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生死時刻
大牛猛地大吼一聲，水果刀往皇甫奇攔腰刺去。
皇甫奇突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危機感，不過他並未多想，精神集中在眼前的水果刀上，暗暗驚疑小小的水果刀竟然給他這麼強烈的危機感！
連城卻是瞳孔一縮，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那股如針刺般鋒利的氣機。
「皇甫小心！」連城突然想到了什麼，大喊出聲，可是已經遲了。
皇甫奇輕巧地抓住了大牛的左手腕，水果刀距離皇甫奇的腰部只有幾厘米之遙，但在此刻卻被死死的固定住，不得寸進。
但皇甫奇卻僵住了，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自己的左胸口，一抹嫣紅急遽擴大，像是一朵盛開的梅花，妖艷，卻是致命。
這是一個很厲害的敵人！
菜鳥殺手第一個想到射擊的目標或許是人的腦袋，畢竟腦袋對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射擊腦部只是傷害腦質，可能是局部傷，也可能是致命傷，局部傷會讓人立即休克，不會死亡，致命傷則會讓人立即死亡。
腦部中彈，會有一線生機，但是心臟中彈卻是必死無疑。因為心臟中彈會使人失去心跳，造成血液無法輸送到腦部造成腦部缺氧死亡。
只有極其老練的殺手才會始終將心臟位置視為第一目標，而一個極其自負的殺手，若是只有一個暗殺的目標的話，絕不會帶太多的子彈，但也不會只帶一顆。
真實的數目是兩顆子彈！因為存在心臟長在右側胸腔的人，儘管這個概率只有幾十萬分之一甚至百萬分之一。
皇甫奇的心臟長在右側胸腔。知道這個信息的人為數不多，連城是其中之一。
在抗日時期，皇甫奇能在無數東瀛武士的重點關照下活到現在，心臟長在右側胸腔功不可沒。
「小心右邊！」幾乎就在皇甫奇左胸中槍的瞬間，連城大聲提醒道。
連城想到了這點，皇甫奇也想到了這點。
幾十年前的時候，保護自己的右胸已經成為了皇甫奇的本能，經過幾十年的和平生活，這絲身體的記憶似乎被漸漸遺忘。
但身體的疼痛感以及潛在危機感讓他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讓他感覺時間都放佛變慢了，這種感覺讓他興奮。
想當初，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當年在東瀛鬼子的槍林炮雨中穿梭，久違的豪情恣意的笑容再一次出現在皇甫奇的臉上。
「砰！」
這一次，裝了消聲器的手槍射擊發出的悶響在連城與皇甫奇的耳里清晰無比。
但是在槍響前，皇甫奇就已經動了，一把撲向早就嚇傻了的大牛，抱著大牛在地上翻滾。
「啪！」玻璃破碎的聲音，敵人的子彈放空！
走廊里響起一陣女聲尖叫以及混亂聲，重症3號監護室內同樣如此。
「快蹲下！」軍人出身的陳岩石喊道。
絕望中的人總需要一個領導，陳岩石此時便扮演著這樣一個角色，所有人都是抱頭蹲下。
連城早就快速移到了牆角，透過桌上正對著大門的鏡子，連城終於看到了敵人的模樣。
這不是不久前被大牛推開差點跌倒的清潔工嗎？
這是一個長得極其普通的中年男性，身高尋常，五官尋常，最重要的是氣質尋常，典型的落魄中年人的模樣，沉默寡言的氣質，引不起別人絲毫的興趣。
但在連城眼中卻是另一種解讀，一個優秀的殺手必須學會如何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一個普通至極的外表簡直就是天賦異稟，再細看，男性中年身高不高，參照正常的身材比例，他的四肢長的驚人。
此刻，這名身穿清潔工服的男性中年絲毫不見先前軟弱可欺的模樣，眼中充滿了鋒銳的冰冷殺意，一臉戒備地用槍指著皇甫奇躲藏的位置。
「砰！」又是一聲悶響，在連城皇甫奇的視野里，王馥真滿頭是血地倒了下去，臉上猶帶著驚恐的表情。
「媽！」「馥真！」陳海和陳岩石再也顧不得什麼，跑過去查探王馥真的狀況。
「王姐！」皇甫奇目眥欲裂！
「出來，不然就是下一個了。」冰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空氣沉凝，放佛流動的鉛汞，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
