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十死一生
「現在他和死人沒什麼區別，你們還要救他嗎？」白少君狂笑。
「哎——真是造孽啊！等你去了地府，你看判官怎麼怎麼判你！」
「地府？判官？你覺得真的存在嗎？」白少君悄悄轉動著眼珠，想要發現饕餮仙人藏身之處。
「也罷，今日我就替天行道，滅了你這魔頭，也算為自己積攢功德！」
「我也好久沒吃修士的肉了！」白少君獰笑。
說話間，白少君身體猛地矮下一截，全身筋肉鼓起。
「力量太小了，就像給我撓痒痒一樣！」白少君獰笑著站起來，全身的肌肉放鬆下來，放佛那些外力全部消失了一樣，
「這就是傳說中古魔的力量嗎？」老者的語氣中充滿了驚嘆。
「哈哈！」白少君狂笑，「你們修士總是瞧不起我們武者，唯一能為我們武者爭口氣的就是觸摸到古神境界的向天笑，可惜這老不死的竟跑去當那狗屁的『龍』！」
「哼！你猖狂什麼！十二個引力術治不了你，我不信二十個、上百個都收拾不了你！」
白少君身體一矮，隨後又是一矮，像被鎚頭捶打的釘子一樣。
白少君似乎沒有招架之力。
「吼！」白少君像凶獸一樣發出嚎叫，高高鼓起的肌肉像是要爆炸，放佛魔紋一般的黑色紋路隨著肌肉的顫動，像是一條纏繞著身體的黑蛇在遊動。
白少君再一次頑強地直起身體，像是自石縫間緩緩探出頭的小草。
「哼！也不過如.……」白少君臉上的獰笑突然僵住了，他不可置信地低下頭。
「哈哈！叫你得意，境界突破后不去好好穩固，現在要被打回原形了吧！」老者的語氣充滿了暢快。
眾人看到，白少君身上的魔紋在緩緩地消褪，身形也在逐漸變小，往先前那副陽光俊秀的模樣靠攏。
「不！」白少君驚吼，隨後在別人尚未反應過來時，猛地一蹬，身體騰空而起，幾個起落間化為一個小點。
「我還會回來的！」一個充滿怒火以及不甘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白少君可不是通過神識傳音，而是通過嗓門喊出來的，霎時間周圍響起一片門窗震動的聲音，身體素質差的人只覺得鼓膜顫動、耳鳴連連。
連城快要突破胸腔的心臟終於平靜了下來。他是第一次見識到煉體者的可怕。前一世，他只是聽說煉體者同階無敵，但沒想到肉體強橫到這種程度。若不是白少君剛剛突破境界不穩，他這一次或許是十死無生。
就在白少君離開后，距離地面一百多米的高空，突然憑空現出一個人影來。
一個身材傴僂的老者停滯在空中。連城情不自禁地瞪大眼睛。這不是他在趙四方門口擺攤時那個上來買梨的老者嗎？他不是說他在這兒住了七八年了嗎？而且還說著一口流利的日語。
連城瞬間瞭然，既然他能瞬間精通所有語言，同樣是修士的老者自然也可以。連城好奇地打量著老者，與當時想比，老者身上多了些不合年齡的特質。老者也朝連城看了過來，眼中滿是狡黠。
老者飛了下來，也不見有何動作，手中憑空多出一個梨，咬了一口后朝連城揮了揮手。
「白老魔已經逃了，你們可以出來了。」老者說道。
「空間寶物！」連城心裡飄過這四個字眼，老者的形象陡然變得高深莫測起來。就算是在修真文明復興時期，空間寶物也極其珍貴，更不要說如今的末法時期了，而且老者貌似還是一個散修。宗門的修士是絕不可能加入龍組的。
連城盯著老者抓著梨的的右手拇指上的古樸戒指。
路上有好幾個大坑，都是白少君造成的。和白少君來的黑衣人此刻站在原地，都是驚懼地看著老者，如臨大敵。不過誰也沒動彈，生怕一動彈會受到老者的攻擊。
黃遜小組和連城陸陸續續從車內走來出來。肋骨、胳膊折斷對於武者而言都是司空見慣的事。
連城敏銳地感覺到來自身後充滿敵意的目光。在他身後的是司徒星。但這個感覺確實轉准即逝。下一刻，司徒星的聲音想了起來。
「龍組龍鱗司徒星見過饕餮仙人。」司徒星恭敬道，暗暗關注著饕餮仙人的臉色。
饕餮仙人卻看都沒看他一眼，目光始終凝注在手中的梨上，口中嚼著梨肉，含糊不清地應了聲。
司徒星低下頭，臉上閃過一道不甘的神色。黃遜與林靈緊隨著上前問候。老者始終是漫不經心地回應，若說其間有微小區別的話，那就是老者像是無意間朝著龍爪黃遜瞥了一眼。但黃遜和林靈臉上卻始終平靜，沒有覺得哪裡不對。老者對他們的態度似乎是理所當然。哪怕被老者折斷了胳膊的林靈臉上也是毫無怨言。
