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破迷煙,黑衣人
軍中的軍醫很快就分辨出這是何種迷藥,因為要這麼大面積使用的迷藥絕不會是什麼難得的葯,只會是最普通的,才能用上這麼多。
但是難就難在,哪怕軍醫們知道了這是些什麼葯,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配出大量的解藥來。
「先用冷水淋頭!」突然之間遲歸的聲音偉來。
石鳳岐回頭看著遲歸,眼神有些異樣。
遲歸也看著他,神色依舊帶著厭惡:「我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小師姐,照我說的做。」
「打水過來,立刻!」石鳳岐喝令道。
「把軍中的阿魏全部拿過來,還有,別把火澆熄了。」遲歸一邊說一邊帶著一大群軍醫往外走,近來他在軍醫之中倒是極有威望,年紀輕輕一身醫術卻十分了得,許多老軍醫都棘手無奈的病症交到遲歸手裡,他都能輕易化解。
石鳳岐疑惑地拉住一位軍醫:「阿魏是什麼?」
軍醫恭敬回話:「回陛下,是一種草藥,可治腹脹,軍中常備。」
石鳳岐不知道遲歸要做什麼,但也沒有阻擾,只是聽著遠處越來越近的馬蹄聲,他緊了緊手裡的長槍,知道韜軻師兄這是要衝過來了。
沒過多久,遲歸又帶著一大幫人抱著那種名叫阿魏的草藥匆匆跑了過來,遲歸大聲說:「各個地方都扔一些在火里,讓味道散出去!」
他一邊喊著一邊把阿魏丟進火中,有些奇怪地看著石鳳岐笑了一下。
石鳳岐不知道遲歸這笑容是什麼意思,只是覺得奇怪,但也不懷疑他,至少遲歸不會害魚非池就對了。
但是石鳳岐立刻就明白了過來遲歸這笑容的意思。
他這一生之中,就沒聞過如此惡臭的味道!
太銷魂了,實在是太銷魂了!
堪比臭雞蛋的銷魂「美」味,差點能把人熏得背過氣去!
這樣一來,那些迷藥還有什麼用?
全讓這臭得令人髮指的味道熏得「神清氣爽」「精神抖擻」「容光煥發」「戰力十足」了!
石鳳岐強忍著這惡臭味不想太失顏面,但是這味道實在是太臭了,整個軍中都瀰漫著這種味道,臭不可聞!
遲歸卻似無事一般,看了一眼忍臭味忍得臉都皺到了一起的石鳳岐,拍拍手走進了魚非池的帳篷。
南九正捂著鼻子避著這惡臭,另一手拚命在魚非池鼻下扇著風,生怕熏著魚非池。
「小師父,把這個塗在鼻下,就聞不到這臭味了。」遲歸拿出一小瓶藥膏遞給南九。
南九接過葯先給魚非池抹了些,才往自己鼻下塗著,另外的一些全塗在魚非池枕頭上和被子上,忙活完了南九看苦著臉看著遲歸:「這都什麼味兒?」
「救人的味。」遲歸笑道,「今日若不是這臭味,我倒要看石鳳岐怎麼過這關。」
「小姐已經不愛他了,你也不要再生氣了。」南九說道。
「小師姐是個忘性大的,經常好了傷疤忘了疼,我得替她記著。」遲歸坐在離床不遠的椅子上,托著下巴看著魚非池微微皺眉睡著魚非池,「小師父,你是不是已經不恨他了?」
「如果他還是傷害小姐的話,我依舊會殺他的。」南九的是非觀明確得髮指。
遲歸笑了一聲,說:「小師父你這樣活著真開心,沒有任何雜念。」
兩人正說著話,外面急掠過一道人影,南九與遲歸一對視,南九說:「保護好小姐,我去看看是誰。」
「好!」遲歸神色也嚴肅起來,握緊了雙拳嚴陣以待。
南九出得營帳,外面正是大亂之際,韜軻的人已經到了,石鳳岐的人也已經清醒了,兩軍打得不可開交,辨認了方向,按著剛才人影掠過的地方尋去,找了一圈卻沒有見到人,反而聽到了一聲尖叫聲。
「滿姑娘?」南九步子一點衝過去,正好看到滿霖被幾個男子圍繞在中間,身上的衣服都被撕裂,臉上全是驚恐的淚痕。
這會兒兩軍大戰,難免有些不知死活的人想趁亂生事,做出些禽獸行徑。
南九眼神微斂,二話不說,拔出劍來直接削了那幾人腦袋,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滿霖見到南九連忙撲過去抱住他,話也說不出來,已經嚇得只知道哭泣了。
南九解了外衣給她披上又推開她:「我還有事。」
「南九公子……」滿霖拉著他一角衣服,凄慘地望著他,眼中全是淚。
