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芙蕾雅之歌(6000)
還沒來得及探究到底那個小精靈牧師跑到哪裡去了,看著眼前門扉處慢慢滲入的綠色氣體,鈴木集咬咬牙齒。
他必須要先開啟大陣了。
沒有絲毫猶豫地,他將法杖立起,「彼時天堂的門扉啊,請向你可憐的子民們慈悲地展開你的胸懷吧!」
被鈴木集富含魔力的聲音呼喚,整座法陣真正蘇醒並且運轉起來。符文流轉之間,發出巨大的類似於馬達一樣的轟鳴聲,蓋過了舞廳內因為特殊情況被召集而來的惴惴不安的人群們或哭喊或叫罵的聲音。
下一刻,一道道精純的守護能量環繞著從四周升起,在整個人群周遭慢慢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見的半透明能量罩。神聖的聖潔能量看似如同虛影,卻在外面富含魔力的毒氣稍稍滲透進入觸碰到它障壁的同時煙消雲散。
它如同聖父一般柔和地保護著在它內部的子民們,那無聲的溫和能量讓那些不安的,躁動的,生氣的,悲傷的乘客或多或少的安靜了下來,只是時而不時地吞咽一口唾沫,緊張地盯著外面一片濃霧的走廊,彷彿那裡的確是有什麼大恐怖一樣.……
該說是想什麼來什麼嗎?
僅僅是在下一刻,一道黑色的人影在濃霧處顯現她的姿態,向這邊飛速奔來。
是那個施術者嗎?
不僅是在場的客人,連正在施術維持法陣的鈴木集眼神都微微凝重,他身旁的四位女舔狗也紛紛拔出武器,擺出正式的戰鬥姿態。
一秒,兩秒,三秒過去了,進來的人影終於浮現出了她真正的面貌,卻讓大家鬆了一口氣。
只見來人一頭烏黑亮麗的黑色直發,白皙美麗的面龐上因為沾染了點點血跡而凸顯出一股肅殺之氣,但眼角如同上帝輕輕用筆一點的淚痣又為其添了一點魅惑感。
不是銹跡勇者宮村緋雨又是誰呢?
真是一位美麗的女性。就連上帝也這麼感嘆道。
不過此時的她卻不復之前的淡定和深藏不漏,而是衣著狼狽,氣喘吁吁,臉色蒼白,看起來剛剛才經歷一場非常艱難的戰鬥。
看起來狼狽的她速度卻非常快,幾乎是化成一道殘影就往這邊跑來。
鈴木集趕忙打開了防護罩的一角讓她進來。剛剛進來的宮村緋雨立刻顯示出她已經力竭的事實,連塔尼爾都把持不住就摔倒在了地上,旁邊的客人驚慌失措地看著這個馬上要栽倒的女人,紛紛躲避開來,她就這樣徑直摔倒在地上。
「宮村!」鈴木集要維持著法陣的運行,無法挪動身子,只能急忙呼喊一聲,讓身旁的女隊員把她攙扶起來。
而回過來一口氣的宮村緋雨臉色依舊蒼白,卻輕輕拒絕了身旁女隊員的攙扶,迎著其他客人各種各樣的眼神重新握住了身旁的塔尼爾,半蹲在地上回復著已經接近枯竭的體力。
看著她的狼狽模樣,鈴木集忍不住詢問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受這麼重的傷?」
「我在頂樓遇到施術者了,這個法陣也是她……等等,諾頓呢?」還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她轉頭看向密密麻麻的人群,卻沒有見到那個她熟悉的有著白色捲髮的精靈牧師,眼神一下子銳利起來,帶著濃濃的殺氣看向正中間的鈴木集,「鈴木集!我把他交給你保護,現在我問你,他人呢?!」
鈴木集張張嘴巴,他的確對蘇長的注意力不夠,可能什麼時候走掉去找宮村緋雨也不奇怪。但是在現在這麼危急的時刻他卻沒有到場,在外面的他,可能.……
