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婢女彩珠
那些丫鬟、家丁見我如此隨意,都議論紛紛。
“妹妹怎麽這麽不小心?這失憶了可還記得我這和姐姐?”
她走到我麵前,笑著跟我說,我默不作聲,因為我實在不想跟這種人有太多交流。
“來,姐姐帶你去你的房間,我可是按你原來朱的房間布置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意。”
說著拉起我的手就往裏走。
“姐姐不必客氣,歆兒沒那麽多講究。”
女子微微一愣,拉著我繼續走。
進府之後左拐,便是這女子的廂房,往右是一個小院,聽這女子說叫什麽淑香院。
裏麵有一座亭子,還擺著一架古箏,看來是這女子練琴之地,再往左轉是一條長廊。
長廊旁邊是滿池盛開的荷花,荷花池對麵便是我的住處,這女子說這裏是萍聚院。
這名字倒是好聽,比那個“書香院”好聽多了。
“妹妹,你先進屋歇著,我得親自為妹妹選幾身衣裳。”
說完,又扭著身軀走了。
還留下了一個丫鬟。
“小姐這邊請。”
丫鬟請我進了屋內,裏麵掛著許多古畫,卻尤為奇特的都是以一種事物為素材——曼陀羅。
這讓我對這花更加好奇,曼陀羅是有著劇毒的物事兒,但其香味明顯,用來殺人多有不便。
為何與池歆有關的地方都有這種花的蹤影,紫竹軒的紫色曼陀羅,這古畫上畫著的曼陀羅,還有手上的曼陀羅手鏈。
一位如此貌美的女子為何對這種花如此感興趣?
大概看了一眼整個房間,終於明白剛那女子為何一愣,想來池歆生前也不是和隨便之人。
在房裏等了老半天也不見那女子來,宇文濤也不知道哪去了,估計正忙活我的事。
於是我打算再睡會兒,雖是晚春,這天氣卻燥熱得很,屋內卻一片陰涼,異常的涼。
再看看這房子,是背陽而建,難道用毒之人都喜歡陰涼處?
我打開後窗,讓陽光射進來,搬了條椅子放在窗下,躺著睡著了。
紫鈺城外。
茗翩亭內傳來一陣琴聲,一名女子身著藍色紗衣,上麵的頭發用一枝白玉簪固定臉用白色麵紗遮住,卻依然擋不住她那雙妖媚的眼睛。
她的手白皙修長,在琴弦上來回波動,琴音忽而輕柔,忽而急促。
在茗翩亭的周圍是一片桃花林,桃花開得異常絢爛。
“你終於來了。”
雪兒用手按住琴弦,而琴音卻還在回蕩。
童梓季縱身飛起踏著桃花枝落在雪兒跟前,雪兒把麵紗輕輕取下,臉上已憔悴了很多。
嘴唇蒼白,顯得軟弱無力,她的姿勢是側坐在地上,紗衣向四周展開,像開得正盛的桃花。
“王爺,你怎麽不殺了我?”
雪兒苦笑了一聲。
童梓季坐在她對麵說:
“你走吧。”
雪兒的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不敢相信這位腹黑的王爺竟然能容忍她的背叛。
“不過你不許在傷害宇……赤瑤,否則,別怪我無情。”
童梓季把眼神暼向旁邊。
“無情?”雪兒再次冷笑,“你又何曾對我有情?”
童梓季沉默,雪兒對他的情他心裏都明白,可是感情強求不來,童梓季隻能拒絕她。
“那個池彗彗長得真像夫人。”
既然童梓季都發現了她的身份,雪兒又怎會查不出來。
那家妓院是童梓季開的,以此招引強壯的男人來此,再把他們迷暈用來做實驗。
而雪兒,便是為他調製曼陀羅毒藥的藥引,她的血天生與常人不同,長期調毒的雪兒難免會損失精力。
更會,讓她染上曼陀羅的毒癮,否則不會像現在這般憔悴了。
“不要說了。”
童梓季打斷他的話,手已緊握劍柄。
“可夫人已經死了,她隻是一個替身,她的下場也比我好不到哪去。”
雪兒已經笑出了淚:“你為何不肯多看我一眼,我為你做出了這麽多,甚至整個生命,你難道一點都沒看到嗎?”
他看到了,而且看得一清二楚,可是這不止是個人的兒女私情,還關係著整個樊離國。
“你走吧,既然選擇了背叛,就不要回頭,這個世界,本來就沒光明可言,我也有我的使命,是我害了你。”
童梓季起身背對著她,聲音不是很冷,如果當初沒有讓她成為藥引,她也不會忍受這麽多痛苦。
“童梓季,希望你不要真的愛上她,否則,她也會像你母親一樣,哈哈……”
雪兒笑著,童梓季飛身離開,不再理會她。
“小姐,小姐,該用膳了,小姐?”
彩珠在我旁邊推我,我揉了揉睡眼,外麵的天色已暗下來了,正好是用晚餐的時間。
“嗯。”我站起身來,對彩珠說,“你叫什麽名字?”
“小姐,奴婢彩珠。”
她低頭不敢看我。
“抬頭,讓我看看。”
彩珠緩緩抬起頭,在與我對視的那一刻又慌忙低下頭去,我一手搭在她肩上說:
“放心,我又不會把你吃了,以後就叫我池歆吧,聽著比較親近。”
“奴婢不敢,小姐金枝玉葉,彩珠不敢高攀。”
彩珠聽我這樣說,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頭磕在地上發出聲響,看來這小妮子被封建傳統給洗腦了。
“起來吧,我不為難你便是。”
我把她從地上扶起,卻無意瞟見她手上的青痕。
“彩珠你的手……”
“小姐,還是先去用膳吧,將軍和大小姐還等著你呢。”
彩珠說完便出了房門,無奈,我隻好跟隨她來到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