「你若是害怕就去小姐營中,遲歸在那裡,可以保護你,我還有事。」南九乾脆利落地推開滿霖的手,半點君子風度也沒有,就離開繼續去找黑衣人。
滿霖看著南九遠去的身影,除了覺得凄苦,竟再也尋不出第二種情緒來。
南九找出去沒多遠,果然看到黑衣人在黑夜中一掠而過,南九足尖一點就跟了上去。
黑衣人的輕功不是南九的對手,夜間的南九掠過夜空的時候像是一隻撲食的獵鷹,眼神銳利,動作迅猛。
眼看著就要被追上的時候,黑衣人撒下一把毒煙,逼得南九停下了步子——這手法跟當初對會韜軻的時候一模一樣。
南九退了兩步免得被毒煙近身,看著消失在黑暗的黑衣人皺起了眉頭。
等到南九再回到軍中的時候,滿霖已經到了魚非池的營帳中,南九見魚非池無恙鬆了一口氣,直接無視了滿霖的存在,守在魚非池身邊連動都不動一下。
滿霖眼兒巴巴地看著南九,南九直直地看著魚非池,遲歸見了,便笑道:「滿姑娘,你可死心吧,我家小師父是個不懂兒女情長的,別再耽誤你自己的時間了。」
滿霖只是低著頭不說話,微微抽泣的肩膀一聳一聳的。
遲歸見了又說:「你哭也沒用呀,小師父和小師姐兩人最不為之動容的就是眼淚,如果哭有用的話,我就在小師姐面前哭上三天三夜。」
滿霖偏過頭不理他的話,倔著咬緊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狠狠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淚。
軍帳之內很宿命,軍帳這外也沒有多大危險了。
韜軻以為石鳳岐這一次會中招,所以沒帶多少人過來,而且因為是夜襲,帶太多大軍反而容易在夜間暴露,他的思慮還是很周全的。
結果反倒是被石鳳岐反殺得七七八八,除了被這惡臭味熏得有點想吐之外,石鳳岐他們倒沒有受到多大的損失。
天將亮時,韜軻的人退走,空氣中的惡臭味也散得差不多了,石鳳岐著令人讓人清點一下軍中的情況,自己走向魚非池的帳中。
昨兒個那一手刀夠狠,把魚非池打暈到現在才醒過來,這會兒正揉著脖子聽著南九說昨夜的情況,聽到黑衣人的時候,她下意識地看向石鳳岐。
「上次我們見到黑衣人,好像已經很久了,是吧?」魚非池說。
「嗯,白衹舊地的時候,蘇遊說黑衣人是他們的人。」石鳳岐坐下來說道。
「我從來沒信過,黑衣人是蘇家的人。」魚非池的目光微深,「你信過嗎?」
「當然沒有。」石鳳岐笑道,「當初我跟蘇遊說,我知道他一個秘密,利用他這個秘密讓他替我辦一件事,那件事你也知道,就是讓全天下的人都為你歌德頌德,為你日後……日後成為我的太子妃而打下基礎。這個秘密就是,我知道黑衣人不是蘇家的人。」
「你是怎麼知道的?」魚非池問他。tqr1
「兵器不對,當初在南燕的時候你遇到黑衣人攻擊,黑衣人用了一枚極為普通的飛鏢,飛鏢上淬了劇毒。可是據我所知,蘇家的人從來不用外人的兵器,他們的武器都有自己的記號,更何況,蘇氏一門之中,沒有在兵器上淬毒的先例,所以,我根本不相信那是蘇門的人。」
魚非池點點頭,說:「而後來蘇師姐故意誤導我,讓我以為黑衣人真的是她派來殺我的,其實不過是為了讓我身邊一直有一個隱患。只要我相信黑衣人跟蘇家有關,我就不會去多查多問,那時候,蘇師姐應該是為了防止我成為她的敵人,給我留一個危機在身邊,方便她日後對付我。後來蘇游在白衹的時候故意說黑衣人是他蘇氏中人,也只是為了把蘇師姐的這種默認和誤導坐實。」
「蘇師姐以前對你可算是用了心了,咱們幾個之中她就對你這麼精心設局,提前防備,我們可沒這樣的待遇。」石鳳岐揶揄道。
魚非池睨了他一眼:「後來是因為這黑衣人銷聲匿跡,再未出現,蘇師姐也許自己都忘了有這麼一回事。今日這黑衣人出現,又是為了什麼?」
「南九你追上黑衣人的時候,有發現什麼線索嗎?」石鳳岐問道。
「說來奇怪,覺得有一點眼熟,但是記不起在哪裡見過。」南九皺著眉頭。
「你確定你沒有看錯?」石鳳岐又問,那這就是熟人了?
「很難講,夜太黑了,也有可能看花眼。」南九並不確定。
「與其在這裡瞎猜,不如看看軍中有什麼異樣吧,黑衣人既然來一趟,絕不是沒有目的的。」魚非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