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左臂右膀
他們不知道顏容怎麼了,只知道看到顏容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顏容整個人都很不好,她的臉色蒼白如紙,身子如同一具沒有骨頭的水,彷彿一下子就會貼到了地里。
雲弘睿幾乎是下意識的抬起了一隻手,扶住了顏容的身子,眉宇之間斂著一抹煩躁,現在這種狀況已經很糟糕了,這個女人突然在這個時候出現,而且出現的方式又那麼的特別,這讓雲弘睿的內心更加的煩躁。
雲輕婉是被顏容的動靜給驚醒的,她倏地抬起了手,一眼就看到了那被雲弘睿扶著的顏容,在看到顏容那張托放在雲弘睿手肘上的蒼白小臉時,雲輕婉倏地站起身,雖然她的身子此時看起來也很脆弱,甚至站起身的時候,頭有些暈暈沉沉,可是沒有什麼比顏容此時出現在這兒來的更重要一些。
「容顏,你怎麼了?」雲輕婉被黑姬扶著走了過去。
顏容整個身子軟到了地里,雲弘睿扶著她一起坐在了地上,雲輕婉快速的往下蹲,結果就看到了顏容脖子上的那一處傷,傷口被一條白色的紗布給纏裹著,裡面浸著一些血水,看起來是受了傷:「誰把你傷了?」
顏容唇瓣動了動,可是卻有力無力,聲音也含在了喉嚨里發不出來。
雲弘睿扯下了她高高的領口,他們就看到,纏著顏容脖子的那一條白紗布印著一圈的血痕,雲輕婉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緩緩抬起了手,試著去拆她脖子上的那根白紗布,可是陌黎川卻突然伸手握住了雲輕婉的小手,用眼神去阻止她。
雲弘睿眉頭深深的鎖著,而他的目光卻冷冷的盯著顏容脖子上的那條白紗布,什麼話也沒說。
雲輕婉抬頭看向雲弘睿問:「你知道怎麼回事是吧?」
雲弘睿眉頭皺的更緊。
顏容卻對著雲弘睿搖了搖頭,似乎在告訴雲弘睿什麼也不要說。
可黑姬卻將顏容此時的困境說了出來:「看起來,好像整個脖子都受了傷,傷的還不輕,卻又被人好好的包紮了起來。」
雲輕婉伸手放在了雲弘睿的肩膀上,輕輕的推了一下問:「弘睿,你知道她怎麼回事對吧,快告訴我,她怎麼會如此,顏笑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你不要對我有所隱瞞,我要知道真相,不然我怎麼對顏笑下手,怎麼對付帝蒼狼他們。」
雲弘睿垂眸,不語。
顏容卻緩緩抬手,而她的手裡捏著一塊圓形的小銅板,那個小銅板化成灰她都認得出來,是小羽的。
她趕緊從顏容的手裡拿過了那枚銅板,認認真真的看了看,就算她能夠一眼就認出那是陪伴著小羽十年的銅板,可她依然想好好的確認一番,最後她抬頭看向顏容:「你知道小羽身在何處?」
「……」顏容唇瓣微微開啟,雖然在說著話,可是卻發不出聲音來。
雲輕婉盯著她緩慢張合著的唇瓣,費勁的解讀她的唇語,雖然是費勁,可她也不是沒有讀懂。
「你說他不在鬼殿,他怎麼可能不在鬼殿,連總管跟慕良人將他送給了帝蒼狼。」雲輕婉緊張的問,若是顏容告訴她,她的兒子小羽現在就在帝蒼狼手裡,她會跟帝蒼狼拚命的,可是現在顏容卻告訴她,小羽不在帝蒼狼手裡,他不在鬼殿,那他現在在何處?
顏容看起來很累的樣子,眼睛一閉一合,無神又要強撐著,似有什麼沒說完,便費勁的說,最終發出了一句很微弱又沙啞極的聲音:「焚……天音……」
用盡全力的說完后,顏容的手重重的放落,雙眼也緩緩合上。
雲輕婉看到這一幕後,趕緊把手貼在了顏容的胸口,正準備給顏容灌輸入精神力的時候,雲弘睿突然抬頭,目光平靜的盯著她看:「不用了,本來就是沒有心的死人。」
「你說什麼?」雲輕婉身子狠狠一怔,看向顏容的時候,目光里散發著一抹震驚。
雲弘睿把顏容放在了地上,然後將她脖子上的那條布紗解了下來,雲輕婉跟幾隻魔獸皆是震驚的盯著顏容的脖子看。
可以說,她的脖子跟身體似被人斬斷了一般,然後用一根白色的線縫合了起來,縫合口還流溢著紅色的膿血。
雲輕婉咬了咬牙,不敢置信望著這一幕,最後緩緩抬起了手,將手指放在了顏容脖子處的縫合口,輕輕的拂了一下,她的手指立刻染上了一些血:「這是誰幹的,誰這麼殘忍?」
「還會有誰?」雲弘睿平靜的說:「你覺得還會有誰?」
「顏笑,帝蒼狼。」雲輕婉的眼眸散發著慍怒:「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放血,延續顏笑的生命,她活著本來就是為了給顏笑續命,不然你以為帝蒼狼那麼費勁將她從焚天音手裡搶過來做什麼?」雲弘睿輕描淡寫的說:「因為是親姐妹,而顏笑的身體里沒有一點血是無法繼延續生命,天音大師剛好將她給復活了,帝蒼狼把她帶回鬼殿,顏笑才得以真正的蘇醒,你以為……顏容為什麼還能活著好好的,她其實一直跟帝蒼狼作對,但是,帝蒼狼卻沒有殺她,或許一方面是因為感情,另一方……」
「你說什麼?」雲輕婉耳邊回蕩著雲弘睿方才說的那一句話,什麼叫「一方面是因為感情」,什麼感情?
