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身死
門一開,就彷彿是在證明劉坤那少有的不詳的預感,他看見局長規規矩矩倒在地上,顯得更加詭異。
就像是有準備般,抑或是看透了死亡般,安詳而又平靜。
胸口,是一灘鮮血。
紅!那血染紅了半邊襯衫。
他急忙把酒放在地上,直奔過去,抱起先生的頭,叫道:「出什麼事了?」
不過無事於補。
瞳孔早已經擴散。
似乎想說什麼,可是,什麼話也說不上來。
哽咽。
「誰,是誰幹的?」他毫不羞恥地叫著。
發瘋般喊著。
儘管他一向只當先生是他的伯樂,現在,卻覺得先生的確是的他父親,是他的恩人。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眼前這位先生是他來到特勤局后第一位給他帶來溫暖和希望的人。
看起來要比家裡面牆上掛著的那另一位先生要實用多。
劉坤家中,牆上掛著兩位先生的畫像,一位姓毛,一位姓孫,孫姓那位還附有「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以及「天下為公」這四字。
而孫姓那位旁邊那位偉大的教員(他喜歡別人叫他教員)邊是「為人民服務」
無時無刻不提醒著劉坤要為國家和人民奉獻終身。
因為,那是兩位偉大的人。
面對劉坤的呼喊。
局長沒有回答他。
在他旁邊的只是一位曾經很偉大,而現在偉大的靈魂已經離開的還有餘溫的軀殼。
他也知道,這一槍正中先生的心臟,幾乎是毫無痛苦地死去的,迅速而又轉瞬即逝。
生命,不光是寶貴的,還是脆弱的。
兇手一定是個受過嚴格訓練的人,以他受過的那點半吊子軍事訓練,也看得出那人開槍時,手非常穩,一槍命中左胸。
毫無顧忌,甚至可能兇手內心毫無波瀾。
但劉坤心中卻是驚濤駭浪。
忽然,邊上一間緊閉著門的屋內,發出了點響動。
嚇了他一跳。
劉坤身體微微顫抖,認定了那就是兇手,如果目光能殺人,那麼門后那製造噪音的傢伙早已經死了千百萬遍,無葬身之地了。
可能祖墳都會被刨。
他的心頭一下燃起了怒火,那是一團熊熊烈火,不但不能被澆滅,反而會愈演愈烈。
他摸了摸褲腰上的火焰槍,儘管那並不是一把真槍,在射程內,也足以要人的命,不光是人,還有一切射程所及之物,皆會灰飛煙滅。
隨即一把抓起那腰上的手槍,單手持槍。
他走到門邊,握住門把手,緊緊的抓住。
不料,門反鎖了,他用力地扭了兩下,門沒開,思考幾秒,退後幾步,然後猛地上前,最後一腳踹去。
「砰」
門就這樣被暴力地踹開了,門發出了痛苦的呻吟,不至於像槍戰遊戲中那樣碎掉,但也留下了一道痕迹,不深,隨著門開,一個面無人色的老婦人發出了尖叫,高頻率的聲波要將劉坤的耳膜穿透。
那一剎那劉坤有點沒反應過來。
那是局長家的保姆,雇傭的時間不長,自然不認識他,可劉坤卻認識她。
很快,劉坤調整好了自己,他竟然有點失望,忽然,門外已經擁進了兩個五大三粗的保安。
那保安不光長相彪悍,聲音也顯得粗獷。
「什麼事?」一個保安道。
劉坤剛想說話,那個保姆卻尖叫著道:「他……他殺了先生!」
劉坤吃了一驚,但馬上發現,他手上還牢牢握著一把手槍,還一腳踢開了門,確實像個兇手,更不像普通的犯罪分子,更像個十惡不赦的犯人。
不過也怪不得保安,怪不得保安和老婦人的想法,如果換個角度,換位思考,劉坤也會認為這麼個人是兇手,並一口咬定那是兇手,畢竟人證物證俱在。
他剛想解釋,那兩個保安取出了警棍,道:「把槍放下!雙手抱頭,蹲下!否則我將會採取行動。」
也不知道保安依仗的是什麼,竟然還敢用警棍來對抗槍。
怕不是正義感爆棚。
他遲疑了一下,可是那保安不分三七二十一,一個猛衝上前,一棍向他打來,還伴著風聲。
他本能地用手一擋,沒在乎手是否會擋住鋼鐵做成的警棍。
只覺手腕處鑽心似地疼,可能保安打斷了他的手腕罷,火焰槍一下掉到地上。
他左手剛握住被打的右手腕,想要緩解疼痛,那個保安想都沒想,卻又是一棍,「啪」一聲響,那個探測器被打得粉碎,碎玻璃、小螺絲之類,一下嵌入他的皮肉中。
真不知道這兩個保安室怎麼做到的。
還不等他叫出聲來,後腦勺又被重重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