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內訌二
痛苦的嚎叫弱了下來,只剩下因為恐懼牙齒碰撞產生的「咔咔」聲斷斷續續;劉洪提著刀一步步走近,每一次落腳都如一擊重鎚猛擊在曹香主心尖;壓迫越來越大,在曹香主眼中,提刀走來的不是劉洪,而是一個長著青面獠牙、面容猙獰的怪獸。
「劉爺,饒命,小的以後一切都聽劉爺吩咐;劉爺讓小的往東,小人絕不敢往西呀;劉爺.……你就放過小的一條賤命吧。」能想象一個大漢痛苦流涕,跪地求饒的樣子嗎,看起來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即使殺人無數的亡命之徒,當面臨生死時也如普通人一樣,恐懼,對死亡的深深恐懼。
劉洪蹲了下來,直視曹香主的眼睛,他很喜歡眼神中的恐慌、畏懼;就連曹香主那張平時讓他極度討厭的臉現在也可愛起來;劉洪伸出右手輕輕撫摸曹香主面龐;就像在欣賞一副完美的畫作,嘴裡還不停發出「嘖嘖」的讚歎聲。
「劉爺,劉爺……」曹香主單臂支著身子往後退,他從劉洪眼中沒有看見憐憫,而是戲虐,那種眼神,他在自家貓的眼睛中見過,那是玩弄獵物時的快感。
劉洪握著劉香主斷臂,單手用力,「啊」痛苦的嚎叫再次奏響,「多麼美妙呀」劉洪讚歎。
曹香主額頭滲出一層層冷汗,雙唇蒼白,臉色也開始泛青,這是失血過多帶來的結果。
「為什麼?」曹香主倒在地上已經不再掙扎,他知道,今天他是在劫難逃,沒想到他曹某人殺人無數,到頭來也會輪到被別人殺的一天。
劉洪蹲在曹香主身邊,不停拿著手在他的脖子,腦袋上比劃,好像在找完美的下刀位置;最後發現從脖子的最下處也就是肩部上面一點的位置切最合適不過,那兒切下去不會將刀卡在骨頭裡。
對於一個將死之人,劉洪覺得他一直都是大度的;所以,他滿足了曹香主這一個小小的願望,「你還記得昨天那魏小娘們嗎,她昨天說的話你還記得吧,每月的月圓之夜,那都是我最痛苦的時候;
所以,他們死,只能怪他們知道得太多;而你與他們不一樣,你比他們多了一樣叫野心的東西,所以,索性也就這次一起把你們做掉。」劉洪說這話時,就像在講訴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一樣,那麼的稀鬆平常;好像殺幾個人,就像在路上不小心踩死了幾隻螞蟻。
「你這是什麼表情。」劉洪左手舉刀,收刀,曹香主的另一隻手臂也與身體分離;「還是這樣好看一些,聲音也特別好聽。」劉洪站起身,閉著眼享受曹香主生命最後譜就的樂章。
「哈哈哈」曹香主大聲狂笑,因為笑得太過用力,聲音中還夾雜著一絲絲鮮血。
「你笑什麼?」劉洪詫異的睜開眼。
「劉洪,要不了多久,你就會下來陪我,我在地獄等你。」秦玄參看見,曹香主的眼睛就盯著他所在的草叢,不由得握緊了手上弩弓。
「兄弟,好走,我會讓那魏小娘們下來陪你們的,兄弟們在黃泉路上也不會寂寞。」劉洪沒有容忍曹香主繼續咒罵,隨手揮刀,然後將曹香主的頭顱與殘破的身體兩腳踹進河裡,之後在另外幾人的脖子上都補了一刀,他們的屍體都被劉洪像丟垃圾一樣扔進水裡。
就在劉洪收拾好這一切之後,背對著秦玄參坐在石頭上看著初升的太陽發獃時,一隻羽箭突然從他背後射來,直奔他的腦袋;秦玄參手上的這把弩弓是暗網人員特配,是他向今早那兄弟借的。
羽箭的箭頭和普通軍隊使用的不同,箭頭很尖,四片薄薄的稜角能輕易切開人的皮肉,稜角上還開有血槽,能讓受傷的敵人流血致死;翎羽不是常見的雞毛,而是暗網專門飼養的一種鳥類身上的尾羽,很輕,流線也十分完美,能很好的減弱羽箭飛行途中的風阻,幾乎聽不見聲音。
「噗」寒光刺穿了劉洪的腦袋,就像刺破西瓜那樣輕鬆,羽箭從劉洪額前竄出了一大半,尾羽在空中不斷顫抖。
劉洪到死都不知道什麼人竟然選擇在這個時候偷襲,他還保持剛才的姿勢,只是頭耷拉了下來,若不是腦袋上顫抖的羽箭標誌著他已經死亡,秦玄參還以為劉洪只是睡著了。
「媽的,暗網又把威力加強了。」秦玄參折斷了羽箭,頭也不回的走了,為了魏子苓安全,他只有殺了劉洪,他不願意三年前的悲劇再次上演。
三年前,他是暗網最傑出的狩獵者,是最有希望成為下一代暗網掌控者的人選;但是,一切都因為那次任務發生了改變;在那次任務中,他失去了最愛的女人,至此從暗網退出,每天像一個紈絝子弟一樣活著,他沉淪、墮落,只是因為想藉此逃避他痛失愛人的事實。
直到一個月前,他遇見了魏子苓,那是和她一樣的菇涼,連向他發小脾氣時的神態都那麼相似;秦玄參的心又活了過來,但是他不敢讓任何人知道,他怕。
他要趕緊回去換一身衣服,雖然以他的身體素質受這麼點寒還不至於感冒發燒,但是濕噠噠的衣服披在身上卻讓他渾身難受。
他也沒想到劉洪竟然幫他下手除掉了其他相關的人,不然他可能還真要去麻煩暗網,畢竟以他現在一個人的力量還很難短時間內把那些人都找出來。
劉洪的屍體是在半月後才被一隊文人發現的,這事還引發了長安府好一陣轟動,說什麼的都有;有的說是劉洪壞事做盡,被仇家尋仇;還有的說,是青龍幫內鬥,劉洪被青龍幫自己的人殺死;也有的人說,劉洪是在和女子歡愛時,被女子用刀割了喉。
還有些好事的說書人,在酒肆茶樓給做成了評書;不過這股風波沒有席捲多久就迅速平靜下來;因為青龍幫幫主發了狠話,若是再有人嚼舌根,就將那人的舌頭割了,一時氣焰好不囂張。
秦玄參照例是不關心這些事的,他又恢復了那傻傻獃獃的模樣,只要有空就去魏子苓家轉悠,每次也帶些東西過去;有時是藥材補品,有時又是好吃的糕點,女人喜歡吃甜食,他在三年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