引他回到店裡。


  麗芙長長的眼睫毛微微抖動了幾下，睜開眼睛，著急道：「主人，店裡來了兩個黑衣人！」


  洛克笑著摸了摸她的秀髮：「事情都已經解決了，別擔心。」


  麗芙點頭后，在洛克的攙扶下站起來，四周打探了一下，驚疑道：「米絲呢，她去哪了？」


  「樓上，那兩個黑衣人是精靈族人，就是來救米絲的。」洛克解釋道，「如果你沒大礙的話，我想麻煩你去老木匠米爾托·奧蘭家一趟，把他請來修一下大門。」


  麗芙這才看見，大門破了一個比人還高的大洞。


  「我這就去。」她也沒再多問什麼，答應道。


  等麗芙離開后，里迪亞指了指樓上，說：「走吧，那個女精靈應該快醒了。」


  二樓的氣氛十分緊張，雅娜拉深知落在一個騎士手上會是怎樣的後果，他們會把她交給教廷裁判所。那是教廷最神聖不容侵犯，卻又最臭名昭著的地方，傳說教廷裁判所的審判台是由一整塊青色大理石打造的，但是它已經早就失去了本來的顏色，取而代之的是整片猩紅，那是被鮮血日復一日浸染出來的恐怖顏色。


  它不僅用來剷除人類中抹黑教廷的異端，還被用來誅殺的異族，所以無論是戰爭年代還是和平年代，那裡都是每一個被俘者最恐懼的噩夢之地。


  洛克與里迪亞姍姍來遲，因為里迪亞在樓道間忽然要求洛克去給他做一個漢堡。


  「有時候我確實很佩服你們精靈的一根筋精神。」里迪亞一邊啃著漢堡，一邊蹲到雅娜拉面前，「你們總喜歡把我們人類當成傻子，但在我看來你們也聰明不到哪裡去，在奧石城競拍，沒有成功救下米絲就算了，為什麼還要以身犯險呢，你們明知道我是榮譽騎士。別說你們這種半吊子的偵察兵了，就算是精靈族戰士也很難從我手裡討到半點便宜。」


  「米絲是我的人類名字。」看到雅娜拉有些疑惑的表情，米絲在一旁解釋道。


  「想怎麼處置，你們就趕緊做吧，不要在這裡假惺惺的廢話了。」


  雅娜拉冷笑道。


  洛克從懷裡拿出兩個漢堡遞過去：「別擔心，這位榮譽騎士老爺剛剛在廚房被我收買了，我幫你們求情。」


  雅娜拉一臉嫌棄的看著他手中賣相併不怎麼好的漢堡，這讓洛克有些受傷：「很好吃，你吃一個試試。」


  「不吃。」


  「吃一個吧……」


  「不吃，這麼難看的東西，只有你們人類會吃。」


  「……」


  洛克發誓，他一定要把這黑麵包漢堡給淘汰掉，改成白麵包！他從來沒在什麼時候有過比這一刻還深的執念！


  「我想嘗一嘗。」


  洛倫米爾伸出手來，接過漢堡，他的想法與雅娜拉完全不同，反正死期將至，為何不幹脆痛快一點。


  洛克瞬間覺得這個男精靈可真是比那個漂亮的女精靈可愛了無數倍！

  「洛克跟我說了，他想放你們走，反正這件事情只有我們在場的幾個人知道，我答應了。」里迪亞說著，吃完漢堡后，他忽然發現自己體力的聖光之力再度增幅。


  他剛剛在廚房跟洛克商議了很久，權衡再三后，決定繼續站在洛克這一邊，把兩個精靈帶去奧石城，交給教廷裁判所，他最多能獲得一枚勇氣勳章。


  里迪亞是個很實際的人，他不需要虛榮的表彰，他看上的是洛克的漢堡，僅僅而已。洛克之前在廚房說了，他很快要開始教麗芙做漢堡，之後所有的漢堡，說不定都是由麗芙來做，他要抽空開發新食材，新菜肴。


  這讓里迪亞很著急，他不清楚麗芙做出來的漢堡會不會有增幅聖光之力的效果。


  兩人商討到最後，里迪亞答應以放走兩個精靈為籌碼，換洛克再親自幫他做一個月的漢堡。


  「你們說的都是真的？」


  雅娜拉表情震驚，他開始還以為洛克在開玩笑，一個廚子靠什麼買通一個榮譽騎士？

  然而現在里迪亞親口說可以放他們走，讓他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真的。


  「米絲。」


  洛克叫道。


  「主人。」


  米絲站起身，等待他的吩咐。


  「現在是你做選擇的時候，你可以跟選擇精靈同胞離開，回歸你原來的生活，也可以選擇留下，幫我打理莊園。」


  雅娜拉雙眼瞪得老大，甚至一旁正在吃漢堡的洛倫米爾都停下了嘴上的動作，這個廚子瘋了嗎，居然會給奴隸自由選擇離開的機會。


  里迪亞雖然事先知道洛克的想法，卻還是一陣肉疼，那可是花了近15金貝買來的奴隸啊!

  雖然洛克給他打了欠條，但他還是很難理解這種決定。


  雅娜拉眼真真的盯著米絲，洛倫米爾也將目光完全聚焦她身上，里迪亞也看著她，唯獨洛克淡淡笑著，臉上沒有絲毫緊張。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可以獲得自由的、千載難逢的機會，全看米絲怎麼把握。


  「我選擇留下來。」


  沒有絲毫停頓，米絲堅定的說道。


  里迪亞舒了一口氣。


  洛倫米爾難以相信。


  洛克張開懷抱，向米絲笑道：「謝謝你的信任。」


  雅娜拉遺憾的搖頭，目光轉向洛克，看見他與米絲相擁在一起的時候，卻忽然釋然了。


  這個人類，確實有些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