他露出愧疚的神色,對宮村緋雨乾澀地道,「吃完晚飯以後,他好像拿著晚餐出去了,可能去找你去了……」
「鈴木集!!」
宮村緋雨眼神終於爆發出了驚天的殺意,拎起塔尼爾竟然直接從地上直直站起來,向著鈴木集走去。
「宮村緋雨!你瘋了!」身旁幾位女隊員有些害怕地看著前面這個好像發瘋了一樣的女修羅,試圖上前去阻止她的動作,然而還沒接觸到宮村緋雨的身體就被她直接用刀刃擋開,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看著宮村緋雨瘋魔的樣子,其中一個女隊員憤怒的大喊道,「銹跡勇者!你瘋了?!為了一個精靈牧師,難道你現在要把整艘船的人都害死嗎!」
她義憤填膺的話將身邊那些本來就看宮村緋雨動作十分害怕的客人紛紛激怒起來,「對啊!怎麼可以這樣!」
「難道我們的命不是命嗎?」
「真不愧是銹跡勇者.……」
四周在宮村緋雨這個修羅面前不敢大聲叫囂的客人躲在密密麻麻的人頭裡面竊竊私語著,叫罵著,呼喊著,發泄著對這個劣跡勇者的不滿。
她只是沉默著,拎著塔尼爾的手也越來越緊,殺戮的慾望也越來越重……
可腦海里卻浮現出了那張精靈牧師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側臉……
不行……她還有事要做……至少先要把諾頓找回來……如果他受到一丁點傷害,她將會讓全船的人為此付出代價。
她從來不是大眾眼裡的英雄,她只做蘇長一個人的勇者。
帶著猩紅眼瞳的少女只是漠然地環視了一圈,而那些或低語或叫罵的聲音都在她視線掃過的那一剎那滿滿歸於寂靜,而同時人群深處剛剛還在發聲的人此時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被剛剛那個瘋狂的眼神所震懾。
如同女修羅一般地看著身邊那些紛紛低下頭來的人們,她冷笑一聲,轉頭準備離去。
「等一下.……」鈴木集剛剛想喊住宮村緋雨,可她一轉頭回來的那個眼神卻硬生生將自己接下來的所有話語都打斷在了喉嚨里。
如果不是第一次見,他大概率永遠不會知道為了一個人陷入瘋狂的眼神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那雙眼瞳甚至微微被凌亂的劉海所遮蔽都擋不住那從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狂亂。
輕輕嘆了口氣,他抬手分心對宮村緋雨釋放了一道治療術,卻不再說什麼阻攔的話語。從法陣出去的一段時間裡依然會享有法陣祛除毒氣負面屬性的能力,如果能在這段時間裡找到蘇長當然是最好的。
但如果沒有找到他,也只能說自己已經儘力了。
鈴木集釋放出的治療術明明效果上應該是和蘇長一樣的,可宮村緋雨此時此刻卻感覺不到了那個熟悉的溫暖蔓延全身的感覺。
為什麼現在他不在自己的身邊?
明明是她夜晚最恐怖的噩夢裡出現的內容,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眼前?
已經來不及考慮,她現在心裡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找到蘇長!
