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禦駕親征
皇宮門口，守城的將士全都單膝跪地，隻因為北蕭公主蕭沁蘭從這路過。
“哎哎哎，我說你這人怎麽走這麽快呢。”蕭沁蘭急忙跑上前一把挽住了紫衣男子的胳膊。
“公主，您這習慣能不能改一改，男女授受不親。”楚尋的語氣十分不耐煩。
聞言，蕭沁蘭一臉不悅，但手還是放開了：“你這麽著急去哪兒呢？”
“臣還有事處理，今日怕是無暇陪公主了，還望公主體諒。”楚尋心中還在為自家王姐的事情憂慮著。
“那事不急。”蕭沁蘭道，“我皇兄會解決的，何況現在北蕭的舉國上下的心思也不會在這件事情上了。”
楚尋微微蹙眉，表示不解。
蕭沁蘭則再度說道：“剛剛接到軍報，西梁太子率軍十萬正在攻打我北蕭的玉海關！”
如此大事，蕭沁蘭居然告訴了自己。
這是楚尋的第一反應，不過轉念又一想，這麽大的事情早晚都會被世人所知的，也沒什麽。
“那陛下是什麽意思？”楚尋問。
“我皇兄是什麽意思，那是我皇兄的事，你打聽了幹嘛？”蕭沁蘭還在為剛剛的事有點生氣，“我今天找你是想告訴你，射箭騎馬我都學會了，我要跟你比一比，看看誰更厲害。”
楚尋對眼前這刁蠻任性的公主實在無語，但是既然北蕭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也就不急著去解決王姐的那件事了。
畢竟自己如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終究不好太拂了蕭沁蘭的麵子。
“公主有命，臣不敢不遵！”楚尋覺得自己是順了眼前之人的心思，她應該無話可說了。
但蕭沁蘭可不這麽想，楚尋這句話真是讓她太生氣了：“你願意陪我，跟我比騎馬，射箭，就是因為我的身份是北蕭公主麽？”
這句話一出口，便讓楚尋無言以對，這一久以來，蕭沁蘭對楚尋的種種，楚尋也曾細細想過。
原本她以為蕭沁蘭隻是對自己有好感，或者說是新鮮感，才會那麽纏著自己，等她覺得膩了，厭煩了，就會遠離自己的。
但如果僅僅是這樣，蕭沁蘭怎麽會甘心替自己擋劍？
又怎麽會因為自己時刻想著要遠離她，不與她有所瓜葛而傷心失落，她定然是愛上自己了。
自己也曾問過自己，愛她麽？但始終沒有得出答案。
而且自己也不允許自己愛上她，因為她是北蕭的公主，她的皇兄讓自己堂堂一國皇子落到如今這般田地。
有朝一日自己是要使這輩子動蕩不安的，如果自己愛上了她，甚至和她在一起的話，那麽到那時，無論結局如何，注定是個悲劇。
“如果你願意陪我，僅僅隻是因為我的身份，那我不需要。”言落，蕭沁蘭便氣衝衝的走了。
楚尋則站在原地，一直目送著蕭沁蘭離開，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
單膝跪地的守城士兵們這時才站起身來，公主要是再不離開，她們的腿就得跪斷了！
再說楚玥凝，此刻正被鸞兒攙扶著在皇宮裏肆意的緩步慢行。
不知不覺，便走到了一處圓口，楚玥凝抬頭望去，隻見圓口正上方寫了三個大字玲花院。
那三個字寫的鏗鏘有力，寫這字的不知是何人，能有如此毅力。
不過為何要叫玲花院呢？自己可是從未聽說過世上還有這一種花。
“進去看看吧！”
出於好奇，楚玥凝在鸞兒的攙扶下走進了玲花院內。
一進去，便隻見滿院子都是桃花，在桃花的正中央，是池塘，池塘裏許多魚兒在遊來遊去，也綻放了許多荷花。
除了這些之外，再無其他，更沒有什麽玲花這個東西，既然如此，這裏為何名為玲花院？楚玥凝百思不得其解。
“凝妃嫂嫂之前說桃花開的過於嬌豔，太惹人注目，本王還以為娘娘說不喜歡桃花的，可今日看來，卻並不如是啊？”