重症三號監護室呈「╗」形，連城、皇甫奇還有兩個包括大牛在內的民工便躲在射擊的死角。
皇甫奇突然從懷中取出一枚綠色古樸令牌和一張照片，那枚綠色古樸令牌赫然是連城送給皇甫奇的那枚，照片上則是一個扎著雙馬尾、天真無邪的少女，看清少女的形象時，連城心中瞬間閃過一種複雜的情緒，這是前世的時候又一個連城覺得虧欠良多的姑娘，在他「天才之名」被人揭穿的時候一直關心著他的皇甫珊珊。
……
「你為什麼要幫我？」
「因為我們是朋友啊！」皇甫珊珊天真無邪的笑道，眼睛彎成了一個好看的月牙。
……
此刻想起來，連城仍是一陣溫暖與感動。
皇甫奇以為中年殺手的目標是自己，此刻竟想以自己的性命換其他人的性命！但他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挂——孫女兒，還沒有成人獨立！
皇甫奇一臉渴求地望著連城，不過從連城那裡卻沒有得到他想要的回答。
連城搖了搖頭，一邊做著手勢，一邊默聲道：「撐住兩分鐘！」
皇甫奇讀懂了連城的唇語，難道連城有辦法對付中年殺手？突然見到連城的嘴唇和手指快速地動起來。
連城神情莊重，似在進行一個神秘的儀式！
皇甫奇知道合歡宗的存在，自然知道修士的存在，對於修士的手段也有所了解。煉丹、法術只是其中之一。
先前連城閉門倒弄丹藥的時候，皇甫奇便懷疑連城是不是修士了，可轉念一想，修士各個都是飄然出塵的，他還真沒聽過那個修士世俗心這麼重倒弄地產開發的，國家最神秘的部門中那些修士哪一個不是被供著，稍微暗示一下，大把的地產資源排著隊送上，還要按照正常順序競拍？
但在此刻，皇甫奇卻有些肯定連城就是修士！
難道連城是在施放法術？皇甫奇眼睛一亮，不管是不是，目前的境地也只能相信連城了。
兩分鐘是吧？皇甫奇眼芒一閃。
「你覺得我會用自己的命換別人的命嗎？」皇甫奇冷笑道。
中年殺手一愣，如果是他，是堅決不會用自己的命換別人的命的，當初自己的養父母不就是死在自己的面前嗎？以己度人之下，中年殺手懷疑自己是不是犯了一個錯。
「哦，那我就先殺了他們吧。」中年殺手淡淡道。
「等一下！」皇甫奇有些緊張道，「冤有頭，債有主，有什麼事儘管沖我來，別傷害普通人！」
中年殺手揚起一側的嘴角，眼中有著淡淡的譏諷：「看來你還是在乎他們的啊。好，我要的只是你的命，只要你出來，我便保證不傷害他們！」
捨己為人？又是這種可笑的人，但他很喜歡這種人，因為這種人最好對付，而像他這般自私冷漠的佔世界絕大多數的人反而會讓他費一番手腳。
「我可以出來！我1934年生於湖南懷化，到現在活了八十多歲，算是高齡了，這輩子已經不虧，而且我這輩子沒什麼遺憾的事，就算將我兒子送入軍隊我也不曾後悔過，因為他是為國而死，我為他驕傲。所以我希望你能告訴我，是誰要讓你殺我的，讓我死而無憾！」皇甫奇刻意地拖延著時間。
「你不用拖延時間，京州公安局距離這裡有二十分鐘的車程，你拖延也沒用！」中年殺手一下子說出了皇甫奇的目的，「我只能告訴你，他是漢冬權勢很大的人！」
漢冬權勢很大的人？皇甫奇一下子想到了趙瑞龍，在漢冬和他有仇的就只有趙家了。但他從未想過趙家會找人暗殺他，這膽子也太大了吧，他可是多次獲得過國家一級英雄勳章的人，與趙立春關係不和一查便知，若是在趙家的地頭上出了事，他們能逃得了審查？
皇甫奇假裝不知，道：「能不能提示姓什麼？」
中年殺手本來還是商量的語氣，但此刻忽然語氣一轉，以一種不容商量的冷厲道：「我和你說了，我只要你的命，從現在開始，我每次給你三十秒的時間商量，若是你不出來，我便殺一個！」
「三十秒？！」皇甫奇頓時一陣驚喜，自連城作出這個神秘的姿勢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分十七秒右，皇甫奇一陣默默計數，在軍隊幾十年的他，對於心中讀秒的能力他還是極其自信的。
連城說過，只要給他兩分鐘的時間，他就可以破局。
現在兩分鐘還剩四十三秒，加上中年殺手讓他考慮的三十秒，意味著只要他再拖十三秒，場上的傷亡將會降到最低！皇甫奇的心頓時砰砰跳了起來，已經好久好久，他沒有這麼緊張過了。
「三十秒太短了，能不能給我更長的時間考慮一下！」皇甫奇道。
「你沒有選擇，你還有二十五秒考慮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