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祭奠失去的愛情
「先起來吧。」站在張曉雅跟前，低頭看著她低頭抽泣，唐晨終究哈市忍不住低聲說道，「這裡已經不能住，先換個地方吧。順便，處理一下傷口。」
張曉雅抬起頭來，眸子裡帶著無盡的絕望。朦朧看了他一眼，擦拭著眼淚掙扎站起來。
看她那樣子，唐晨真的很想安慰。但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對她的事真的無從下手。
水果店的門已經裂開，關也關不嚴。唐晨也沒理會，與張曉雅穿過黑暗的街道，低著頭往校醫院方向走去。
穿過馬路，張曉雅忽然低聲道：「我不想去醫院，現在清揚已經睡著了，我的傷沒事。我想找個地方靜一靜，你能陪我走走嗎？」
唐晨回頭看了她一眼，也沒有說什麼的點點頭，穿過了黑暗的街道。
兩人並排走著，一句話都不說，卻也沒有顯得尷尬。
這座城市他們來過，那時候他還是個窮小子，學費都依靠學校給，卻為了跟她來這座城市玩，幫同學做作業換錢……
「你……你女朋友很漂亮。」張曉雅忽然輕聲說道。
唐晨微微一怔，還是沉默的點點頭。其實，他很想告訴她，他只是冒牌的，現在還算是單身……
張曉雅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臉上浮現了幾分笑容：「挺為你開心的，也祝福你，真的。」
其實張曉雅很清楚，唐晨的心裡一直都有自己，從沒有忘記過。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發愣，她就看得出來了。
但現在這樣挺好，至少他有一個關心他的女朋友，長得也很漂亮，比自己優秀……
深吸了口氣，張曉雅又繼續道：「這些年，我聽他們說你去當兵，沒想到你回來當校醫了。」
「嗯，剛退役。」唐晨平淡的應道，此刻他的心真的很平靜，沒有再像之前那樣波瀾了。
走在橋上，晚風吹襲著兩人的臉龐，她的亂髮隨風飄蕩。
「世事無常，沒想到我會變成這樣。命運，或許就是如此吧。」停在欄杆前，張曉雅眺望著黑暗的江水感慨著。
唐晨站在旁邊，雙手插著口袋靜靜地看著遠方。命運又何嘗不捉弄了他，總以為再也不會再見，卻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相遇。
「幫我照顧清揚，可以嗎？」張曉雅忽然扭過頭來定定的看著他。
唐晨眉頭微皺，看著她平淡的樣子，總覺有點不對勁。
抿著微笑，張曉雅嘆道：「我的處境有點麻煩，可能有點照顧不到，你正好在校醫院，幫我多照顧一下她。」
唐晨也沒多想的點頭，這點他還是能做得到的。她現在確實有點麻煩，估計要為了撫養權展開一場官司。
動了動嘴唇，唐晨還是忍不住低聲道：「需要我幫你找律師嗎？」
張曉雅搖著頭：「不用了，我會找。」說著又凝望著江水，「我不會讓他得逞！」
鑒定的語氣，讓唐晨鬆了口氣。這才是她，骨子裡透著無盡的倔強，從來都不服輸。
「你……先回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張曉雅再次扭過頭來，臉上還是掛著勉強的微笑。因為臉上有傷痕，總顯得猙獰。
唐晨猶豫不定，讓她一個人在這，她還真不太放心。
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張曉雅又是一笑：「放心吧，我沒事。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唐晨沉默的點點頭，也沒說什麼的轉身離開，儘管很想留下。
靜靜地凝望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張曉雅的眼睛開始泛著淚光，眼淚不聽使喚的洶湧出來。
她真的很痛恨自己，當年為什麼選擇放棄，而且還跟談鍾那樣的人好上了。
他沒有甜言蜜語，也不懂浪漫。她總以為，那不是完美愛情。可是現在她才真正明白，愛情不需要浪漫，需要的是平凡和樸實。
那時候的愛情，總是那樣的簡單，卻也是最容易讓相愛的人受傷。最純真的愛情，卻被她親手扼殺……
唐晨低著頭往前走，真的很想回頭看，卻終究沒有這個勇氣。他有點害怕，害怕自己一旦回頭，就捨不得走了。
有些東西，不是說忘記就能忘記。在愛情面前，往往男人會比女人更加痴情，尤其是認真的人，更是忘不掉過去。
可是，唐晨很清楚，一切已經不可能再回頭。他們現在，只能算曾經的朋友……
十一點多，唐晨才回到住處，方思曼還在看電視。
「這麼快回來了？」方思曼驚訝的回過頭打量著他，「你沒安慰安慰她？」
唐晨沒有回答，徑直的坐在旁邊，低聲問道：「以你的角度看，她的官司，有把握嗎？」
「沒有！」方思曼果斷的搖頭，「我剛才已經幫你問過了，黃銳這傢伙真的很厲害，他早有準備，沒有任何勝算。」
唐晨沉默了，把談清揚從張曉雅身邊搶走，無異於奪走了她的一切。
可是，有些東西就是如此，沒有任何公平可言。這件事上，他真不知道該怎麼幫才好。
看他糾結的樣子，方思曼繼續輕聲道：「沒辦法咯，法律總是有漏洞的，他們這些律師就靠這些活著。不過，可以拉鋸，僵持那麼幾年，但是經費會很高。」
唐晨苦澀的嘆息：「這麼說，她現在處境很麻煩。」
何止是麻煩，感覺就是把她往死里逼……
看他那擔心的樣子，方思曼很想安慰，卻無從說起。好歹也算是冒牌女友，看他關心前女友，是個人都覺得尷尬。
沉默了好一會，唐晨也沒說什麼的回自己的房間，靜靜地躺在床上休息。
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心很亂，有一種難以說明的悲傷始終浮動在心頭。
這種感覺讓唐晨很難受，像是在祭奠已經成為過去的愛情，又像是在宣告著什麼大事將會發生……
唐晨卻不知道，在他離開之後不久，張曉雅出現在了校醫院裡。
沒有處理傷口，也沒有吵醒談清揚，只是坐在床頭靜靜地看著，眼淚卻不受控制的翻滾而下，低聲呢喃著：「清揚，媽媽對不起你。以後，要聽大哥哥叔叔的話，別恨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