沒有任何回應,得到治療的宮村緋雨毫不猶豫地轉頭向法陣外面走去,而隨著她身影的移動,四周的人群也紛紛避開她的眼神,默默地在本就已經十分狹窄的空間里挪動著身軀。
宮村緋雨身邊好像出現了一道真空一樣的圈子,而她就處在這個圈子的中央,一個人沉默地向外行去。
行至法陣邊緣,外面的濃霧裡似乎冒出點點綠色的光芒,隨後伴隨著一聲巨響,一道帶著綠色光芒的拳頭狠狠砸在法陣的屏障上。
而隨著巨大的力量,法陣以那個拳頭為中心滿滿散開了點點波紋,讓整個法陣瘋狂震蕩起來。
「宮村緋雨!」鈴木集在身後大喊道,試圖阻止她進入濃霧裡面對那道蘊含恐怖魔力的身影。
而身旁的客人們卻希望這個災星能趕緊出去,阻擋一下外面那個恐怖的存在,不要讓她再砸保護著自己的法陣了……
宮村緋雨卻好像沒有聽見身後的呼喊,徑直走出了法陣,對著門外那道充斥著墨綠色的身影拔出了她的武器。
看到那個勇者終於又從龜殼裡彈出頭來,已經被巨大魔王能量盈滿身體的芙蕾雅憑藉著本能地向宮村緋雨揮舞起了拳頭。
「砰砰砰!」一拳又一拳地砸下,而面前帶著蒼白面色的勇者一次又一次地抬刀,而後反擊。
啊嘞?
為什麼呢?為什麼明明她已經力竭了還要和自己戰鬥呢?
待在充盈的綠色能量里,被宮村緋雨斬了一刀的芙蕾雅此刻在腦海里獃獃地想著。
明明一拳一拳帶著巨大力量的攻擊已經讓她的身體傳出了骨裂的崩裂聲,讓她的身體噴出了數不盡的血液.……
明明臉色已經這樣蒼白了.……明明連握著刀的手都被血液潤滑了……
可為什麼,她還要一步一步地前進著向我揮砍呢?
芙蕾雅的身體被塔尼爾一刀砍出巨大的傷口,她那已經被魔王能量充斥的身體卻絲毫不負責任地沒有傳來疼痛感,她只是呆愣愣地憑藉著巨大力量帶來的本能魯莽攻擊著。
難道她不會戰鬥技巧嗎?難道法師就不會格鬥術嗎?
答案並不是這樣,芙蕾雅心裡只是帶著淡淡的迷惑和茫然。
為什麼她要像這樣戰鬥?
為什麼我要戰鬥?
她看向那張已經沾滿鮮血的勇者臉龐,一雙漆黑的眼瞳卻如同太陽一樣發出了耀眼的光芒,死死地盯著自己……不,不是盯著自己……芙蕾雅意識到
她看著的,是身後無盡毒霧裡的誰?
是誰呢?能讓她這樣的瘋狂和不計代價的戰鬥.……
她不知道……她根本不認識這個勇者,她根本不知道這個勇者的經歷和故事。
只是在考慮是誰的時候,芙蕾雅的腦海里出現了自己的朋友,諾頓的身影。
自己也是像勇者一樣為了他,這個對自己十分重要的人而戰鬥嗎?不是,自己是為了偉大的魔王大人盡忠……
可為什麼.……自己會這麼痛苦呢?
僅僅憑著本能戰鬥而大腦放空不知道考慮什麼去了的芙蕾雅竟然被眼前已經重傷著的勇者狠狠刺穿了胸膛。
沒有任何疼痛感傳來的芙蕾雅絲毫沒有在意現實里發生的戰況,或者說,在遇到他,和他成為朋友的那一刻,自己已經沒有了戰意。
自己只想和他做一輩子的朋友,貪戀著他的溫柔,想和他一輩子地生活下去.……
而不是,這樣痛苦地送掉自己的生命.……
眼神終於回到現在激烈的戰況,可她已經被眼前的勇者洞穿了胸膛,連體內巨大的魔王能量似乎都在嘲諷她,「這樣都能輸。」
可她卻毫不在意,她本來就已經要死了,在用出這樣的封印魔法的時候。戰況的輸贏如何,她的結局都已經註定了。
可現在她突然好像又有了什麼目標一樣,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體。
難道要和眼前已經精疲力竭的勇者決一死戰嗎?然後和她同歸於盡,讓偉大的魔王大人的復甦更順利嗎?
