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一盤豬心

  若是提起漢冬趙家，所有人都會想到如今副國級幹部的趙立春。


  若是提到趙立春的子女，所有人第一個想到的會是趙瑞龍。


  趙立春有二子一女。


  大兒子趙四方，軍人出身，後來退伍下海經商。外界傳聞因為退伍的事，趙四方和家裡人鬧翻，幾乎不怎麼聯繫，如今經營著一家運輸公司，不溫不火。


  二女人趙婷芳，在政府任職，副主任科員，活兒輕待遇好，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三兒子趙瑞龍，在外人眼裡，是趙家兄妹三人中最傑出的一個，創下偌大的地產開發公司山水集團。


  但有誰知道趙家真正的保護神乃是趙四方呢？

  就在趙瑞龍掛掉電話三分鐘后，幾個身材精悍、一副社會精英打扮的男子，登上了一架從東瀛飛往香江的私人飛機。


  這架私人飛機的型號是龐巴迪BD-700，價值4500萬美刀。
……

  三精製葯公司辦公樓前有一棵白楊樹，這顆白楊樹在附近一帶頗為傳奇。


  原本這裡是有兩棵白楊樹，唯獨現在這顆白楊樹活了下來。


  初時兩棵白楊都是筆直著伸展，但突然有一天一棵長彎了，枝幹往另一棵伸而去，壓在了另一棵白楊樹身上，本來屬於另一顆白楊樹的陽光和雨水被彎了的白楊樹搶去了不少。時間過去，彎了的那顆枝幹越長越粗，樹葉越老越茂，與它相比，那棵筆直生長的白楊樹像是發育不良。


  終於那棵筆直生長的白楊樹死了，只有那棵長歪了的白楊依舊生長。


  偌大的樓前空地上，只有長歪了的白楊樹在風中招展，風光無限。


  白楊樹歪了的方向是朝著樓的，終於有一天觸碰到了樓體，有人來修剪枝條，彎了的白楊樹繼續生長。


  但它長的太快太沒節制，栽下他的人不希望它這樣，準備將它砍掉。


  植樹人準備動手前的一個晴天，天空突然響起起了一道霹靂，一道閃電劈在了長歪了的枝幹上。


  「咔嚓」一聲，長歪了的部分應聲倒地。


  被雷電擊中的部分一片焦黑，再也沒長出新芽來，但它得以存活下來，因為他不會再破壞樓體。


  如今，它在其他的方向，開枝散葉，可以為人遮風擋雨，也可以作一道風景。


  杜伯仲很喜歡這棵白楊樹，當初租下這幢租金昂貴的辦公樓，這棵白楊樹佔了絕大的因素。


  杜伯仲現在很幸福，有一個不算漂亮的老婆，有一個黏他的女人，他慶幸的是他也有為妻女遮風擋雨的能力。


  但杜伯仲從未提過回大陸，因為有一絲隱憂存在他心裡。


  「你知道的太多了。」很多個夜晚，杜伯仲被夢中的這句陰冷的男聲驚醒。


  按照邏輯，趙家黑白兩道通吃，沒人敢異議，就算有也早被扼殺在搖籃中，他和趙家的一段往事，幾乎沒人知曉，除非趙家得罪了惹不起的人，動用大量的資源去調查。


  那他任了，但他絕不會束手就擒，因為他不再是一個人！


  他早就想好了對策，若是上天正要懲罰的話，他不希望連累妻女，讓他獨自贖罪就好。
……

  早晨，和往常一樣，杜伯仲和妻子輕輕一擁，隨後去上班。


  「杜總，有客人在辦公室等你！」前台小妹往辦公室的方向指了指，臉色泛紅，眼神有些迷離。


  「客人？」杜伯仲眉頭一皺，他望了望自己的手錶，才七點鐘。


  杜伯仲面帶疑惑地走向自己的辦公室，他覺得今天怪怪的，是因為早晨七點就來拜訪的客人嗎？


  剛打開辦公室的門，杜伯仲瞳孔便是一縮，情不自禁地後退兩步，身體的本能告訴他馬上逃離這裡。


  兩個身材精悍的男子，標槍一般站在會客沙發的兩旁，得體的黑色西裝襯得身材越發挺拔，臉上打理的很乾凈，頭髮梳得緊貼在頭皮上，一副社會精英的打扮，只是沒有常見的社會精英身上的那股派頭，自信到傲慢的氣質，他們的是平靜，眼神中看不到一絲情緒的變化，放佛是個機器人，臉上的線條冷得像塊石頭。


  這些並不是杜伯仲關注的焦點，真正令他心神顫抖地是坐在沙發上的那個男子。


  男子一身銀白色的西裝，西裝表面看起來很光滑，放佛有一層發光的液體覆蓋在衣服的表面。但一套價值不菲的西裝不是男子最引人矚目的地方。男子看起來很瘦，一套修身版的西裝在他的身上也有些松垮，四肢頎長的可怕，最重要的是那一張讓女人都嫉妒讓男人都會心動的臉，五官精緻，皮膚光滑細膩，充滿光澤，一雙天然在笑的眼睛，看起來就像是剛從一個幸福陽光的家庭步入社會的青春無敵美少年。


