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記憶混亂

  在這片混沌空間中，塞倫特稍一體悟之後，立刻感受到了屬於靈魂之神的法則是那樣的博大精深，與之相比聖域強者們所掌握的那點規則之力，顯得是那樣的微不足道。


  在開始仔細體悟之後，塞倫特幾乎瞬間就被混沌與黑洞交鋒所展現的靈魂之神法則所俘虜了，深入接觸之後他才明白原來世人對靈魂之神的認識是何等的淺薄，靈魂之神也遠非神聖教廷所宣揚的那樣是一個只知道玩弄生物靈魂和屍體的邪神。


  世人之所以有這樣的偏見，除了由於神聖教廷誇大其詞的惡意宣傳外，最大的「功勞」要歸功於那些僅僅獲得靈魂之神一鱗半爪傳承、自己完全跑偏的亡靈法師們。


  雖然身為神聖教廷的牧師這樣站在靈魂之神一邊腹誹神聖教廷的確有些尷尬，但塞倫特從弗倫主教那裡學到的最終要的一點，並非是那些包羅萬象的知識，而是一種態度，一種海納百川包容天下的態度。


  所以當塞倫特接觸到有關靈魂之神的真正法則之後，並不會像那些狂信者一樣死搬教條的認定神聖教廷甚至光明之主一定是對的，相反他會結合自己所理解的光明之主的教義，認真對照靈魂之神的法則，這時他才發現，實際上兩位主神在某些方面的分歧並非想象中那麼大，甚至在某些方面，兩位主神的觀點竟然出奇的一致。


  幸好塞倫特自出生以來就一直呆在弗洛薩肯小鎮，並沒有接觸過神聖教廷的其他什麼人，否則他的這種看法被那些神聖教廷的衛道士知道后，一定會被視為異端，到時候宗教審判所就是他的最終歸宿。


  令塞倫特微感遺憾的是此時羊皮捲軸早已脫手而飛，失去羊皮捲軸之後，他對靈魂神力的控制大為削弱了，幾乎約等於零。否則他在這個混沌空間中如果可以操控靈魂神力的話，與這裡蘊含的靈魂之神法則互相印證，一定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好處。


  就在塞倫特感到遺憾之時，混沌空間中的那些頭顱好像都發現了漩渦的存在，一窩蜂的向塞倫特所處的位置衝來。不知不覺間塞倫特已經被機械神力拉到了漩渦附近，這裡那無形的邊界收的非常狹窄，幾乎每一個想要接近漩渦的頭顱，都不可避免會與塞倫特的意識發生親密接觸。


  如同第一顆與塞倫特接觸的頭顱那樣，每一顆頭顱在與塞倫特的意識交錯之時都會從塞倫特那裡拷貝走一點不知什麼記憶，同樣的那些頭顱順便也會給塞倫特留下一些屬於他們的記憶。


  這是一種糟糕透頂的感覺，塞倫特感到自己幾乎要迷失在那些記憶的海洋中。這些靈魂被困在混沌空間中不知多久了，絕大部分都在漫長的生涯中變得記憶混亂，他們強塞給塞倫特的記憶都是他們一生中記憶最深刻的事，而這些事中又以他們被靈魂之刃殺死時的記憶居多。


  時而在漫天飛雪的冰原，時而在黃沙滾滾的沙漠，時而在觥籌交錯的豪華宴會，時而在冰冷潮濕的地牢，這些不斷在塞倫特腦海中出現的畫面，最終無一不指向了畫面主人被刺身亡時的場景。


  塞倫特腦子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可笑的念頭，他現在所遭遇的豈不是和使用神聖追溯后的所看到的畫面有同工異曲之妙嗎？看起來他剛才的判斷沒錯，光明之主和靈魂之神在某些方面的確有著如出一轍的「法則」。


  這個發現並不能使塞倫特擺脫目前的尷尬局面，那些如潮水般瘋狂湧入的記憶碎片，黑塊就將塞倫特弄得頭昏腦漲，剛有所體悟的靈魂之神法則瞬間就被這些記憶擠得不知道跑到腦海中的哪個角落裡去了。


  一時之間塞倫特的腦海中充斥著不同身份、不同背景的人各種各樣被刺身亡的記憶碎片，人臨死之前的絕望、悲涼、不甘等等各種負面情緒瞬間侵襲了他的意識，讓他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幸運的是塞倫特還能在心中保持一點清明，讓他不至於馬上迷失在其中。


  塞倫特不知道的是這些負面情緒在混沌空間中，因為靈魂之神的法則而被無限放大了，即使在陽光開朗的人也無法在這種負面情緒的浪潮衝擊之下，堅持太久的時間，很快就會變得和這些頭顱一樣成為負面情緒的奴隸。


  所以那些被靈魂之刃刺殺的強者無論生前多麼強大，但在這裡最後無一不在這片混沌中迷失了自我，成為與其他靈魂一樣的幫凶。


  塞倫特並不比那些強者好到哪去，他之所以能在這種負面情緒的浪潮中多堅持這麼長時間，主要就是因為他內心深處的那一片空白。再次感謝弗倫主教一直小心的暗中呵護著他，讓單純的塞倫特沒有過多的接觸到世界的陰暗面，這才是那些負面情緒對他的殺傷力大為降低。如果換做心思複雜的艾爾菲，恐怕在這裡堅持不了一秒鐘就會被徹底同化。


  即便如此塞倫特心中的那一點清明也在被靈魂之神法則無限放大的負面情緒浪潮中被一點一點的侵蝕，畢竟在混沌空間中靈魂之神的法則是無法抗拒的，即使是光明之主被困入其中，恐怕也僅能勉強自保而已。


  就在塞倫特感覺自己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那些散落開的機械神力觸角忽的向塞倫特身上聚攏過來，重新合成了一條粗壯的淡藍色鞭子，鞭子嚴密的塞倫特纏繞在其中，將他與混沌空間強行隔離開來。


  塞倫特腦中那些不屬於他的記憶碎片，被機械神力隔絕了與混沌空間中靈魂之神法則的聯繫之後，雖然還在發揮著作用，但對塞倫特的影響明顯減弱了許多，至少在機械神力的幫助下，塞倫特重新從記憶洪流中找回了自我。


  『塞倫特，剛才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看到了許多本不該屬於你的記憶？』艾爾菲焦急的聲音從塞倫特心底冒了出來。正是他發現了塞倫特的情況不對，及時操縱機械神力將塞倫特保護了起來，才避免了塞倫特徹底淪為那些頭顱中一員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