不.……
不是這樣的.……
她只是..想最後回去,再看一眼,最後一眼,那個精靈的臉。
她好害怕這樣死去以後,記不清楚他那張和善溫柔的臉龐了。這樣的話,到了地獄裡面遇到那些欺負她的人,她就不能大膽自信的說,
自己是有朋友的人! ……
眼前本來已經被洞穿身體的芙蕾雅體內重新爆發出大量的能量,伴隨著一聲怒吼,硬生生地將插入體內的長劍拔了出來。、
而後用盡全身的力氣對著前面依然握著劍柄的勇者揮去一拳,力竭的宮村緋雨根本來不及躲閃就被她打飛。而那道飛起的身影被重新打開一道口子的防護罩接入其內。
裡面還有一個勇者,她應該死不掉吧.……
芙蕾雅自知已經沒有完成任務的可能,卻絲毫沒有感到愧疚,心底只有一股強烈的解脫感。魔王的力量已經開始逐步消退,自己的生命已經走向盡頭。
為了能快點見到那個還被自己鎖在一樓的朋友,她一拳一拳地砸向自己身下鐵皮製成的地面,雙拳帶著鮮血將厚厚的地面砸穿,露出下面一樣同是迷霧的走廊。
三樓……二樓……
就要到了……
你等我.……已經開始意識模糊的芙蕾雅第一次有了如此堅持的事情,咬著牙齒一拳一拳地帶著鮮血往下砸開了通往她希望的門扉.…… ……
一樓
倉庫門被一個癱軟的身體慢慢推開,蘇長已經拼盡了自己的全力才堪堪從倉庫裡面站起來。
眼前瀰漫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一樓的綠色濃霧,蘇長用腳趾頭想都能判斷這些煙霧帶著劇烈的毒性。可當這些煙霧想靠近自己的時候,他掌心裡的符文就亮起陣陣光芒,將毒霧紛紛隔開,不讓自己呼吸到那些毒霧。
可相應的,符文的全力運作進一步抽取著體內每一秒產生的魔力,讓自己更加的癱軟無力。
可蘇長卻沒有遲鈍,奮力地調動著體內每一個細胞,向前艱難地前進著。
「宮村緋雨.……芙蕾雅..你們要沒事啊!」他咬著牙齒,扶著一旁的牆壁,拖動著基本失去移動能力的雙腿,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
可樓上卻突然傳來某種硬物瘋狂敲擊地面的巨響,而上方的牆壁也默契地發生著形變,告示著它受到的力量又多大。
突如其來的動靜讓蘇長愣在原地,不敢移動半步,只能用自己的眼睛透過那層濃霧看著那道牆壁被巨力打得越來越形變,心裡越愈發揪緊……
終於,牆體被整個打開,下來的不是什麼猙獰的怪物,而是一個渾身附著著稀薄綠色能量的粉發瘦弱女孩……
「芙蕾雅!!」蘇長爆發出全身的能量,焦急地向那道掉下來的女孩跑去,可還沒跑出去一步,雙腿一軟已經無法繼續前進,可身體卻依然保持著前傾的姿勢,栽倒在地上。
咬著牙齒,蘇長沒有停頓,一點一點地爬向那道沾惹血跡的女孩。
而那個女孩在聽見熟悉的聲音之後,終於停止了想繼續向倉庫挪動那副殘軀的慾望,綠色的能量也全部散去,露出了在她包裹之下的那具滿身傷痕的身體。
身上的傷口同時向她發出警告,流血過多的身體也讓她的意識一陣恍惚。
是啊,她就要死了……
可她卻毫不在意,保持著一如既往的獃獃模樣,看著不遠處那個向她這裡慢慢爬來的精靈。
「晚上好,諾頓.……」她乾癟的聲音從嗓子里擠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像前面幾個夜晚一樣,只能獃獃地說出這句話。
她微紅的眼瞳里像以前一樣,只有那道身影從那雙獃滯的眼瞳深處反射而出,好像在向外人證明,她心裡的所思所想.……
而已經爬到芙蕾雅身旁的蘇長,抬起頭來,終於發現了她滿身的傷痕和胸口處那道致命的貫穿傷。他的眼淚不受控制地就從他的眼角處流落下來。
她明明還只是一個孩子.……
