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水晶骷髏
幾百公里之外,魔獸森林東北方深處有一片瀰漫著腐爛味道和死亡氣息的幽暗沼澤。沼澤表面不時的翻滾著冒出一個個噁心的綠泡。每一個綠泡破碎的時候,都會使沼澤中暗灰色的死亡氣息更加重幾分。
厚重的死氣形成了一道極具韌性的屏障,即使是肆虐的暴風雪也無法侵入這裡。
沼澤中央的一塊平地上,有一個由無數枯骨組成的詭異祭壇,祭壇上供奉著的一顆珍貴異常的黑色水晶骷髏。沼澤中的死氣不斷呈漩渦狀圍繞祭壇盤旋著,位於漩渦中心的水晶骷髏則在不斷的吸入死氣。
死氣好像是補充水晶骷髏的能量一般,每吸入一縷死氣,水晶骷髏的顏色就更加深邃一分,表面的色澤變得更加晶瑩。
塞倫特的還魂咒引發的能量波動像被水晶骷髏吸引一般,絕大部分能量被吸引著迅速沖向幽暗沼澤。
在還魂咒能量到達的一刻,祭壇上黑色水晶骷髏受到能量的影響,開始散發起紫色光芒,死氣吸收的速度隨之迅速加快。片刻之間祭壇周圍的死氣漩渦被吸收而空,水晶骷髏散發的光芒也越來越耀眼。
水晶骷髏好像突然之間承載不了如此強大的能量,在光芒亮到極致的時刻,發生了巨大的爆炸產生一道通天的光柱,不僅將祭壇炸得粉碎,就連幽暗沼澤都被炸出了一個方圓數百米大小,深不見底的大坑。
一個狼狽的影出現在坑底,一身黑色的法袍被剛才的爆炸弄得破破破爛。黑影伸出枯瘦如柴的雙手,在空中不斷的畫著奇怪的符文,試圖收集所剩不多的死氣。
「這是怎麼回事?什麼東西將我的聚魂法陣破壞的如此徹底!我辛辛苦苦收集了上百年的死亡氣息全都消失了?這怎麼可能?是誰?不要讓我找到你,否則一定把你的靈魂之火煉成飛灰不可!」徒勞無功之後,黑影發出暴怒的咆哮聲。
「這是什麼?」站在坑底仔細的體悟著剛才引發水晶骷髏爆炸的能量殘留,黑影突然發現了一絲讓他驚喜的痕迹,「這個似乎和傳說中的……難道那個東西還在大陸上嗎?真是太好了,和那件東西比起來,上百年的死亡氣息簡直不值一提,我一定要想辦法得到它。」
「這股能量傳來的方向是……西南方向?那裡已經是神聖教廷的勢力範圍了,看來要好好謀劃一番才行。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先跟幾個『老朋友』打打招呼吧。」計算已定,黑影抬起頭來,一雙墨綠色的眼眸中露出了狂熱的目光。
……
「見效了嗎?」塞倫特心底揣測著。他覺得自己似乎並沒有像咒語中說的那樣,失去了什麼力量,可是剛才那能量波動又是從哪來的呢?
塞倫特緊張的注視著少年的屍體,這畢竟是他第一次使用這個法術,而且這個法術其實並不完整,中間有幾個字是他臨時加上去的。他不知道這樣做是否真的有效。
等了一會,塞倫特發現少年的屍體似乎沒有絲毫的變化,不禁有些沮喪:「看來是失敗了,喚回靈魂果然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或者還魂咒需要用靈魂語才能使用?」
塞倫特的猜測並非沒有道理,傳說中威力強大的龍語魔法就必須用龍語吟唱才能起作用。
此刻正是黎明前最寒冷的時刻,塞倫特覺得自己也快被凍僵了,感知和行動能力都已經下降到了極點。
塞倫特相信再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他也會像眼前的少年一樣,很快回歸主的懷抱了。由於了一下他決定不再逗留下去,準備回小鎮上去找幾個人來一起幫忙把少年的屍體帶回小鎮埋葬。否則的話,過不了多久,少年的屍體肯定會變成魔獸嘴裡的美味。
暴風雪不知何時已經停止,紅藍雙月時不時透過厚厚的雲層給銀白的世界鍍上了一層神秘的紫色光輝,讓塞倫特忽然有點不安,按照以往的經驗,暴風雪過後正是飢腸轆轆的魔獸們出來覓食的時候。
就在塞倫特準備趕緊撤離的時候,他忽然驚奇的發現在紅藍雙月交相輝映的紫色中,更加遙遠的東北方向閃過一道耀眼的光柱,緊接著少年屍體手中的筆記竟然散發出乳白色的神聖光芒,慢慢的離開了少年的雙手,飄浮在空中。
已經走開幾步的塞倫特驚愕的發現自己手中的羊皮捲軸開始發出暗黃色的光芒,似乎被什麼東西牽引一般,想要掙脫他的掌控。
順著牽引的方向,塞倫特發現羊皮捲軸正是和漂浮在少年屍體上空的筆記發生了某種莫名的聯繫,像是在互相呼應一般,緊接著羊皮捲軸像忽然之間擁有了生命一樣,從他手中掙脫,帶著暗黃的光芒向筆記飛去。
在兩者接觸的一剎那,耀眼的白光亮起,將方圓數十里的範圍照的明如白晝,讓紅藍雙月的光輝也為之失色。遠處小鎮上的居民被這白光從睡夢中驚醒,誤以為清晨已經提前來臨了。
在白光亮起的瞬間,塞倫特感到身體中的力量被瞬間抽走,兩眼一黑失去了知覺。一股比剛才更加強大的能量波動隨著白光擴散出去。
千里之外的帝都卡斯塔亞,神聖教廷帝都分部的觀星台上,紅衣大主教伊斯塔驚異的望向北方,就在不久之前,他剛剛感到從那裡傳來的充滿靈魂之神臭味的能量波動,這才過了多久,另一股讓他感到戰慄的能量波動從同一個方向傳來,這究竟意味著什麼?
大災變之後,受到巴伐利亞山脈所阻擋,東部帝國的神聖教廷分部與位於西部王國聖山上的神聖教廷本部一直無法取得聯繫。
在失去教廷本部的指引和支持之後,神聖教廷帝國分部的紅衣大主教伊斯塔顯得有些獨木難支,在一些事情的處理上顯得進退失據,給了一些潛藏在暗處的對手攻訐的借口,帝國內部針對神聖教廷的聲音開始漸漸抬頭。
在帝國現任皇帝雷伊三世的默許之下,帝國已經開始削減神聖教廷的開支,這使得神聖教廷在帝國的形勢更加雪上加霜,超然於帝王之上的地位眼看不保。在帝國內部的控制力也日漸衰弱。
惡劣的形勢讓神聖教廷的高層夜不能寐,時刻擔心著哪一天,帝國會發布突然取締教廷的命令——從目前的發展來看,野心勃勃的雷伊三世隨時有可能這麼做,千百年來神權始終壓制著王權,這讓歷屆大帝早已心生不滿。
教廷高層的神經始終緊繃著,警惕著,來自各方面的壓力讓伊斯塔紅衣大主教有點力不從心的感覺。
突如起來的靈魂之神的能量氣息和另外一股更加強大的能量讓伊斯塔紅衣大主教心生警惕,他迫切的想知道,這兩股能量對風雨飄搖中的神聖教廷帝國分部來說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