隨著聲音的落下，蕭弈塵走進了玲花院。
楚玥凝回頭看去，隻見蕭弈塵正滿麵春風的朝自己走來。
鸞兒見了蕭弈塵，心中高興萬分，又是個不會掩藏的主，高興都寫在臉上了。
不過她倒是還沒有望了身份尊卑與規矩這茬，半蹲著身子對蕭弈塵行了一禮。
“難道來看桃花，便就是喜歡桃花麽？”楚玥凝完全不讚同塵王的說法，“難道不喜歡桃花，就不可以欣賞桃花麽？”
蕭弈塵隻覺這人還真是能夠強詞奪理：“如此說來，倒是本王錯了！”
言落，蕭弈塵又補充道：“不過娘娘如今不應該好好待在玲瓏居思考麽？怎麽還有閑情逸致來賞花？”
楚玥凝自然明白塵王所指的思考為何事，不過她根本就不需要考慮，正如她所說的那樣，蕭氏與蒙氏都需要考慮，但唯獨她楚氏不需要考慮，考慮了也無用：“不該我想的事情，何必多想，順天應命就是了！”
“倒也的確。”蕭弈塵道，“不過這事數月之內是不會有結果了！”
“為何？”楚玥凝挑眉。
聞言，蕭弈塵將西梁太子率軍十萬攻伐北蕭的事情告訴了楚玥凝。
楚玥凝聽後不知為何，忽然想起了數月前蕭弈寒率軍三十萬攻伐南楚的事。
這一次，戰況會如何呢？
如若蕭弈寒得勝，他會再從西梁強娶一個公主回來做皇妃麽？
如若他敗了，西梁太子又會怎麽做？
“陛下是什麽意思呢？”楚玥凝詢問。
“剛剛在勤政殿，皇兄已然決定，率軍七萬，禦駕親征。”蕭弈塵如實相告，“在這期間，由我監國！”
禦駕親征，看來蕭弈寒真是個軍事家，每一次戰端一開，他都是禦駕親征，不愧是清影尊者的弟子。
“明日後宮妃嬪與文武百官都會在勤政殿前為皇兄送行，待他凱旋，想必今晚他會告訴你的吧！”蕭弈塵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有些牽強，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本宮有些乏了，就不陪塵王殿下了。”言落，楚玥凝便要離開。
可鸞兒卻是萬分不舍，她還想多待一會，多看幾眼塵王殿下。
回了玲瓏居，楚玥凝閑得無事，便讓鸞兒取了琴來，她要彈奏。
可當鸞兒將琴拿到她麵前時，她又不想彈奏了。
隻因為鸞兒拿來的琴是兩月前蕭弈寒送給她的，當時蕭弈寒問她可會彈奏紅塵戀，她說不會。
蕭弈寒又說可以教她，她也拒絕了。
此刻，自己也不知道該彈奏一首什麽樣的曲子，不如就不彈了！
鸞兒雖然不明白主子這是怎麽了，但還是聽話的將琴拿走，可前腳才剛踏出玲瓏居，便遇到了蕭弈寒。
慌忙之中，連忙將琴抱緊，跪地行禮：“奴婢叩見皇上，皇上萬歲！”
蕭弈寒一眼便認出了鸞兒手中的那把琴是自己兩月前送給凝妃的，於是問道：“你要將這琴拿去哪兒？”
鸞兒聞言，便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蕭弈寒聽後想了一下，最後吩咐鸞兒免禮，讓其將琴拿走，鸞兒謝恩後便執行去了！
“今日心情不好麽？”
楚玥凝正坐在軟椅上走神，忽然聽得有人說話，被嚇個夠嗆，正想發著，卻見來人是蕭弈寒。
於是急忙站起身，想要行禮，可禮剛行一半，卻又被蕭弈寒打斷了：“我說過了，沒人的時候你不用給我行禮，記不住麽？”
頓了頓，蕭弈寒又道：“還是說你非要讓我以皇帝的身份來命令你，你才肯記住？”
聽到此處，楚玥凝隻好自行免禮：“陛下出征在即，怎的還有閑暇到臣妾這裏來？”
“你怎知我要出征？”蕭弈寒敏感的發現了這一點。
楚玥凝暗自責怪自己說漏嘴的同時，也直言相告自己是如何得知的。
因為這件事情不能隱瞞，一旦隱瞞了，就得一直隱瞞下去，不然讓蕭弈寒知道是塵王告訴自己，而自己卻不如實說出來的話，隻怕會被蕭弈寒誤會，自己失了清白不說，還會連累到塵王。