在蘇長心裡,她就和自己家裡孤兒院里的那些兒童沒有任何區別。或者說,他已經把芙蕾雅當成了自己家裡孤兒院里的一員了……
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受著這樣的傷痕躺在自己面前,呆愣愣地像之前一樣注視著自己,好像那些傷口都不存在一樣.……
「你這個.……蠢貨……」所有憤怒的叫罵,質問,教訓在此刻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蘇長留著眼淚,只能痛苦地憋出了這句話。
她卻似乎不在意地笑了笑,有點上氣不接下氣地低聲說道,「諾頓.……」
「.……我在」
「我們是永遠的朋友嗎?」
「我們是永遠的朋友.……永遠……」
「太好了……」芙蕾雅眼神放空,嘴角卻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如果下輩子我能和你一起長大就好了……」
蘇長抹了抹眼角,想要把被淚水完全遮蔽的雙眼擦去朦朧,卻好像眼睛變成了一涌永遠不會幹涸的水井,源源不斷地滲出溫暖的淚水。嘴巴卻配合著眼前的芙蕾雅露出了一道勉強的笑容。
「好……下輩子,你一定要去.……要去一個.……叫白雲孤兒院的地方.……到那個地方之後..一定.……」蘇長吸了口鼻子,繼續道,「要報我的名字.……蘇長!」
「蘇……蘇長……」芙蕾雅的大陸語言要發出這個純正的漢語音色有些困難,可她卻帶著溫暖的笑意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兩個簡單的音節……、
「對,蘇長.……」
身旁的濃霧不知道什麼時候慢慢變淡,似乎是因為施法者魔力的枯竭,上方的法陣終於停止了它的運轉,帶著劇烈的毒霧慢慢隱去。
而蘇長手心裡的符文也跟著她主人魔力的消失而變淡,最後歸於虛無。那種無時無刻吸取魔力的感覺終於消失,而蘇長也感受到了魔力重新增長起來。
「蘇長..你能最後幫我一個忙嗎?」芙蕾雅空洞的眼神看向蘇長偏左邊一點的位置,沒有直視他帶著淚水的眼神。
請各位原諒她吧,畢竟她已經因為臨近死亡而視線變得模糊起來。眼前的一切在她眼裡已經開始發黑失去色彩,只剩下蘇長最後一點模糊的影子還在她的眼裡。
「能……對我釋放一次治療術嗎?」就像當初認識我一樣,讓我再最後一次,感受一下那樣的溫暖。
「.……好」蘇長顫抖著從懷裡掏出法杖,吟誦起了他來到這個世界不知道已經吟唱過多少次的魔法。
只是這次的聲音略帶顫抖而已。
「願……聖光與你同在……」
一道金色的光芒湧現在芙蕾雅眼前,帶著那道她記憶在靈魂深處的溫暖湧進了她已經藥石無救的身體。
好溫暖.……
在溫和的光芒里,她眼神空洞,彷彿回到了許多年以前被一群孩子圍著欺負的時候。她們高大的身影一如以前,而那個瘦小懦弱的自己也像當時一樣躺在原地,痛苦地捂著自己的頭,不讓它受到傷害。
只是這次略有不同的是,那些孩子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道清脆的男孩聲音。
「你們快滾開!不要欺負她!」一個縮小的諾頓出現在自己眼前,把身邊欺負自己的壞孩子們全部趕走。
而後,就如同她美夢裡夢到的一樣,他像一道光一樣,向自己伸出了他的手。
「別怕,我不會讓她們欺負你了,我來做你的朋友。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他會如第一次見面一樣對自己笑笑,然後說道,「我叫諾頓。」
而自己也會懦弱地留著眼淚,看著他的眼睛回應道,
「我叫芙蕾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