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七十七章 前塵往事
「請老師為我解惑。」儘管塞巴斯汀心中對奧菲拉斯的回答非常不滿，但還是決定耐下性子聽聽他給出的理由。
「你們都是在萬族大戰後成長起來的一代，沒有經過真正的戰火洗禮，也根本不清楚人心有多麼險惡！」奧菲拉斯用一個老掉牙的論調開頭，卻令塞巴斯汀感受到他低沉的語氣中那深深無奈。
「艾利亞特大陸本質上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無論一個人在崛起之前出身多麼卑微，種族多麼不堪，當他真的擁有可以稱霸一方的聖域實力之後，野心就會像吹氣一般膨脹起來。
「人族這邊由於有神聖教廷的介入，在光明之主相對平和的教義下，吃相不會那麼難看；異族那邊卻截然不同，他們本就處於一種最原始的弱肉強食的社會體系，一旦有聖域強者冒出，必然會造成大陸混亂。當初萬族大戰就是這麼爆發的。
「更令人感到恐懼的是相對於人族平均兩百年左右的壽命而言，異族個體的生命要漫長的多，據我所知現在異族中仍然有不少從萬族大戰是就活到現在的老傢伙。這些人一旦成長起來成為聖域，對人族來說將是滅頂之災。
「這些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無論從經驗還是知識上，都是人族新生力量難以企及的。
「雖然萬族大戰早已結束，作為戰敗方，異族承諾不再主動挑起戰爭，但只有經歷過萬族大戰的人，才清楚異族的承諾有多麼不值錢，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他們可以撕毀一切承諾。
「你的理念固然不錯，但你想過沒有，對於異族來說，根本不存在保衛大陸故土的概念，誰能給他們提供需要的物資，誰就是他們的朋友。你想團結異族一起對抗異位面的入侵，說不定異族卻會把那些傢伙當成自己的戰友，而把槍口對準人族。
「畢竟有很多異族都是前幾次位面入侵時，異位面遺留在大陸上的遺民，只不過被大陸上的生物同化了而已，誰也不能保證位面通道再次打開時，這些傢伙們會做出什麼選擇。
「對於這種不可控的力量，當然還是要把他們扼殺在搖籃中，只要他們沒有反抗人族的實力，就永遠只會規規矩矩的在魔獸森林中生活下去。」
奧菲拉斯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好像耗費了他不少精力，趁著塞巴斯汀聽了之後陷入沉思的空隙，悄悄的深吸了幾口氣，稍稍恢復了一些體力。
「老師，您說的固然有理，壓制異族強者，不讓他們晉階聖域，可以理解，但為什麼您連人族的新晉強者也要一起壓制呢？他們成長起來，不是正好可以壯大人族的實力，在位面入侵爆發時，也可以成為我們強有力的助手。」塞巴斯汀不解的問道。
「哼哼，塞巴斯汀，難道你沒有注意聽我的話嗎？人心險惡！相對於異族，人族這邊才是最不好控制的。誰也無法保證人族晉階聖域后，不會滋生更大的野心。相對於頭腦簡單的異族，人族勾心鬥角爭權奪利的劣根性，才是真正的禍亂之源。
「不然萬族大戰結束之後，奧托所建立的帝國是多麼強大，多麼鼎盛，最終還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很快分崩離析，分裂成帝國、克萊爾王國和萊丁聯邦三個國家？」
奧菲拉斯冷笑著說道，「所以為了避免進一步的混亂出現，讓大陸有足夠的時間休養生息，我才開始壓制整個大陸的新晉強者，不讓他們晉階聖域，不給他們野心滋生的機會！」
「但是……」塞巴斯汀剛說了個開頭，就被奧菲拉斯不客氣的打斷了。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在這段時間中，只出了一個意外，那就是奧古斯塔那隻地精！」奧菲拉斯有些惱火的說道，奧古斯塔的出現是對他理念的重大打擊，是萬族大戰之後，他所遭受的唯一一次挫折，難怪一向沉穩的老劍聖一提起奧古斯塔就難掩怒意。
「我不明白，奧古斯塔既然是一隻歸屬於異族的地精，理應是您的重點打壓對象，為什麼還會給他機會，讓他成長到這個地步？」塞巴斯汀頗有幾分窮追猛打的問道。
「我承認我小看了那隻地精。」奧菲拉斯痛心疾首的說道，「畢竟大陸歷史上，從沒有任何地精能晉階到聖域的先例，甚至連達到五級的地精都屈指可數。再加上那個狡猾的傢伙從一開始就抱上了艾瑟琳公主的大腿，礙於奧托和畢修特的面子，我放了那隻地精一馬。我的確大意了，以為按照地精平均不足三十年的壽命，即便有畢修特暗中幫助，他也成不了氣候就會壽終正寢。沒想到那隻地精竟然在短短几年內就迅速晉階聖域，等我反應過來想要對付他時，已經拿他沒有辦法了！」
塞巴斯汀從未見過奧菲拉斯如此失態過，不由出聲安慰道：「老師，您不必如此自責。恐怕沒有任何人能想到奧古斯塔作為大陸公認修鍊天賦倒數的地精，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晉階聖域。這種堪稱大陸有史以來最妖孽的天賦，被您忽略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說的不錯！」奧菲拉斯平復了一下心情后，才繼續說道：「有了奧古斯塔的前車之鑒，我自然對大陸的新晉強者更加謹慎。僅僅一隻地精就已經愣是從早已穩定的大陸勢力中分裂出一塊建立的機械王國，如果再有其他強者晉階，大陸還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子！」
「老師，恕我直言，您未免有因噎廢食之嫌。我相信奧古斯塔這樣的絕世天才，大陸上絕不可能再出現第二個。」塞巴斯汀有些同情的說道。在他看來奧菲拉斯被奧古斯塔的突然崛起，弄得有些像驚弓之鳥了。
「哼！誰能保證奧古斯塔這個的出現，是因為他的個人天賦，還是受到其它原因的影響？」奧菲拉斯冷笑道：「不要忘記，你所看好的艾爾菲和塞倫特，無論從天賦還是智計都和奧古斯塔有的一拼。這樣的天才頻繁出現，怎能不讓人重視！」
塞巴斯汀聽了奧菲拉斯的話後為之默然，他承認老師說的有道理。如果說奧古斯塔的出現只是個例，那艾爾菲和塞倫特又該怎麼解釋？這兩個人的天賦和能力同樣不容小覷，兩者相加絕對堪比奧古斯塔，否則也不會引起他的重視。
塞巴斯汀感到自己被一個新冒出來的謎團緊緊的包裹起來，他愈發期待艾爾菲和塞倫特能探查出大災變背後的奧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