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就算是搶，也要把人搶過來
「別客氣。」田和平拍拍陸正陽的肩膀：
「畢業之後有演話劇的意向嗎？」
這個暗示就非常明顯了。
每個表院系的學生，在校園裡學習的主要內容就是表演話劇，期中作業、期末作業、畢業作業，這些，全都跟話劇有關。
按照戲劇理論來說，話劇是最高的藝術。它沒有剪輯、沒有後期處理、沒有導演喊停，演出的時候全憑演員自由發揮。
在短短的幾個小時中，演員就是觀眾們的上帝。
每個有演技的演員，都有表演話劇證道的想法。
陸正陽也不例外。
陸正陽覺得自己是適合話劇表演的，只是之前一直缺少一個平台。
「導演，我有的。」陸正陽說。
田和平導演眼睛里的笑意更深：「那你要不要來人藝？我們過幾天就可以簽合同。」
這一下輪到陸正陽驚住。
在圓沙洲接到周院長電話的時候，周院長在電話那邊暗示和平導演可能會『照顧』一下自己。
可陸正陽過來一看，這何止是照顧啊，他直接把合同都準備好了。
理論上來說，人藝屬於事業單位，人藝的演員是事業編，想和人藝簽聘用合同需要先通過人藝的考試。
但人藝每年的考試時間在10月，放榜是11月。而現在是7月，距離正式招聘的時間還有一段時間。
陸正陽想，和平導演應該是打算跟自己簽訂一個演出合同，約定在XX段時間內上XX戲，把7月—11月這個空檔填滿。
其實作為借調演員，陸正陽本身活動的內容就是這些。
跟人藝簽訂一個合同，無非是把自己權益細化在紙面上，而且能享受保障、能拿津貼。怎麼看都是對陸正陽百利而無一害的事。
陸正陽感覺有一點吃驚，和平導演就這麼看好自己嗎？其實就算不簽合同，自己也不會隨便跑掉的。
「我願意的，謝謝和平導演。」陸正陽對田和平說：
「但是合同這個，操作起來有點難度吧？」
田和平瀟洒地一揮手：「不難，我回頭打一個招呼，過幾天就能簽。」
「謝謝導演。」陸正陽說。
「別客氣。」田和平拍拍陸正陽的後背，令陸正陽驚訝的是，他居然在田和平的臉上看到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田和平心情很不錯。
心情很好的和平導演跟陸正陽聊起了天：
「這幾天，沒有什麼別的人接觸過你吧？」
這個問題聽上去有一些耳熟，陸正陽想了想，似乎周院長也在電話里問過同樣的問題。
「這個『別人』指的是？」
陸正陽希望和平導演可以把話講的清楚一些。
田和平狡黠地眨眼睛：「就是那種前凸后翹、成熟火辣的大美女。」
「沒有。」陸正陽斷然否決。
最近和陸正陽接觸過的大美女只有李馥雪和傅心潔。
李馥雪不符合『前凸后翹』，傅心潔倒是勉強符合『前凸后翹』的定義，但是她不夠『成熟火辣』。
作為一個德高望重的導演，田和平怎麼會問自己這種奇怪的問題？
陸正陽感覺到疑惑。
「沒有？沒有就太好了。」聽到陸正陽這麼說，田和平的眼睛亮起來。
田和平放心地微笑：
「小陸，我跟你說，你還年輕，不太了解這一行。我們這一行有很多美女，但越是漂亮的大美女你就越要提防，因為她們實在太會利用自己顏值的優勢了。」
「你可千萬不能被她們誘惑！」
「好的。」陸正陽說，雖然他不太明白，田和平導演指的是什麼。
「這些天你就住在園區里吧，咱們人藝有員工宿舍，我讓小方給你安排。」
「好的。」陸正陽說。
人藝有自己的宿舍，就在園區里，他知道。
這也是一件好事，正好解決了自己的住宿問題。
……
華燈初上，大排檔。
《雷雨》劇組的幾個男演員邀請陸正陽一起聚餐，歡迎他加入《雷雨》這個大家庭，下午被陸正陽換角的方文也赫然在列。
幾個男演員點的都很清淡，因為要保護嗓子。這個話劇是小劇場演出，不戴音響設備，台詞基本靠吼。
但是男生聚會，啤酒還是會點的。
酒過三巡，大家都有些醉意，開始交心。
陸正陽也趁機問微微東倒西歪的方文：「方師哥，我搶了你的角色，難道你真的不生氣嗎？」
在這個情景下，陸正陽問出這個問題很容易被理解成挑釁，或者是得了便宜之後賣乖的綠茶行為。
但陸正陽有一半的原因是真的很好奇，另一半是希望通過這個問句激發方文心裡的負面情緒。
然而方文只是搖搖晃晃跟陸正陽說：「這是很正常的情況啊，有時候投資人不喜歡哪個演員也會換角的。」
陸正陽看著他的眼睛說：「關鍵是我資歷比你低很多啊，不是低很多，是根本就沒有。」
「哈~」方文吐了口酒氣，左手搭上陸正陽的肩膀，居然開始安慰他：
「你不要覺得自卑什麼的，咱們演員都是從新人做起的呀，我覺得你很有天賦的……」
陸正陽：……
看了這個方師哥，性格真的是很平和啊。
「來，師哥，我敬你一杯。」
……
另一邊。
燈光雪亮的辦公室內，氣氛卻並不平和。
「田和平……」關至純默念著這個名字，沉重地在辦公室內踱步。
她應該想到的，去看期末大戲的那天，她也在劇院現場看見了田和平。
她當時就應該想到，田和平也會對陸正陽感興趣。
陸正陽身材挺拔，線條硬朗，是田和平最喜歡的『正小生』。
這樣的形象，也確實比較適合演話劇。
不過，這些都是在他遇見關至純之前的事了。
「關總，對方是和平導演啊，要不然我們就算了？」助理揣摩著關至純的臉色說。
「怕他幹什麼？現在情況這種是很難辦，但是我就喜歡迎難而上。」關至純斷然拒絕。
「陸正陽這些天都沒出人藝的門？」
「基本上沒有。」助理說：「和平導演破例給陸正陽安排了宿舍，他就住在人藝里。」
「這是在防著別人把他的大寶貝挖走呀。」關至純笑著說。
關至純在覺得好笑之餘也微微感到奇怪。
按理說，陸正陽雖然長得帥，但是並不應該特別搶手。因為現在是2012年，男演員市場受韓娛影響，流行花美男。
而陸正陽的形象距離花美男相去甚遠，應該不會是影視公司老總們的首選。
難道是有人把自己心儀陸正陽的消息走漏了？
關至純想了想，很快想起了一個人。廣院戲劇表演專業的院長，周行知。
她跟周行知要了陸正陽的聯繫方式，這件事瞞不過周行知，一定是他給田和平『通了氣』。
呵呵呵呵呵，關至純發出一陣瞭然的笑容。
僅憑這些幼稚的手段，怎能攔得住她關至純？
「他們還沒簽合同吧？」關至純問。
「應該還沒有。」助理說。
「好的。」關至純眼眸之中露出一抹利光：
「那麼就算是搶，也要把人給我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