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回家
次日
魏子苓是被樓下飄來的香味喚醒的,揉揉睡眼,視線在房間里轉了一圈,沒有發現秦玄參的身影;「應該有事先走了吧」魏子苓心想。
心裡略微有小小失落,魏子苓穿好外袍,推開房門下了樓來,越接近一樓,香味就會更濃郁幾分;一樓空處擺有四張桌子,每張桌子上都坐了五六個人,每人前面都有一個用粘土燒制的瓷碗,碗中是熱乎的豆腐腦,豆腐腦上灑著一些香菜,香味就是從這些碗里而來。
「菇涼,稍坐,我去給你盛一碗。」小二東來收拾好一張桌子,經過魏子苓時,說,然後就撩開帘子進了后廚。
魏子苓想追上去問小二到底需不需要錢,若是要錢,那她就不吃了,她身上僅有的二十枚銅錢昨天也被劉洪他們搶去;可是又覺得那樣有些無禮,只好站在帘子外面等小二出來。
「菇涼,你怎麼不找位子坐下,還有好多空位子呢。」沒有一會,小二就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豆腐腦從后廚出來,見魏子苓站在帘子后,目光從桌子上掃過,領著魏子苓往靠里的一張桌子走。
「那個,我身上沒錢。」魏子苓在小二身後,不好意思的說。
「我們早餐不收錢的。」
「昨晚和我一起住店的男子什麼時候出去的,他說了去哪兒了嗎?」魏子苓還是問出了現在她最關心的問題。
小二揚起頭想了幾秒,「那是你相公吧,他天剛亮就出去了,那時我剛打開店門;不過好像.……哦,他說,讓你不用等他,他有些事要先去處理。」
那獃子走時怎麼不叫醒自己,魏子苓沒來由的嘟著嘴生氣,雖然她也知道,她和秦玄參並沒有什麼關係。
「菇涼,你家相公可能真有些急事,才沒來得及通知你。」小二替秦玄參說話。
雖然被小二誤解她和秦玄參的關係,不過她並沒有打算解釋,貌似秦玄參要真成了她的相公也不錯。
飯後,魏子苓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在店櫃旁等候,她有件事要問老闆娘,若是真如她想的那樣,那她就有了生財的主意。
「店家主,這位魏菇涼說有事想問問你;我先把這些拿到廚房去。」小二見老闆娘提著一大籃子菜,手裡還提著一條魚,急忙接過。
「魚別讓它死了,死了就不好吃了;找個盆打些水把魚放在裡面,中午吃的時候再殺。」老闆娘囑咐小二,又熱情道:「魏菇涼,不知道你要問些啥事,別的不敢說,就是這條西街,還沒有我李三娘不知道的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魏子苓有點不適應老闆娘的熱情,「就是想問問李大姐,昨晚留下的豆腐渣李大姐準備用來幹啥。」
「哦,你是問這個呀,我們店一般都是拿來餵豬。」李三娘不知這魏菇涼怎麼會問她豆腐渣的問題,一般都是煮熟了后喂那些畜生,除非沒有飯吃的人才會以豆腐渣為食;不過這幾年洪朝風調雨順,沒有誰家說缺過糧食。
李三娘看魏子苓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確定的問道:「魏菇涼莫不是想要一些。」
見魏子苓點頭,李三娘朝裡屋喊,「東來,把昨天晚上的豆腐渣找個東西包起來,給魏菇涼。」
「李大姐,那這錢……」
「沒事,就一點不值錢的玩意,況且昨晚你相公給的房費多出不少,你等等啊,我找給你。」
最後,李三娘補給魏子苓二兩銀子,走時還笑著讓魏子苓和她相公再進城時來照顧她的生意,魏子苓滿臉通紅的點頭答應。
李三娘還以為是昨晚魏子苓沒蓋好被子著涼了,提醒魏子苓找郎中看看,還走出門給魏子苓指路,說先直走,然後再左拐,走兩百步左右,可以去那家藥鋪拿葯,還說那家郎中可厲害了。
其實魏子苓是羞的,別人一口一個你相公,她實在有點頂不住,從小二手裡接過豆腐渣,頭也不回,就沿著李三娘指的方向走了下去。
走著走著,魏子苓發現一個要命的問題,她迷路了;她一直都是個路痴,從小到大都是,不過後來有了手機導航她才沒再迷路;但她現在身上,別說手機,就是一塊手機電池都沒有。
魏子苓站在街上,街上人來人往,她卻不知道路在何方。
「讓讓,讓讓,別擋在道上。」魏子苓被一推車的招呼往旁邊靠。
「大哥,請問魏家灣怎麼走。」魏子苓向路人打聽。
「不知道……魏家灣,沒聽說過……魏家灣,好像聽老錢說過,老錢,這菇涼問魏家灣的路呢,我記得你上次說去過,你給人家菇涼說說。」這是好幾個路人的回答,長安府附近像魏家灣這樣的小地方太多了,沒有多少人知道;幸好最後有人給魏子苓指了路。
「外婆,外婆,你快看,姐回來了。」魏家灣大路邊上,滿臉髒兮兮的魏白前一下跳了起來,指著出現在路盡頭的女子身影,沖旁邊的老婆婆喊道。
「哪兒呢?」老婆婆畢竟年紀大了,視力早已沒有以前好了。
「就那兒呀,姐手上好像還提了東西。」魏白前抬手擋住陽光,讓自己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走,走,我要去接我的外孫女。」老婆婆雖然沒看見,不過聽魏白前說子苓回來了,拄著拐杖就要去接她,昨天魏白前回來說子苓被那劉洪擄了去,老婆婆擔心得要死,一大早就守在了路邊等。
「外婆,你腿不好,怎麼出來了。」魏子苓上前攙扶著外婆,
「子苓,讓外婆看看.……你是怎麼逃出來的。」外婆兩隻渾濁的眼裡填滿淚水,一抽一抽的問。
魏白前現在可不敢說話,躲在後面,只希望魏子苓看不見他。
「還敢躲,你過來,你說,你還欠誰銀子。」魏子苓怎麼可能會忘了這個差點讓自己丟了清白的罪魁禍首,安撫好外婆情緒后,就要找魏白前算賬。
「姐,我也沒想到會遇見劉洪呀。」魏白前提著豆腐渣就跑出老遠,他現在可不敢靠近他姐,魏子苓現在狂怒得如一座噴發的火山,他可不敢挨上去被燒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