帝蒼狼跟顏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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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弘睿抬頭看她,見她一臉驚訝的樣子,似乎是看穿了她為何而震驚:「很奇怪嗎?」
「帝蒼狼跟顏容!」雲輕婉有些不敢置信的盯著顏容看,她一直以為,帝蒼狼該是愛著顏笑的,不然,不會將顏笑從焚天音手裡搶過來,現在看來,她真的對自己的對手一點都不了解,而且,她怎麼會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可笑,若是帝蒼狼心裡真正想要的那一個是顏容,那麼他把顏笑從焚天音的身邊搶過來又將她復活過來做什麼,最後,又將顏容也搶過來,把顏容弄成這樣,為的就是延續另一個女人的生命,這又是什麼意思。
帝蒼狼他是一個變態吧。
雲輕婉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倏地站起身,也不顧自己的手傷了,便回頭看了看君玄燁,說:「我要去找師父,黑姬,你隨我去,小火、黎川,弘睿,你們留在這裡守護著他。」
她走到了那面牆前,抬起了手摸了摸,然後回頭盯著雲弘睿:「我要怎麼離開這裡。」
「我帶你離開。」雲弘睿走到了雲輕婉面前,拉著雲輕婉的另一隻手。
雲輕婉趕緊拉住了黑姬,三人一起離開。
……
從那裡面走出來,便是一片遼闊的草地,雲弘睿告訴她,這是帝蒼狼後宮的院子,平時很少人會來,只要她不靠近帝蒼狼的地域里,帝蒼狼就不會發現她。
被她握在手心裡的銅板慢慢的發燙,她又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顏容是怎麼從小羽手裡得到那枚銅板的,她想了想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焚天音也混入了鬼殿,他還跟顏容見過面,小羽把銅板交給顏容,顏容再轉交給她。
那麼,唯一能夠與焚天音會面的地方,或許就在……
「顏笑的宮寢在何處?」雲輕婉問。
雲弘睿轉身看她:「往南走,便是顏笑的宮寢,不過那裡駐守著很多的魔兵。」
似乎是看穿了雲輕婉的心思,雲弘睿抬起了手,指著南邊的方向,而那一座宮正紅色的宮殿,很容易便可以辨認出來的。
「我先回去。」
「弘睿。」雲輕婉握住了雲弘睿的胳膊:「你要好好刻制自己,冰素毒跟你的魔根都不是開玩笑的,我不想找回你弟弟后,你又出點什麼事情。」
雲弘睿點頭,別開了臉,也不知道要跟雲輕婉說什麼,就用那張英俊又清秀的側臉對著她,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一批的魔兵從此地走過,雲弘睿趕緊握住了雲輕婉的手,躲進了一棵大樹的後面。
那一群魔兵的身後走著四位服裝各一的男子,而走在前頭的兩個男子是藍衣跟白衣,那兩位是帝蒼狼的左右臂,走在藍衣跟白衣男子身後的是一襲黑色蟒袍,身形修長的男人,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雲輕婉的師父焚天音,而焚天音身側跟著的便是她的兒子小羽。
雲輕婉看到小羽平平安安的跟在焚天音身後時,激動的往前走了一步,雲弘睿及時伸手將她給拉了回來,對雲輕婉使了一下眼色。
雲輕婉按下了心中的激動,望著那從長長的走廊走過的兩個男人。
焚天音瘦了很多,輪廓分明的臉龐綳的很緊,表情僵的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來。
而小羽卻對這個鬼殿充滿著好奇,他東張西望。
焚天音每走一段路便要回頭看一看他,似乎生怕他跟丟了一般。
看到小羽很平安,雲輕婉鬆了一口氣。
等到他們的身影都消失的時候,雲輕婉才背過身,看著雲弘睿道:「跟在帝蒼狼左右臂的身後,帝蒼狼是打算把他請回來治顏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