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四章 爭客
「什麼人？」艾爾菲大驚失色的回頭望去，他剛信誓旦旦的保證附近沒人，就突然冒出來這麼一位，這是赤.裸.裸的打臉啊！
「小的是個拉車的！」身後一個身材粗壯，穿著破舊的中年人點頭哈腰的陪笑道，怕兩人不相信，還特意指了指不遠街角處的一輛人力車。
「拉車的？你怎麼知道我們要雇車？」艾爾菲充滿懷疑的問道，每一個字都像被懷疑之水腌漬了半年。他仔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車夫，這才發現其實他的年齡並不是很大，只不過由於長期風吹日晒，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滄桑一些。
「聽兩位的口音就不是帝都人，而且看這位大人的打扮應該是一位尊敬的牧師吧？」車夫堆起滿臉諂媚的笑容，「這位牧師大人想必是要去教廷分部吧？這裡距離那裡可是有一段距離，作為一個外來者而且又不差錢，雇車當然是最好的選擇~」
「您可真是一位有心人！」艾爾菲目光深邃的看了車夫一眼，同時心底提高了警惕。
「不敢當，這位大爺您過獎了。咱就是靠這把力氣吃飯，要是沒有點眼色，一家老小都要餓死了。」車夫似是覺察到了什麼，不著痕迹的分辯道。
「不知這位大哥家中還有些什麼人呢？」艾爾菲順嘴問道。
「一個老娘，一個盲妹而已。」車夫目光炯炯的看了艾爾菲一眼。
「盲妹？」艾爾菲若有所思的重複了一句。
「傑森！你一向不是自己吃飽全家不餓嗎？什麼時候冒出來一個老娘和妹妹了？」艾爾菲剛想繼續問什麼，就被另外一個公鴨嗓的聲音打斷了。
艾爾菲順著聲音抬眼看去，發現面前不知何時停了一架由一匹老馬牽引的雙人馬車，一個瘦小枯乾的漢子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有模有樣的沖他們行了個禮。
「吉爾！你又來搶我的生意嗎？」被稱為傑森的人力車夫沖這個漢子怒目而視。
「什麼叫搶？這是正當競爭好不好？」吉爾沖艾爾菲和塞倫特行完禮后，回頭毫不退讓的和傑森對視著：「任何一位稍微有點眼光的客人，都知道該怎麼選擇。」
吉爾說完之後，促狹的眼神在他的馬車和傑森的人力車之間來回逡巡了一下。他的雙人馬車雖然也相當破舊了，但至少還有一個勉強稱得上是車廂的部件，儘管這個車廂只有前面有一個小小的窗口，看上去和一個密封的箱子沒什麼兩樣，但傑森的人力車顯得更加寒酸，說得不客氣一點，那幾乎就是一條板凳再加上兩個輪子拼湊而成的，要不是帝都的道路都鋪著厚厚的青石板，換做崎嶇的鄉間小路，這輛車非被顛散架不可。
「你！」傑森底氣不足的喊了一句之後，可憐巴巴的將目光投向了艾爾菲。
「你什麼你？難道你不知道做生意最講究誠信嗎？像你這種滿嘴謊言的人怎麼可能得到客人的信賴？」吉爾斥責了傑森一句后，轉向艾爾菲討好的說道：「大爺，我說的沒錯吧？」
艾爾菲一看兩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們類似的爭執發生過肯定不止一次，爭執的結果顯而易見。
「不知雇傭你們從這裡道神聖教廷分部，需要多少錢？」艾爾菲問道。
傑森為難的看了看兩人的身量，估算了一下才猶猶豫豫的回答道：「二十枚，不十五枚銅幣！」
「這倒是挺便宜的。」艾爾菲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其實他也不是很清楚這個價格究竟怎麼樣。
「大、大爺，您雇傭我只需要一枚銀幣。不用我說您也知道，馬車比人力車舒服得多，也快捷得多！」一看艾爾菲有意動的跡象，吉爾趕緊插話道。
「吉爾，你可真是魔獅大開口！要知道即使是一架豪華的魔法馬車，從這裡到教廷分部也不過三枚銀幣，你這架破車居然敢要一枚銀幣，真是想錢想瘋了！」一旁的傑森大驚失色的說道。
「你懂什麼？豪華的魔法馬車是一般人能雇傭到的嗎？」吉爾的小眼睛一瞪，「我的這駕馬車已經是北門附近能雇傭到的最好的馬車了，一枚銀幣的價格絕對公道！」
「等等。」眼看兩人有繼續爭吵下去的趨勢，艾爾菲頭痛的阻止了兩人，「你們剛才提到了魔法馬車？」
「大爺，您不知道？」聽到艾爾菲這麼問，吉爾臉上的驚訝的表情一閃即逝，兩隻小眼睛轉了幾下之後才繼續說道：「魔法馬車是魔法師們受到巴伐利亞大公所創造的機械馬車啟發，在普通馬車上加入了一些靠魔石驅動的魔法陣，可以使馬車變得更加舒適。目前只有貴族才有資格享用。」
「剛才你提到可以雇傭……」艾爾菲不明白為什麼只有貴族才能使用的魔法馬車普通人居然也能雇傭，甚至連價格都是公開的。
「咳——」吉爾四下張望了一下，見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才壓低聲音悄悄的說道：「大爺，您不知道，雖然貴族們表面上風光無比，但不乏家道中落後打腫臉充胖子的傢伙，在他們不使用魔法馬車的情況下，會默許他們的車夫把魔法馬車駛出來賺點外塊，只要把馬車上的家族徽章去掉就可以了。大家對此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原來是這樣。」艾爾菲露出瞭然的表情，與塞倫特不動聲色的交換了一個眼神，看起來帝都的貴族們日子也並不過得盡如人意。
「你剛才還提到了魔法馬車是受到了巴伐利亞大公的啟發？那些機械馬車為什麼我沒有看到？」艾爾菲露出饒有興緻的表情。當初在弗洛薩肯小鎮的時候，奧路菲主教乘坐的就是一家機械車輦，可惜艾爾菲當時身份卑微，根本沒有機會接近，更不要提研究了。
「這個嘛……」吉爾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手指頭不自覺的搓動了一下，艾爾菲立刻心領神會的掏出一枚銀幣塞到了吉爾的手中，「我們決定雇你的馬車了！」
吉爾接到銀幣之後眼前一亮，在手中掂了掂分量之後，小心翼翼的放入了口袋中。然後滿臉陪笑的說道：「在大災變發生之後，機械馬車的動力供給受到了影響，幾乎已經全部因為沒有動力源而報廢了。大爺請上車，我們邊走邊說……」
說完之後得意的看了傑森一眼，後者臉色難看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拉著他的破車悻悻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