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所有人都不對勁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聽清。」
「那仰望的人。」
「心底的孤獨和嘆息。」
自己的節目表演完畢后，簡毓就坐在備戰間安靜地觀看選手們的舞台。
但是說實話，有記憶點的舞台並沒有很多。
所以簡毓有一陣短暫的走神，神遊天外。
直到這首《夜空中最亮的星》響起。
簡毓閉上眼睛靜靜聆聽。
陸正陽換歌的決定是對的，他完成得真的不錯。
尤其是那幾句旋律，再配上恰到好處的歌詞。
讓簡毓想起了在海外做練習生的經歷。
在棒國的那段時間，真是簡毓人生中最昏暗的一段日子。
語言不通、公司變態、練習負擔重，這些還只是業務上的問題。
關鍵是在生活上也有很多麻煩。
那就是同寢室的那些棒國人。
不得不說，棒人真的好團結，而且超級講究尊卑秩序。這種尊卑秩序的輻射範圍是全方位的，簡毓在公司的前六個月，完全就是在各種被上規矩中度過的。
而且有特別多零碎的折磨，每次簡毓回到宿舍，就會發現不是什麼東西丟了，就是鞋子里被潑了牛奶。洗澡永遠沒有熱水，為數不多的工資也要花一大半用來請棒人吃炸雞喝啤酒。
真的要吐槽棒人對炸雞的蜜汁熱愛，天天吃，成桶吃。我們難道不是抱著不過了的心態才會去吃那個嗎？
這些小事也就算了，棒人還特別喜歡打小報告。在公司資源的分配上，棒領導也總是偏袒棒人。
當然，這完全可以理解，因為棒人就是團結。
那個組合里有4個華人，除了他和寧恆，還有另外兩個男孩，大家都是兩邊跑，永遠站在舞台邊上。
直到後來有一天——
簡毓的嘴角露出神秘的笑容。
就像小說里叱吒風雲的大人物必定會有一段不堪回首的經歷，不過簡毓不會去迴避這段日子，相反，他會不斷地咀嚼它。
因為只有痛苦，才會讓人印象深刻。
人只有在絕境中，才會爆發出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力量。
陸正陽的這首歌，唱的真的是不錯。
……
在簡毓思考的時候，寧恆也在密切地關注陸正陽。
寧恆似乎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
陸正陽這次沒有選擇他擅長的高音，而是選擇了相對平淡的主歌部分。
他唱得倒是沒有什麼大問題啦，但是總說不上哪裡不對勁。
就是沒有初舞台那種驚艷的感覺。
而且，陸正陽的發聲位置似乎不對。
這是最不對勁的地方。
整個表演里，陸正陽把主歌旋律重複唱了5次，他每一次都是用低位區發聲。
這種發聲方法不能說不對，但是一個成熟的歌手不可能整首歌不同的升降key全用一個位置發聲。
除非——他只會這一種位置。
但如果這樣的話，如何解釋陸正陽初舞台的驚艷表現？
《發如雪》副歌兩個接近HighC的B，四個高音區的轉音，都是需要頭聲和喉頭的配合才能完成。
但以陸正陽本場的表現來看。
他彷彿並不具備這個技能？
寧恆輕輕皺起眉頭，而在寧恆的左手邊，徐胤寧也是眉頭緊鎖。
……
徐胤寧想的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他的排名不會被陸正陽超了吧？
目前排名第一位是徐胤寧《不潮不用花錢》 693票。
一公還沒有出票的只剩下陸正陽這一組。
如果陸正陽沒有超過他的話，徐胤寧就是一公的撐腰王。
撐腰王有很多好處，比如單人的鏡頭、大品牌的代言等等。
徐胤寧想得到這個撐腰王，而且在陸正陽表演之前，徐胤寧是對這個撐腰王勢在必得的。
畢竟大熱的簡毓、李哲哲和陳靖天都沒有超過他。
陸正陽更沒有可能超過他。
就憑藉他選的那首《夜空中最亮的星》就不可能，因為這完全就不是男團該有的風格。
所以徐胤寧一開始並沒有把陸正陽當成競爭對手。
但是現在，徐胤寧有點慌了。
因為現場觀眾的反應，明顯超出了他的預料。
他們居然有一大半都站了起來，跟著陸正陽一起大合唱，流著眼淚，胳膊伸直，向天空比著金屬禮。
徐胤寧想不通。
難道說這些觀眾們跟這首歌產生了共鳴嗎？徐胤寧覺得，這顯然不可能。
那麼他們是演的？
可如果他們是演的，這演技也太逼真了吧？
好傢夥，看這眼淚流的程度，得費多少瓶眼藥水啊。
難道他們是陸正陽公司請來的職業粉絲？
這不能吧。
畢竟現場不是只有自己家請了職業粉絲嗎？
作為一個合格的選秀節目，理應出現多位後台選手。
徐胤寧就是這些後台選手中後台較弱的一位，所以比較低調。
徐胤寧的後台主要體現在對觀眾的統籌上，但是後台也不敢給他操作太多，只給他請了68個職業粉絲過來。
可陸正陽這個情況，起碼得有500個？
徐胤寧感到非常恐慌。
因為他分不清『陸正陽請了500個職業粉』，和『這個500個觀眾是真正被陸正陽感動了』，這兩件事情，到底哪一件更可怕。
一首歌即將唱完。
場內觀眾氣氛良好。
但是評委席上，胡爽的臉色卻有點僵。
作為音樂總監，本來胡爽是旗幟分明地反對陸正陽唱《夜空中最亮的星》的。
由於關至純金錢誘惑的原因，他不得已不屈從了。
但是打心眼裡，胡爽還是很不看好陸正陽。
他想坐等陸正陽被打臉。
想讓陸正陽，為他的自以為是付出代價。
但是現在結果好像是胡爽自己被打臉了。
因為看場上觀眾們的這些表現，他們明顯是嗨了。
被《夜空中最亮的星》給唱嗨了？
胡爽打了個哆嗦，這個認知簡直顛覆他的審美。
不會吧，不會吧，這屆觀眾口味這麼重？
胡爽是真的有點不太敢相信，因為觀眾的喜好決定了一個節目的定位。大眾節目，就必須要做大眾喜歡的東西。
難道大眾會喜歡芭樂嗎？
他們是被陸正陽的顏值迷惑了，不會是因為骨子裡流淌著芭樂的血液吧？
胡爽真的是很害怕。
因為如果是後者，那麼他的對節目的整個後續策劃都需要進行調整。
……
胡老師陷入糾結，這時候觀眾們的喊聲拯救了他的糾結。
觀眾們高舉雙手，齊聲呼喊：「安可！安可！安可！」（音樂圈黑話，意思是再唱一遍）
胡爽當時就驚了：「不能安可呀，咱們這是比賽舞台，後面還要走流程的呀。」
但觀眾們不管。
觀眾們齊聲說：「安可！安可！安可！」
觀眾的呼聲整齊劃一，響徹整個錄製大棚。
胡爽皺起眉頭，一個節目演兩遍，這簡直就不對勁，綜藝史上就沒有這種情況。
難道要為了陸正陽破例嗎？
「安可！安可！安可！」
前排幾個壯漢激動地展示手臂，試圖使用武力逼迫，那虯結的肌肉讓胡爽感覺到有一點點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