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一十三 莫名
祁遠智乃是感應高手,縱然拳腳粗鄙一些,速度也是極快,眨眼之間便快要到了謝潯面前。
謝潯向後一躍,蹬在石壁之上,藉助反彈的勢頭劈向祁遠智,他強的是力量,自然希冀於發揮自己的長處。
祁遠智見謝潯這一擊聲勢不凡,不敢硬接,向後退了一步,謝潯在空中無法借力,只能憑藉慣性向前。
他這一退,既躲過了謝潯的這一擊,又泄了謝潯的氣勢,只消謝潯一落地,他便可藉機反擊,謝潯根本無法躲避。
而以謝潯初入竅的境界,絕對無法承受自己的一擊,何況,他常年煉屍,內力中含有屍毒,尋常習武之人,觸之既死,便是不死,也需得時時以內力鎮壓。
他兄弟二人曾遇到一天人境界的武道高手,那時他二人還未煉出銀屍,以八具銅屍圍攻那一個人,竟然難以近其身。
最後還是他出手偷襲,令那人沾上了屍毒,內力運行不暢,才最終將其拿下,即便如此,那人中毒之後的隨手反擊,也讓他受了身受重傷,修養了大半年才最終恢復。
但是謝潯對此早有預料,他手腕一抖,三十多斤的青烏劍被他像扔小石子一樣甩了出去。
他這這招頗為行險,要知道,兵器脫手對武林高手來說,可是大忌,這一擊一旦不中,他便喪失了自己的優勢,接下來只能任人宰割。
祁遠智也沒料想到他會有這一手,慌忙朝右手邊躲去,即便他速度頗快,左臂還是被擊中了。
謝潯的力量經過這些日的強化,已有數百斤之重,而他這青烏劍本身也不輕,祁遠智雖然只被擦了個邊,左臂卻被打的血肉模糊,喪失了行動能力。
不過祁遠智亦是狠辣之人,強忍著左臂的疼痛,朝謝潯沖了過去,在他設想之中,謝潯失去了兵器,絕對難以再對自己造成威脅。
而他只需打中謝潯一下,便可結束戰鬥,何況謝潯如今尚未落地,很難躲閃開來。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一步還沒跨出,左邊便又受到了重重一擊,他重心不穩之下,整個人朝右邊歪去。
原來謝潯的青烏劍竟然拐了個彎回來,又給了祁遠智一下,這是謝潯靈光一閃,用了搬運之法的緣故。
搬運法能產生的力並不算特別大,只不過相當於一個成年男子的臂力而已,但是謝潯的青烏劍原本甩出去的速度極大,搬運法起的只是一個改變方向的作用。
因此,這一擊威力並不如之前,可謝潯所求的也並不是藉此重創祁遠智,他僅僅是想把青烏劍召回手中,同時解除自己的危局罷了。
他可不敢正面去接天人高手的一擊,尤其對方還頗為邪氣,連趕屍術這種東西都用出來了。
祁遠智連續受創兩次,心裡惱怒不已,但是也不敢再輕視謝潯。
他掏出一張符來,那符無火自燃,隨即他面色一松。
這符叫息氣符,也稱不上珍貴,基本上各個門派都會,便是凡間道觀,也有能畫這符的,只是凡間道士修為大多停在入竅胎動二境,效果略差些而已。
此符名為息氣,實則是起麻痹止痛的功效。
謝潯拿回青烏,劍法施展開來,狂風暴雨般朝祁遠智攻去。
祁遠智一側受傷,動作大不如前,左撲右閃,狼狽不已,謝潯的劍鋒但凡掛著了他,其身上便會綻開出一朵血肉之花。
儘管他已躲開了要害,可這麼下去,他遲早要敗亡。
他心裡暗自著急,可又不敢主動進攻,謝家的七十二路破岳劍法兼具招式繁複與勢大力沉,一旦施展開來,環環相扣,少有間隙,他根本難以突破。
眼見再退便到了牆角,祁遠智暗呼不妙,心下一橫,忖道:「看來,只能動用化屍術了。」
緊接著,他全身真氣倒轉,整個人皮膚變得烏黑,表情猙獰異常,顯然極為痛苦。
謝潯見此,思量道:「這人想必是用了什麼秘法,可不能讓他緩過神來,否則恐怕就不好打了。」
他加速了真氣的運轉,動作又快了幾分,力道也更較先前更大。
可是他的青烏重劍劈在祁遠智身上卻毫無效果,只能把他衣裳各砍了個稀爛,露出裡面烏黑的皮膚。
謝潯見此,心裡大駭,不敢再戰,急忙朝旁邊躲閃。
果然,他剛剛閃開,那祁遠智便已緩過神,右手握抓,朝謝潯撲來,其速度之快,較其完好之時更甚。
謝潯方才若沒有提前躲開,恐怕這一下便會要了他的命。
這化屍術乃是九柳門的秘法,能將活人化作活屍,大幅增強使用者的速度力量和抗打擊能力,端的是厲害無比。
不過使用此法也甚是兇險,極為痛苦不說,因為陰氣上身,會造成陰陽失調,使用者若不能在一盞茶的時間之內結束此法,意識便會逐漸消散,變成真正的殭屍。
就算及時終止了,也會虛弱不堪,不休養個一兩年難以恢復,乃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招數,因此,九柳門之人若非走投無路,絕不會使用此法。
形勢一下子逆轉過來,謝潯被逼的左支右絀,暗自叫苦,卻毫無辦法,內力已經十二分運轉,仍跑不過這祁遠智。
再說李雲妙那邊,她一人獨對兩頭銅屍與祁遠仁,還要分心操縱劍丸牽制那頭銀屍,卻不落下風。
原來她除御劍之術高超外,武藝也甚是精妙,便是比九柳門的兄弟二人曾經殺死的那凡間武者也差不了多少。
她一口鑌鐵長劍舞的滴水不漏,祁遠仁被其打的節節敗退,不過祁遠仁有兩頭銅屍幫助,倒也能勉力支撐。
而且這兩頭銅屍都被他們兄弟施了鱗甲術,雖然無法對李雲妙造成威脅,可李雲妙也攻不破其防禦。
李雲妙初時還頗為擔心謝潯,但是謝潯沉著機智,武功不俗,讓她鬆了口氣。
她心道謝潯便是不能勝也能拖住那祁遠智,而鱗甲術卻有時間限制,他們只要能夠拖到其失效,勝利就是輕而易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