更甚至讓有心之人抓住了把柄，隻怕是會大做文章。
相反，直言相告便會坦坦蕩蕩，一切不該發生的事就都不會發生了。
“你去了玲花院？”蕭弈寒問。
楚玥凝不知他怎麽會如此問，難道這裏麵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麽？
不過她還是點頭承認自己的確是去了玲花院。
“覺得哪裏如何？”蕭弈寒再次開口詢問。
楚玥凝覺得今日的蕭弈寒有些奇怪，但她也知道蕭弈寒從來不會問不著邊際的話。
“很好，是個不錯的地方！”
除此之外，楚玥凝不知道該怎麽說，因為她著實不喜歡桃花，實在說不出恭維的話來。
“比前次我帶你去的竹林之地還好麽？”蕭弈寒挑眉。
“各有千秋。”楚玥凝思索了很久，才回答了這麽一句話。
原本她會以為蕭弈寒會因為她這敷衍的回答而有所不悅，卻不曾想蕭弈寒聽後卻是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這個回答真好，是啊，的確是各有千秋啊！”
“這次出征，可能需要幾個月的時間，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裏，自己照顧好自己。”
蕭弈寒的話語，不是一個皇帝在對她的嬪妃說話，而是一個丈夫在對自己的妻子說話。
“陛下出征在外，沙場上刀槍無情，更才是要照顧好自己，臣妾身處在這皇宮，陛下不必擔心的！”
這些話，隻是楚玥凝為了表示蕭弈寒的關心之情而作的一點點言語上的回報。
可在蕭弈寒聽來，卻是受用非常，這個女人，終於也開始關心自己了。
本來剛剛打算要走的蕭弈寒，此刻又想留在玲瓏居了。
“天色晚了，我也餓了。”
蕭弈寒的意思隻要不是傻子便能聽得明白，天色晚了，他今日不想離開玲瓏居了，我也餓了，他想陪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一起共用晚膳，因為戰端一開，他就得幾個月才能再回來與心愛之人相聚了。
“沒有聽到陛下的話麽？”楚玥凝沒有好言的對身處玲瓏居的宮女說道。
其中一名膽子大些的宮女道了一聲諾，而後便去禦膳房傳膳了。
這一晚，蕭弈寒與楚玥凝共同用了晚膳，也共同睡在了同一張榻上。
但獨獨就是蕭弈寒沒與楚玥凝圓房。
一覺醒來，已經是翌日清晨。
楚玥凝與蕭弈寒幾乎是同一時間醒轉過來的。
“天色還早，你不再多躺一會兒麽？”蕭弈寒貼心的問。
“陛下不是也不再躺了麽？”楚玥凝反問。
“我向來如此，但你不同！”
“我一向起榻較晚，但今日不同！”
二人相視而笑，隻不過一人是發自內心的笑，一人則是皮笑肉不笑。
宮女太監打來了淨麵需要用的水，也準備好了早膳。
但這一次，楚玥凝卻搶先開口：“陛下連日操勞，很是辛苦，今日不如就臣妾替您淨麵吧。”
聞言，蕭弈寒愣住了那麽一瞬間，隨後便淺笑道：“如此甚好。”
雖然蕭弈寒知道，眼前的人是楚玥凝，而不是趙若玲，她替自己淨麵也不是出於真心，隻不過是不想待會讓自己替她淨麵而已，但他還是覺得很開心。
如今的蕭弈寒不知道，他的心早就不知何時，開始淡忘趙若玲，轉而愛上楚玥凝了。
走至水盆前，楚玥凝拿起布帕打濕後將其擰幹，然後小心翼翼的替蕭弈寒淨麵。
一下一下，都溫暖著蕭弈寒的心，差點就讓他不想率軍出征了，幸好理智戰勝了他！
淨麵完畢，二人又一同用了早膳，然後朝著勤政殿的方向走去。
兩刻鍾後，來到了勤政殿正前。
在數百步台階的下方，文武百官早已經等候在哪裏。
