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同眠共枕
“平身!”蕭弈寒徑直將楚玥凝抱回了玲瓏居內殿。
一眾宮女太監謝恩起身後走出了玲瓏居,紛紛議論著剛剛皇上抱著凝妃娘娘從天而降的那一幕,真的好似一對神仙眷侶,讓人好不羨慕啊,那皇上對凝妃娘娘的寵愛,更是亙古未有啊!
“還需要再傳晚膳麽?”
將楚玥凝輕放在榻上夠,蕭弈寒的用極其溫柔的語氣問了一聲。
這個問題一時間還真是讓楚玥凝難以回答,就剛剛吃那點魚肉怎麽可能不用再傳晚膳,可為了維持自己的形象,她也隻能微微搖頭說道:“不用了。”
聞言,蕭弈寒轉身對守在門口的宮女吩咐道:“讓花公公將今日所要批閱的奏折都搬到這兒來。”
門口的一名宮女應了一聲諾,爾後便急匆匆的朝著禦書房的方向去了。
他要在這裏批閱奏折?那得到什麽時候?他今晚莫非要在這兒就寢?要與自己圓房了麽?
楚玥凝揣測著自家‘夫君’的用意,心裏很是不安。
“你為何總是心不在焉呢?”在這一點上,她與若玲倒是大相徑庭,若玲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不會分心,而她,好像有太多的心事。
“臣妾哪有,皇上多慮了。”楚玥凝拒不承認。
蕭弈寒也不想刨根問底,夫妻相處,總是要給對方留一點空間的,於是他便在楚玥凝寢榻對麵的一張軟椅上坐了下來。
不多時,剛剛那名前去傳話的宮女回來了,在她身後還跟著滿頭白發卻無胡須,手持一柄拂塵的男子,正是花公公,在花公公的身後還跟了一眾宮女太監,搬來一張案桌和奏折。
花公公一見蕭弈寒與楚玥凝就要行禮,但還未來得及,便被蕭弈寒大手一揮,讓他免了!
“有興趣和我一起批閱奏折麽?”蕭弈寒看著幾尺開外的女子問。
“臣妾曾經雖貴為一國公主,但終究是一介女流,那懂得批閱奏折這樣的國家大事,怕是就幫不上陛下的忙了,還請陛下恕罪!”
其實,這不過是楚玥凝的托詞罷了,以她腹中才華,若是執政,隻怕諸多男兒亦不能及,但畢竟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後宮不得幹政,且如j今身在敵國,若是被有心之人以此作柄,小題大做,可就難辦了。
果不其然,楚玥凝話落之後,花公公便對蕭弈寒道:“皇上,後宮不得幹政,若是陛下嫌奏折太多,可召一位大臣前來輔助完成批閱。”
楚玥凝與花公公都這樣說了,蕭弈寒也不好一意孤行:“既然如此,還是我自己慢慢批閱吧。”
言落,蕭弈寒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幫我研墨斟茶,愛妃應該做的來吧?”
“這本就是臣妾分內之事。”楚玥凝連忙回答,她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拂了蕭弈寒的麵子,所幸研墨斟茶這兩件事也不難為情。
蕭弈寒譴退了一眾宮女太監,包括花公公都讓他攆走了,楚玥凝亦是吩咐宮女趕快去禦膳房吩咐陛下要喝茶,趕快弄好拿來。
爾後,蕭弈寒便靜靜的坐在案桌前批閱奏折,楚玥凝則在一旁靜靜的幫其研墨。
這一晃便是半個多時辰過去,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宮女們也早就準備好了一顆夜明珠,此刻放在這玲瓏居內殿,將整個房間照的亮如白晝。
楚玥凝一直小心翼翼的對一些宮女使眼色,讓他們小心一些,生怕驚擾到北蕭的皇帝。
再反觀蕭弈寒,隻見他紋絲未動,全身心思都在批閱奏折身上,對其他的事物一無所察。
楚玥凝不僅又想,蕭弈寒不愧是個好帝王,從不荒廢朝政,哪怕今日白天玩了一整天還沒上朝,但晚上卻在批閱奏折,而且在軍事方麵也有著超高的能力,他會不會結束當今這種分割的局麵,一統中原?
一想到這,楚玥凝又害怕了,如果真的被蕭弈寒一統中原的話,那自己的母國還能存在麽?
不過轉念又一想,自己的母國本來就已經不在了,如今隻不過是北蕭的藩國而已,早已是北蕭的臣了。
西梁,東安會不會在不久之後也被蕭弈寒滅掉,然後再娶幾個妃子到北蕭來?
