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錯覺（艾）

  「哼，當初克諾比可沒有把這一切搞得像現在這麼糟糕。」瑞貝卡撇了撇嘴。


  「你總提到克諾比，那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艾爾菲聽這個名字都快耳朵長繭了。


  「一個在我眼裡完美無缺的機械天才。」每次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瑞貝卡聲音中都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種異樣的溫柔。


  「機械天才？不知道和巴伐利亞大公相比如何？」艾爾菲隨口問道。


  「有可比性嗎？當初克諾比出道的時候，那個什麼巴伐利亞大公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喝奶呢！」瑞貝卡口出不遜的說道，在大陸上叱吒風雲的巴伐利亞大公在她眼裡竟然如此不值一提。


  『哦，果然是情人眼裡出那什麼。』這話艾爾菲只敢在心裡說說，他算是看出來了，瑞貝卡和那個克諾比的關係絕對非同一般。


  『等一下，我剛才聽到了什麼。瑞貝卡口中的克諾比似乎出現的比巴伐利亞大公還早，如果她沒說謊的話，那麼豈不意味著……』艾爾菲腳下一頓，瑞貝卡剛才的話中似乎透露出什麼了不得的信息。


  「我們該怎麼走？」贊比特像個獃頭鵝一般獃頭獃腦的問道。此時大門在他身後已經完全關閉，他被濃霧弄的徹底失去了方向感。


  「看看你的腳下。」艾爾菲善意的提醒道。


  「腳下？」贊比特疑惑的朝下看了看，他們現在似乎是站在某種金屬編製網帶上，「這是什麼東西？」


  回答他的是多比尖利的聲音：「站穩了！來自『卡魯斯營地』的客戶們。」


  緊接著他們就感到腳下傳來一陣輕微的搖晃，他們腳下的那條金屬網帶竟然帶著他們一起移動起來。


  發現這點之後，三人的表情各不相同：在享受過投石機待遇之後，贊比特顯然對這種機械器具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畏懼感，他此時筆直的站在金屬網帶上一動不動，生怕一不留神被甩下去；瑞貝卡則在強裝鎮定，雖然從面部表情上看不出什麼異樣，但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她的手緊張的攥著衣襟，顯然也是第一次遇上這種玩意；艾爾菲則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這種類似電梯的傳送帶他坐多了。


  「咦——」擴音裝置中傳來多比驚訝的聲音，顯然艾爾菲的表現讓他感到意外。艾爾菲是他見過的所有第一次乘坐傳送帶的人中最鎮定的一個。


  聽到多比的驚訝聲之後，艾爾菲臉上露出一絲恍然。多比一定沒有想到就憑這個不經意的聲音，讓艾爾菲斷定他一定有透過濃霧監視他們的手段。這點認知讓艾爾菲開始產生不祥的預感。


  傳送帶載著他們並沒有前進了多遠，艾爾菲就覺得眼前一暗，處在了一片陰影之中，顯然他們已經接近實驗室中圍牆之內的那些高大的建築。


  「贊比特，你能看清那些建築的樣子嗎？」艾爾菲忽然問道。


  「這麼濃的霧怎麼可能看清。」


  「那你還傻兮兮的東張西望什麼？」


  「你說誰傻兮兮的？要不是看你身體狀況不佳，不願意和你計較，信不信我一巴掌拍飛你！」贊比特一把抓住艾爾菲瞪著他說道。


  「唉，你這個人太無趣了，一點玩笑也開不起。好好好，算我錯了還不行嗎？」見贊比特動粗了，艾爾菲爽快的認了慫。誰也沒有注意到趁著小小的混亂，一樣東西從艾爾菲身上悄悄的滑落到傳送帶旁邊的草叢裡。


  瑞貝卡冷眼看了艾爾菲一眼，這個吟遊詩人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敢無視自己的警告，看來找機會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他一番。


  在艾爾菲和贊比特打鬧的時間，傳送帶載著他們進入了實驗室中。一進入實驗室，他們立刻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外面的濃霧像被什麼東西隔絕在外，連呼吸都覺得順暢了不少。


  實驗室的內部足有二十米高，佔地面積更是達到上萬平方米，這樣巨大的實驗室簡直奢侈的令人髮指。


  整個實驗室給人一種非常怪異的感覺，艾爾菲細細品味了一番后才找到原因：

  實驗室的牆壁包括天花板和地板全部是用類似鋼鐵的金屬澆築而成，各種齒輪、零件、管道以一種非常具有機械美感的排列組合方式鑲嵌在其中，顯示當初設計修建這個實驗室的人匠心獨具之處。


  然而實驗室中那些明顯是后加上去的擺設卻讓人不敢恭維，粗細不一偶有噴出蒸汽的管道橫七豎八的穿插在一起任意佔用著實驗室的空間，無數機械的半成品隨意的堆放在地上，各種工具和零件更是灑得遍地都是。無時不刻在破壞著整個實驗室最初的韻律和美感。


  艾爾菲和瑞貝卡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很明顯這裡現在的主人是一個相當邋遢的存在。


  艾爾菲注意到那些明顯看上去較新的管道，質量上遠遠比不上那些一看就是在建造實驗室之初就鑲嵌在其中的管道，那些管道雖然賣相不加，但卻無一出現泄露蒸汽的情況；相比之下那些較新的管道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幾乎每一個有介面的地方都會有蒸汽漏出。


  艾爾菲不由暗暗點頭，看樣子瑞貝卡說的沒錯，這個多比顯然是後來才佔據這個實驗室的，而且他的技藝明顯還達不到前主人的高度。


  「歡迎你們來到我的實驗室。」多比沒有經過擴音裝置處理的聲音顯得更加尖利刺耳。


  「又來了，哪來的自信這是你的實驗室！」瑞貝卡忿忿不平的低聲說道。


  艾爾菲順著聲音費了半天勁卻沒有找到多比在哪裡，最後還是在一個巨大的船型機械上發現了焊接的亮光，才總算找到了一個矮小的傢伙。


  這個只穿著一件背帶帆布褲，手持一桿焊槍、戴著一副焊接專用墨鏡的傢伙比正常人矮小的多，身高大概只到艾爾菲的腰部，他近乎禿頂的腦袋只有寥寥無幾的幾撮頭髮，大腦袋約佔身體的二分之一，長著一雙尖尖的耳朵，蒼白如死屍的皮膚上沾滿了油漬，一看就知道這傢伙很少見到陽光。最吸引艾爾菲眼球的無疑是他左腕上帶著一個布滿各色奇形怪狀按鈕的奇怪腕帶。


  毫無疑問這就是實驗室現在的主人侏儒多比。


  多比摘下墨鏡，沖著他們揮手吸引著他們的注意力：「看這裡。」


  「這、這就是那隻侏儒？」贊比特目瞪口呆的看著幾個縱身從那個機械上跳下來的傢伙問道。


  「有什麼不對嗎？據我所知侏儒在整個大陸上還是比較常見的種族吧？」艾爾菲盯著不斷向他們接近的多比隨口問道。多比的形象完全符合他前任記憶中的侏儒。


  「我只是奇怪他的瞳孔為什麼是血紅色的。」經過贊比特的提醒艾爾菲才注意到了這一點。侏儒的分支雖然也不少，但是絕對沒有哪一個分支的侏儒瞳孔會是詭異的血紅色。


  「有意思，看來這隻侏儒的確有些特別之處。」瑞貝卡不懷好意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