除了文武百官，還有七萬將士也在等著蕭弈寒的到來，蒙嫣與張漪也早就等在勤政殿正前了。
此刻見到蕭弈寒到來，在場所有人都跪地山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
蕭弈寒話落，所有人從地上站起。
“昨日，朕接到玉海關陳將軍軍報，西梁太子率軍十萬攻伐我北蕭，朕與西梁太子本是同門師兄弟，對他屢屢犯我邊境一忍再忍，可今日，是可忍孰不可忍，故朕決定，領軍七萬，禦駕親征，反攻西梁，一舉將其殲滅！”
蕭弈寒話落之後，三軍將士高呼“必勝”
那士氣，震耳欲聾，響徹雲霄。
最後蕭弈寒做了一個停的動作，三軍將士才安靜了下來。
穆棱在這時牽來一匹毛色雪白的駿馬，等候在台階之下，想來那馬是給蕭弈寒用的了。
蕭弈寒淺笑著看了身旁的楚玥凝一眼，便一步步走下了台階。
走了數十步，楚尋忽然從人群中站出來道：“啟稟陛下，臣有事啟奏！”
蕭弈寒停住腳步，鳳眸微微眯起，心裏揣測著楚尋想要幹嘛：“扶蘭王子有何事啟奏？”
“微臣自從來到大蕭，不曾替陛下分憂解難，心中無比不安，今知陛下要出征剿賊，臣雖不才，卻想為陛下效力，做個先鋒。”
楚尋是個能征善戰的，這一點蕭弈寒知道，曾經他們也在戰場上對著幹過，如若他真心實意的想要隨自己一同出征，倒也是件幸事。
“難得扶蘭王子如此忠心，臣懇請皇上準其奏！”一向視楚氏姐弟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太尉蒙絮，在這時卻是站出來替楚尋說話了。
因為這對他來說可是個機會，戰場上刀槍無情，若是楚尋有個什麽閃失可就說不準了。
“是啊，陛下，扶蘭王子如此忠心，臣妾都感動了。”蒙嫣配合著她的弟弟。
“凝妃覺得呢？”蕭弈寒還是將最終的決定權交給了楚玥凝。
這又讓太多人更加恨上了楚玥凝，為何她能夠得到陛下如此厚愛？
楚玥凝明白王弟這麽做自然有他的用意，所以也不加阻攔：“能替陛下效力，是尋弟的榮幸！”
“好，扶蘭王子所奏，朕準了！”蕭弈寒就這麽答應了下來。
百官與三軍將士又是齊齊高呼一句“聖上明鑒”
蕭弈寒繼續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階，可沒走幾步，又被人打斷，停住了腳步。
“皇兄，我也要去！”
此言一出，百官頓時議論紛紛，因為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北蕭公主蕭沁蘭。
“胡鬧，這是打仗，不是兒戲！”蕭弈寒斥責了一句。
“我不管，皇兄，我就是要去。”蕭沁蘭充分的發揮了她刁蠻任性的本領，“楚尋身為楚國人，都可以替我們大蕭出力，我身為大蕭皇族，更應該替自己的國家出力，難道這有什麽不對麽？”
蕭沁蘭的話聽起來似乎是有那麽一點道理，但蕭弈寒仍然不同意：“你再如此胡鬧，可別怪朕對你不客氣。”
蕭沁蘭聞言，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著，說明了她此刻有多生氣，平時皇兄都是那麽寵愛她，慣著她，今日怎麽就不依著她了呢！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去！”蕭沁蘭這是完全不將當今皇帝的話放在眼裏了。
蕭弈寒也懶得和這個刁蠻的妹妹瞎扯，直接吩咐道：“來人，給我將蕭沁蘭押下去，送回公主府，沒有朕的命令，不許放她出來！”
言落，兩個身穿鎧甲，腰掛佩劍的將士朝著蕭沁蘭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