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七十八 無音
楚陌閃到一旁,口中默誦:「地神天尊,慰我身形。弟子魂魄,五臟玄冥。青龍白虎,對仗紛紜;朱雀玄武,侍衛我真!」
咒語聲剛落,楚陌四周就浮現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象的虛影,四象虛影散發青赤白黑四色神光,神光匯聚於楚陌身體,讓他整個人都有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威嚴氣度。
此咒名為「凈身神咒」,與玄蘊咒同屬於術劍八咒,不過與玄蘊咒不同的是,凈身神咒對施術者的要求非常之高,楚陌藉助了陰陽印才能勉強施展,要是沒有伊然頂在前面的話,他是萬萬不敢在戰鬥中使用此術的。
不過常言道,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施放難度大,自然也就意味著此術威力強大,效果驚人。
只見楚陌身披四色神光,腳踏五彩雲氣,一劍斬開來人的強橫劍氣,朝著對方攻去。
來人沒料到楚陌竟然能破掉他的劍氣,連忙將飛劍召回守御,楚陌雖然有心以雷霆之勢解決戰鬥,但是他的速度終究還是比不上飛劍,飛劍停留在來人面前一尺處,擋住了他的去路。
此時白光消散,楚陌才看清來人的樣子,那是一個鬚髮皆白,皮膚光滑紅潤的白衣老者。
神照者,神意內生光芒外顯,哪怕是垂垂老朽之人突破至此境,生命也能重新煥發光彩,各個器官宛若回到少年時代,從此之後,再無時光流逝氣血衰敗之憂。
神照境更能開發人體各處秘境的潛能,使修鍊者擁有種種神通,修為深者,幾可比肩神明,擁有移山填海之能。
當然,楚陌面前這個老者還達不到那種程度,移山填海的武者,那幾乎都是傳說之人,比如弒神者「武聖」莫問天。
楚陌不知道面前這個老者有什麼神通,但光是御劍術就已經夠難對付了。
「給我斷!」楚陌大喝一聲,手中長劍好像是一支張開的的羽翼,在他面前形成一道銀色的劍幕。
「叮叮叮叮叮叮……」短短一息之間,楚陌揮出起碼數百劍,憑伊然的耳力,竟然都聽不到兩劍相擊的間隔。
「呵,年輕人,別白費功夫了,我手上這把劍可不是普通貨色,你斬不斷的。」老者笑呵呵地道。
練習御劍術的第一步,就是將元氣凝練成絲,然後以心念控制元氣絲,再以元氣控制飛劍。
要是換一個練習劍法的人被楚陌這麼一番擊打,此刻手臂多半已經麻木不堪,劍都握不穩了。
而白衣老者此刻卻是毫髮無損,頂多是元氣消耗大些而已。
「楚陌,小心!」伊然大叫道,她抱著白城誓約努力朝著兩人靠近,金光將其渲染地就像是壁畫里的神女,白城誓約雖然威力不凡,可伊然修為不濟,只能用它來被動防禦,卻無法實現真正意義上的操控。
不用伊然提醒,楚陌也感應到了危險的降臨,他修為可比伊然高的多,據離老者也更近,自然更容易發現老者的異常之處。
白衣老者右手並作劍指,操縱著飛劍抵擋楚陌的攻擊。
而另一邊,一根筷子長短,二指粗細的鐵錐從白衣老者的袖子中鑽出,鐵錐通體烏黑,見不到一點光彩,沒有破空聲,沒有任何元氣波動,要不是因為隔得太近的話,楚陌和伊然根本不要想有所發覺,這絕對是一等一的刺殺利器!
對此,楚陌沒有絲毫反應,仍舊瘋狂地砍著白衣老者的飛劍,伊然甚至都疑惑他是不是犯了失心瘋。
這鐵錐,他想躲的話,是完全可以躲開的!
「啪!」白衣老者的飛劍被楚陌不要命地斬了成百上千次之後,終於承受不住壓力,斷成了兩截,而那隻漆黑的短錐也刺入了楚陌的右胸口。
「這不可能。」白衣老者喃喃道,「你一個先天武者,怎麼可能斬斷我的飛劍?這是什麼秘術?」
沉思片刻,他忽地抬起頭,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現在好了,你所知道的一切都歸我所有了!術劍師,你們身上隱藏著的秘密肯定很多吧,現在謎底終於要在我手中揭曉了嗎,為了這個秘密,一把劍又算得了什麼呢?更多的,更珍貴的東西我都投入進去了,等的不就是今天這一刻嗎?」
白衣老者語氣瘋狂,表情猙獰,朝著楚陌走去,完全沒去看站在一旁抱個大箱子的伊然,彷彿那不是一個嬌滴滴的美人,而是一塊毫不起眼的石頭。
「老鬼,你在自言自語說些什麼?」被短錐擊中后就獃獃矗立在原地的楚陌忽然開口。
聽到楚陌開口,白衣老者臉色大變,他的身體突然膨脹,身上衣服撕裂開來,整個人像是被吹脹了的牛尿包一樣,成了一個巨大的圓球。
「你不會是覺得這個鬼東西會對我有用吧?我倒是可以還給你,讓你嘗嘗它的滋味。」楚陌的臉突然變得猙獰,一直吊著的右手抬了起來,拔出胸口上的黑色短錐,朝著巨大的圓球扔去。
「嗖!」這次黑色短錐不復此前的安靜,發齣劇烈的破空聲。
白髮老者膨脹之後眼睛同樣變得十分巨大,就像是胸口掛著的一對黑白圓盤,猙獰無比,此刻那對巨大的眼睛變得更大,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沒有鮮血飆出,沒有任何異象呈現,黑色短錐一接觸到那個大皮球,就像溶化進他皮肉里一樣,什麼痕迹都沒留下。
「嗒嗒嗒。」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眼見著形勢大逆轉的伊然再度懸起了一顆心,「又來敵人了嗎?」
「注意了,一會兒馬過來的時候,你抱著箱子先上去!」楚陌轉頭對伊然道。
伊然愣了下,剛反應過來,地瓜已經在一陣煙霧當中衝到了兩人中間。
箱子重歸重,但伊然好歹也是先天高手,這點本事還是有的,只見她抱著箱子,腳尖一墊,整個人就像燕子一樣躍了起來,然後重重地落到馬背之上,那反震的力度,讓她這樣的高手都感覺疼痛。
「這馬能承受地起這麼重的重量嗎?」這時候她才想起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