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章 溫暖

  夢夢需要注射的藥物越來越多，發燒也越來越嚴重，總是夢囈，她是感染艾滋病，發現的時候已經是無法控制了，現在我們只能盡量維持她的生命。


  孩子變的越來越不愛說話，不愛笑，總是惶惶不安，她才四歲，還是那樣的年輕，我的心總是戚戚然，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情況，讓我在看到一個年輕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我卻無法拯救，原來我是這樣的渺小，這樣的無力。


  夢夢的母親越來越頻繁的出去，我雖然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可是高昂的治療費用總是讓年輕的母親那雙原本明亮的眼中出現一絲絲的疲倦和無所適從。


  去給夢夢輸液的時候，她瞪著大眼睛看著窗外，我順手輕輕掩上房門，輕聲喚道：「夢夢……」


  她側頭看我，虛弱的一笑：「星姐姐，我媽媽又出去了嗎？」


  我點了點頭，把東西放置在床頭上，輕輕坐在床邊：「媽媽有事情要忙，姐姐看著你不好嗎？」


  她有點失落：「姐姐很好，只是我有很久沒看見媽媽了，有時候我能感覺到媽媽就在我身邊，可是姐姐，我真的好睏啊，我醒不過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媽媽卻又不在了。」


  我上前去，帶著醫用白手套的手輕輕握住她的小手，安慰道：「媽媽每天都在，只是夢夢不在，下次媽媽再回來，我就叫醒夢夢。」


  她眼中迅速閃過歡喜，輕聲問：「真的嗎？」


  我輕輕點頭：「是啊，姐姐什麼時候騙過夢夢。」


  她甜甜一笑，但是看著我握住她的手愣愣出神，輕聲道：「姐姐，你的手好溫暖。」


  我心一顫，詫異的看著她，我的雙手都帶著醫用防護隔離體手套，她居然還能感覺到我雙手的溫度，一個只有四歲的小女孩居然能說出溫暖這個詞，讓我的心悸動了。


  我不知道怎麼想的，忽然抑制不住衝動，隨手扯下手上的白手套，纖長乾淨的手輕輕的握住她的小手，她的小手冰冰涼涼的，一絲絲的溫度透過我的手指傳達到她的手指上，她睜大了眼睛看著我，不可置通道：「姐姐，你怎麼把手套拿下來了，孫叔叔告訴我，你們是不能碰我的，我會把病傳染給你們。」


  我心裏面一陣抽痛，輕輕搖了搖頭，微笑道：「夢夢，不是那樣的，夢夢想要溫暖，姐姐就給你溫暖，姐姐不怕生病，況且，這樣根本就不會生病。」


  她忽然撇了撇嘴，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輕聲道：「姐姐……我」tqr1

  我攥緊她的小手，輕聲問：「夢夢，你有什麼就跟姐姐說，你想要什麼，也和姐姐說，姐姐會一直幫助你……」


  她眨了眨眼睛，潔白的小牙齒咬著自己粉嫩的小嘴唇，輕聲道：「姐姐，你能親親我嗎？」


  我一怔，心裏面翻江倒海的難過襲來，看著孩子期待又有點怯弱的眼神，心裏面忽然平靜了下來，從病床上站起來，摘下口罩，伏低身子，略一遲疑，輕輕吻在她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