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最後一個仇人

  a市的太陽今天不知為何遲遲不肯露面，整個城市都顯得很是晦澀。本就因為靠近海邊而略感潮濕的空氣此刻不知疲倦遊盪在酒店偌大的套房裡，壓抑極了。


  極具復古氣息的掛鐘彷彿根本沒受到這氣氛的影響，秒針轉過一圈又一圈，記錄著這些消逝的時間和人物的一舉一動……


  就在它即將旋轉第三圈時，沉悶的氣氛被一道女聲打破。


  「吳總，敢情您還是信不過我尚曉啊，也罷，這趟就當我沒來。」說完，尚曉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玲瓏有致的身材上套著黑色職業裝，烏黑的秀髮盤在腦後，全身上下唯一的裝飾品是手腕上的一個玉鐲。整個人顯得乾淨利落卻別具一番風韻。在吳總眼裡，尚曉滿足了他對所有商業女強人的印象，大方，利落，美艷，而又狡詐……


  「尚總誤會了，只是這條件是否太狠了。我要是死了，所有的錢都歸屬尚氏，我吳某人做了這麼多年生意，可從沒見過這樣的。」歷經商場多年的吳凡面對逼迫依然面不改色。


  尚曉微微一笑，又坐了回去，雙目直盯著吳凡，淡然說道：「這合約的期限是十年，若吳總安安穩穩過完十年，到時候不僅合約無效，就是現在我尚氏借您的一億美金我也分文不取。當然，十年內您若是意外去了，財產自然均歸尚氏」尚曉換了個姿勢，將合約書翻到簽字的那一頁，又徐徐說道：「雖然賭局開的有點大，但是敢往賭桌上做的，可只有我尚曉一人！」說完，尚曉將合約書推到吳凡面前，面色冷然。


  再次拿回合約書，上面已經多了一個吳凡的大名，尚曉輕輕勾了一抹唇角，看向對面神色陰暗的吳凡，多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吳總，其實您大可不必擔心，畢竟當年您可開過同樣的條件。」


  「什麼意思？」吳凡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尚曉放下合約，聲音沉悶：「十五年前，凌苑別莊。」尚曉的眼神漸漸變得黑暗，盯著吳凡的眼神也充滿了殺氣，「可還記得凌氏企業的凌炳夫婦！」


  吳凡眼睛驀然睜大，心裡驚懼不定：「你……你是凌炳什麼人，當年我不是已經……」


  「是啊，當年你不是已經把凌家人全部殺了嘛，我怎麼會知道呢？」她冷笑一聲。


  「既然如此，那你，也去陪你父母去吧。」吳凡眼裡閃過一抹陰暗。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手槍，見狀，尚曉也不慌，擰著吳凡的手腕一個扭轉，裝彈，上膛，槍口已然變成了對著吳凡腦殼的方向。


  此刻他已經沒時間驚訝尚曉是如何做到的了，黑洞洞的槍口就在眼前，人性的怯懦支配著他。


  「你……你放下，當年是我錯了，我把凌氏的家財……不，不僅是凌氏，我自己的也……也全給你，你……你不要殺我。」吳凡咽一口唾沫，斷斷續續說道。


  「那我的母親呢？」尚曉冷眸對著吳凡，不含一絲溫度，一步一步逼近吳凡「當年你又對她做了什麼？」


  「她……她……」吳凡被逼的向牆角退去，恰好腳邊立著一個花瓶，微轉眼珠，心中已有打算。


  「她……我和你母親是你情我願，當年也是她唆使你父親簽下的合約，不關我的事！」


  尚曉的眸色又冷了幾分，她一開始就不該給吳凡說話的機會，像這種人，連懺悔的資格都沒有。下一刻，她扣動了扳機。而吳凡，也抓起了花瓶，狠狠砸向尚曉。


  「彭」花瓶落在大理石地板上，亮起一聲清脆的響聲，與它和鳴伴奏的恰好是子彈出膛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