「謝謝你的救命之恩。」連城上前鄭重道謝。他又多了一個需要報答的人。
老者啃完最後一口梨肉，隨後將梨核往身後一扔：「謝什麼，就當是償還你白送我的一個梨了，你這梨還真不錯！」
「不行。這些梨是你付錢買的，就算送你一個，我還是賺了。而且救命之恩可不是幾個梨子能比的！」連城表情很認真。對老者而言或許只是舉手之勞，但對連城而言卻是救了他的命！
老者眼中閃過一道狡黠，露出了狐狸尾巴：「報恩是吧，我就給你個機會！你把你的師傅介紹給我認識一下，行不？」老者眼中滿是期待。
「這個.……有機會我一定介紹給你認識！」
白少君可能不能完全理解他說的話的意義，但是作為內行人的饕餮仙人卻很明白的很。能將火球術結成幾枚術果，那可是大能啊！能交流一番肯定能讓他少走一些彎路。
連城明白了饕餮仙人的想法，可是他所謂的師傅只是胡謅出來的，於是就敷衍過去。饕餮仙人所有無疑是修為上的精進，那他有的是機會報答。
饕餮仙人對連城與他們截然不同的態度讓黃遜三人驚呆了，這還是那個高冷的饕餮仙人嗎？
連城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與饕餮仙人這麼熟？連城的師傅又是怎麼一回事，竟讓饕餮仙人都眼巴巴地結交？
黃遜三人紛紛猜測著連城的身份。
林靈美目在連城身上流轉，滿是好奇。司徒星瞧見了，這更加重了他心裡的不甘和嫉妒。
也沒見饕餮仙人有什麼動作，血肉模糊地杜伯仲便朝著這邊飛了過來。這讓黃遜三人對仙人的手段越發敬畏。
當看到杜伯仲的模樣時，眾人不約而同地在心裡泛起一個詞——人棍。人棍往往是人們對於極度殘忍的想象，但此刻卻活生生地出現在連城等人面前。所有人當即眉頭一皺，唯一女性的林靈更是乾嘔起來。
但司徒星眼中，卻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這白老魔真不是個人！」饕餮仙人低聲咒罵了一句，突然扭頭，望向遠處，「事情結束了，人來了。」
……
龍組的秘密聚集點。
兩位龍牙帶著幾組人前去搜索趙四方老巢，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逮住虛弱的白少君。其餘的人都在這裡，圍成一圈，看著桌上的杜伯仲。
「饕餮前輩，杜伯仲到底還能不能救活？」酈千仞嚴肅著臉。
「你看他變成這個樣子，就算救活了還有意思嗎?還不如早死早超生！」
「可杜伯仲掌握著漢冬趙家犯罪的證據啊！若是他不醒來，我們怎麼將趙家繩之於法？」
龍組並不知道杜伯仲若是身死，那麼他委託的人就會立刻將趙家犯罪證據公之於眾。連城沒有告訴龍組這條信息。
「要救你們救吧！我管不著！」
「你們不是要趙家犯罪的證據嗎？我有辦法！」一路上想了很久，連城終於做了一個決定。杜伯仲被拔掉舌頭后掙扎著朝他看過來的眼神一直在他腦海里飄蕩。
「什麼辦法？」酈千仞眼睛一亮。所有人都看向連城。
「杜伯仲早就將趙家的犯罪證據委託人保管，而他也在心臟內安裝了一個心跳監視器。一旦他心跳停止，他的委託人會立即收到他身死的消息，然後按照約定，將證據公之於眾！」
連城說完，場上陷入一片怪異的沉默。連城並沒有說出是什麼辦法，但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
殺了杜伯仲！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但沒有人自作聰明地說出這個方法，因為這個會讓他們看起來極其殘忍無情。
誰也不願跟沒有人性掛上邊。
但真正的人性是人都是自私的，為了自身的利益，人會作出任何事情。
連城也是如此，若不是顧忌功德對他的影響，他早就殺了杜伯仲一了百了！
他原本絕不會殺一個無辜的人，但杜伯仲看向他的那一眼讓他動搖了。
自以為是對對方好，但只會讓對方承受更久的痛苦！
若是自己仍無動於衷，連城覺得這會成為他的心魔。
地府是真實存在的，那裡掌控著所有生命的輪迴，希望杜伯仲下一世，不要再誤入歧途。
連城再三思慮，決定了結杜伯仲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