  此刻這位青春無敵美少年正笑盈盈地看著杜伯仲，美少年的笑像是十月的陽光。


  但杜伯仲感受到的不是溫暖，只有無盡的寒意，儘管極力控制，他還是忍不住顫抖。


  就像寫詩需要靈感，噩夢也需要現實里的源泉，而至今為止，杜伯仲大多數噩夢的源泉，就是出自眼前的男子。


  趙家黑白通吃，是杜伯仲知道的秘密之一。


  當年趙瑞龍創業，公司初建，突然空降了一位無敵美少年，像是剛剛成年從家門出來，但一來就被趙瑞龍委以重任，權利等同於趙瑞龍。


  據說少年時少數民族的，有一個傳統，那就是豬肉投江，以紀念那些為了保存糧食自願投江的老人們。


  少年來了后，公司曾經無法用金錢和美色腐蝕的對手，一個接一個地莫名其妙的消失。


  直到有一天，杜伯仲和少年像往常一樣雇了一艘船到江面中心的位置去投放豬肉。


  為了打發在船上的時間，他們像往常一樣置了一桌下酒菜，少年最愛吃那道豬心的菜，杜伯仲本來對動物的內臟是極其噁心的，有一次看少年吃的津津有味，便忍不住嘗了一口，從此一發不可收拾，覺得肉質綿密有嚼勁兒！


  那一天，杜伯仲只要想起來，晚上必做噩夢。


  那一天為他們撐船的傳家一不小心碰倒了裝豬肉的蛇皮袋子，肉從袋中摔了出來，當時除了少年，少有人都驚呆了。從袋中摔出的肉里，竟然有一個人的**，上面沾滿了血跡，聯想到最近最近消失的一個女性競爭對手，杜伯仲瞬間明白了，這些切成塊的哪是什麼豬肉，分明是人肉啊！


  在眾人僵住的時候，少年仍是自顧自的吃著，一臉享受的表情，所有人的都在發抖，抖動地幅度也越來越大，終於有人忍不住了，那位撐船的船家轉身便要投江，就在那一瞬間少年動了，手往船家家的方向一揮，眾人看到，船家的後腦勺上插進了一支筷子。


  當時少年如現在這般，一臉陽光的笑，走到船夫邊上，把筷子抽了出來，隨後杜伯仲等人驚恐地看到，少年伸出舌頭在筷子上舔了舔，咋了咂嘴，然後皺起了眉頭，像是表白未果的少年：「蠢人的腦子就是難吃！」


  隨後少年笑盈盈地朝杜伯仲這邊看了過來，伸出舌頭在嘴角舔了舔：「你們都是聰明人吧，腦子味道應該不錯，有沒有誰貢獻出來讓大伙兒嘗嘗？」


  杜伯仲等人連忙搖頭。


  少年似乎有些失望，不過隨即笑顏一展，看向船家：「像這種年紀的人，心臟應該是最好吃的了，不至於太嫩，也不會太老，大會兒一起嘗嘗！」


  很快大家眼前多了一盤切成無數個小塊的拷人心，幾乎是一樣的大小。


  「吃吧。」少年一臉期待的笑道，放佛是等待家長表揚的孩子。


  杜伯仲知道，吃了這盤人心就是一家人了！

  杜伯仲拿起筷子，第一個吃了，人心很美味，與先前吃過的爆炒豬心有的一比，只是越是美味他反而感到越是噁心。


  有一人始終未動筷，然後他的腦袋上多了一根筷子。


  「你們吃了那麼多次，每次不都是搶著吃嗎？」少年笑嘻嘻地問道。


  原來他們一直都說好吃的豬心，竟然是……

  後來杜伯仲知道，少年名為白少君，是趙瑞龍大哥派來幫忙的。
……

  過去的一幕幕再一次出現在杜伯仲的腦海里，一時未忍住，早上妻子為他烹制的早點一下子全都嘔了出來。


  「沒想到杜總經理還是那麼有趣啊！故人相見，竟然以嘔吐的方式問候，別緻，真是別緻！」仍是當年一副少年模樣的白少君讚賞似的鼓起了手掌，突然眼睛一亮，驚喜道，「哈哈，我明白了，杜總還是那麼知趣！知道我們民族的常年餓著肚子，有的人甚至一輩子都不知道豬肉是什麼味道，所以把早上吃的東西吐出來！我瞧瞧！有雞蛋，有牛奶，有麵包，哇這肉泥是牛肉吧！哇！趙總真是用心良苦啊，這些年來沒讓我白像念你！」


  如外表一樣，白少君的聲音，也充滿了活力，讓人情不自禁地受到感染變得開心起來。


  而杜伯仲感受到的只有無盡的冷意。


  「我只是一個，遠走他鄉討口飯吃的人，而已，無權無勢，你，找我幹什麼？」杜伯仲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語速很慢，像是剛開始讀書的孩子一樣，將字一個一個的念出來，他生怕結巴的話暴露自己的恐懼，他儘力地去爭取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