“你還想讓我渴多久?”蕭弈寒盯著身旁的女子目不轉睛。
楚玥凝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蕭弈寒的湖筆早就沒墨了,而且有一名宮女正端著一盤茶站在案桌前麵不遠處。
楚玥凝來不及責怪自己,連忙將盤子接過放在案桌上,然後讓那名宮女退下。
緊接著便從盤子裏將翡翠的茶杯拿出來放在蕭弈寒的麵前,恭請蕭弈寒品茶。
蕭弈寒沒有動作,也沒有言語,隻是一直盯著楚玥凝,半晌才道:“從你剛剛眼神裏,我看到了歡喜和憂傷,能告訴我,你在歡喜什麽,又在憂傷什麽嗎?”
“沒什麽,不過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這的確是楚玥凝最好的謊言。
“又是曾經和你的家人們的事情?”蕭弈寒用了一個又字,說明了這個借口他已經聽得多了,並不能讓他滿意。
楚玥凝不接話,蕭弈寒則接著道:“難道我就不是你的家人麽?你和我在一起不快樂麽?還用得著想別人?”
這話,他是在生氣,在吃醋麽?
楚玥凝不知道,但她此刻必須要順著蕭弈寒的意思答話:“陛下當然是臣妾的家人,和陛下在一起……”
“不是真心的話就不必說了,我不是昏君。”蕭弈寒打斷了她的話。
是啊,憑蕭弈寒的聰明睿智,那些話真,那些話假,他還能分辨不出嗎?
可話又說回來,以楚玥凝的處境,她能夠句句真言麽?
二人皆不再言語,蕭弈寒還要好些,有奏折打發時間。
楚玥凝可就苦了,又無事做,又不敢走神,隻能傻傻的站在一旁。
也不知站了多久,楚玥凝實在是困了,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哈欠。
見得如此,蕭弈寒放下手中的湖筆,看了楚玥凝一眼,然後吩咐外麵的宮女用盆打水來。
須臾,宮女便端了一盆水進殿放下,然後行禮告退。
“來,我給你洗腳!”蕭弈寒從椅子上站起身後不由分說的牽著楚玥凝的手朝那盆水所在的位置走去。
什麽?他要給自己洗腳?楚玥凝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毛病,聽錯了。
可當蕭弈寒讓她坐在那一盆水前的椅子上,給她拖鞋時,她知道她沒有聽錯,蕭弈寒確實是要給她洗腳。
於是,她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往後退了幾步,十分惶恐的道:“陛下,臣妾何德何能,有此殊榮,著實折煞臣妾了。”
蕭弈寒淺淺一笑,嘴角上揚,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不過就是洗個腳而已,什麽折煞不折煞的?”
楚玥凝抿了抿唇,道:“皇上貴為……”
“我是皇帝,但在你的麵前,我隻是你的夫君,所以在你的麵前,我從未自稱為朕,也許你一直都沒有發現過這一點,但在我心裏,你與我是平等的,你知道麽?”
蕭弈寒這一段言語,句句發自肺腑,絕無半句虛言。
楚玥凝仔細一想,蕭弈寒的確從未在自己麵前自稱為朕,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就沒有過,原來她一直是這麽對待自己的。
一時間,楚玥凝內心不禁感動不已,蕭弈寒,你為何待我如此之好,你知不知道這樣我就會一點也恨不起你來了,你到底是想要幹什麽?
“過來!”蕭弈寒仍然保持淺笑。
楚玥凝很想走過去,可她發現她費盡了全身力氣,腳硬是走不了一步:“即便如此,臣妾也不能洗腳。”
“為何?”蕭弈寒不解。
“因為臣妾隻是一介女子,女子的一生,隻能洗三次腳的。”楚玥凝在說謊,雖然女子一生隻能洗三次腳,可她從沒在乎過這世俗的規矩。
“女人隻可以洗三次腳,也有三從,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而現在,我是你的丈夫,你就得照著我的吩咐去做,難不成,你還想讓我以皇帝的身份命令你過來,讓我給你洗腳麽?我可沒那麽變態!”
因為蕭弈寒的最後一句調侃,楚玥凝噗呲一下笑了出來。
她這一笑,蕭弈寒亦是歡心不已:“這一次我總算知道你在笑什麽了,你的笑容真美。”
聞言,楚玥凝瞬間恢複了原本的臉色,一絲笑容也無。
這麽大的變化,隻要不是白癡就能夠察覺,不過蕭弈寒倒是也不在乎,見楚玥凝遲遲不肯過來,蕭弈寒隻好過去將她拉了過來,再度讓她坐下。
然後蕭弈寒輕緩的脫掉楚玥凝的鞋,那樣子就好像怕稍微重一點便會弄疼了楚玥凝一樣。
這真是將楚玥凝當成寶了,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口裏怕化了。
當蕭弈寒將楚玥凝的鞋襪都脫掉後,卻一下愣住了,因為他看到楚玥凝的腳踝處少了一樣東西,一樣曾經若玲最喜歡戴的東西。
楚玥凝不知道他是怎麽了,但還是壯著膽子問了一句:“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