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六章 套話
在老公爵與巴多不歡而散的時候，艾爾菲和塞倫特已經坐在吉爾的馬車上，正在前往教廷分部的路上。帝都實在過於龐大，即使有馬車代步，經過將近一個小時的行進，他們也才僅僅走過了全部路程的三分之一而已。
在這一路上塞倫特算是充分理解了什麼才叫做真正的話癆，與吉爾比起來，偉大的巨魔勇士贊比特最多只能算饒舌而已，吉爾在這一路上嘴就一直沒停過，投其所好的將塞倫特急於了解的教廷分部最近的困境和艾爾菲感興趣的機械工程學逸聞滔滔不絕的告訴了兩人。
「你的意思是在帝都還有機械馬車存在？」艾爾菲艾爾菲敏銳的抓住了其中一個細節追問道，「我怎麼聽說只有在帝國博物館中才收藏著一輛？」
「當然。大災變發生之前，機械馬車幾乎是每個有權有勢家族的標配；即使在大災變之後，巴伐利亞公國雖然已經覆滅，但每個豪族家中的機械造物都被保留了下來，只不過礙於皇帝陛下對巴伐利亞公國的惡感，並沒有人敢明目張胆的說出來罷了。其實很多人都猜測，皇宮中類似機械馬車的機械造物多得超乎一般人想象！」吉爾難掩得意的說道，這些八卦秘聞可不是一般人能夠知道的。也就是他八面玲瓏，才從搭載過的乘客那裡道聽途說到了不少小道消息。
「皇帝陛下可真夠開明的，像你這樣的人都能私下議論陛下。」艾爾菲不動聲色的試探了一句。
「那是自然，當今的皇帝陛下英明神武，根本不會在意這些小事兒！」吉爾滿面紅光的回答道，自豪之情溢於言表。
艾爾菲和塞倫特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憂意，如果當今皇帝雷伊三世真的如此英明神武，那麼失去聖山本部支持的教廷分部被打擊得抬不起頭來就在情理之中了。
「還是少談政事吧。」艾爾菲注意到吉爾剛才說話聲音過大，已經引起了周圍行人的注意，儘管他對帝都的政治環境仍然充滿了好奇，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謹慎的岔開了話題。
威柯堡的風波雖然表面已經平息，但天知道雷伊三世心裡是怎麼想的，關於那一戰的一切情報，帝國究竟掌握了多少。作為其中的主角，艾爾菲可不想這麼招搖，萬一被有心人注意到就不好了。
至於帝都的大勢，反正馬上就要到達教廷分部了，即使在塞倫特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有文森特這層關係在，相必打聽到一些訊息應該不是難事。
「當然，一切都聽您的。」吉爾諂笑著說道。他也注意到剛才有點得意忘形了，雖然表面上說得好聽，但作為真正的帝都人，他比誰都清楚直屬於皇帝陛下、被稱為「英賽迪」的暗探組織有多麼可怕。
「還是說說機械馬車吧。聽你的意思，這個應該不犯忌諱吧？」艾爾菲善解人意的問道。他從吉爾略帶顫抖的回答中，聽出了許多不一樣的味道。
「皇帝陛下雖然對機械造物不喜，但也並沒有關於禁止機械造物的旨意和法律，所以我們私下談談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吉爾謹慎的措著詞回答道。
「你剛才提到現在的機械造物都因為能源缺失而失去了作用？」艾爾菲拾起之前的一個話茬。
「嗨！這就不得不提到巴伐利亞大公奧古斯塔了，那是我見過的最狡猾的奸商！」吉爾駕著馬車拐上了一條小道，口無遮攔的說道。
「真是個有趣的評價。」艾爾菲捉摸不定的說道。
「可不是嘛！」吉爾說到激動之處抖了下韁繩，「巴伐利亞公國出產的所有機械造物要想工作，必須依靠一種特有的能源，這種能源只有巴伐利亞公國才會出產。在大災變發生之後，隨著巴伐利亞公國煙消雲散，這種能源也變成珍稀之物。魔法學院和皇家藥劑師協會的那幫傢伙們不知道投入了多少精力，也沒有找到替代品。所以那些機械造物現在基本已經全部癱瘓了，哈哈~」
「聽上去你好像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塞倫特疑惑的問道。
「那倒談不上，不過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機械造物全都癱瘓了無疑是件好事，否則人們都會雇傭那些方便又快捷的機械馬車，我們這些人都快被餓死了。」吉爾一不小心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哦？」艾爾菲的臉色微不可查的變幻了一下，輕描淡寫的問道：「據我所知巴伐利亞公國已經崛起上千年了，以巴伐利亞大公的本事，這麼多年的時間足以讓機械造物把像你們這些傳統職業者全部代替，沒想到直到現在居然還有殘存。」
「誰說不是呢！」吉爾叫屈道，「要不怎麼說巴伐利亞大公是個不折不扣的奸商呢！您大概不知道，除了那些專供上層社會、使用奢華材料製作的機械造物外，面向廣大平民的機械造物巴伐利亞公國幾乎採取了白送的模式！也就是說所有的人只要提供身份證明，都可以免費獲得任何一件在法律允許範圍之內的機械造物。但是——」
「但是驅動這些機械造物的能源卻需要你們掏錢購買對嗎？」艾爾菲笑著猜測道。
「您真是太有智慧了，這居然都能猜得到！」吉爾恭維道。
「呵呵，這種賺錢方式又不是只針對帝都，我從其它地方也略有耳聞，只不過那些地方獲得機械造物的方式不像帝都這麼寬鬆罷了。」艾爾菲用眼神制止了準備質疑的塞倫特，至少在弗洛薩肯小鎮，他們就從沒聽說過這種異想天開的經營方式。
「還是你們吟遊詩人這個職業好，可以到處遊歷，不像我們這些人雖然生長在帝都，但受到戶籍政策所限，沒有正當理由無法輕易離開。」吉爾不無羨慕的說道。帝國法律規定只有吟遊詩人和傭兵可以不受戶籍政策的限制，在帝國境內隨意流動。
「帝國實行的戶籍政策還是有一定道理的。」艾爾菲點評道，但他看到吉爾回頭投來吃驚一瞥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有點託大了，連忙掩飾道：「否則我們這些吟遊詩人就更加沒有活路了！」
「呵呵，您說得沒錯。」吉爾乾笑了兩聲扭回頭去，眼睛在艾爾菲看不到的角度轉了兩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