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魔法啟蒙課

  生活不能自理的日子持續了將近兩年的時間，在這兩年裡，樓蘭跟著母親特蕾莎皇妃從皇宮搬到了南特行省，同時他也了解了自己面臨的情況：

  帝國皇帝的小兒子，還沒出生，就被天風女神詛咒了，只能隱姓埋名，隱居起來。


  無緣無故的就被詛咒了，樓蘭雖然有些憤怒，但並不是太在意，畢竟他的確不屬於這個世界。


  身為嬰兒的日子簡直是無聊透頂，除了吃和睡，幾乎無事可做，雖然樓蘭也曾努力的表達自己想要些打發時間的娛樂項目，但是那些美麗的精靈侍女和慈愛的母親大人，除了給他唱些令他反胃的兒歌之外，沒有任何令他滿意的表現。


  最令樓蘭生無所戀的是，這個世界竟然沒有電視，雖然在上輩子的時候，樓蘭都不知道有多久沒看過電視了，無處不在的廣告實在噁心人，可是，現在樓蘭的內心卻在吶喊：

  電視機在哪裡？我要看電視！我要看廣告！


  還好，終於在兩歲的時候，樓蘭學會了說話，本著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精神，樓蘭在新的人生里的第一句話就十分驚世駭俗：

  「給我拿本書來！」


  一連說了三遍，總算才有人聽清樓蘭在說什麼，美麗的特蕾莎皇妃先是震驚無比，很快又變得激動異常，抱著小樓蘭興奮的又叫又跳，為自己能生下一個天才而開心。


  書拿來了，新的問題再次出現：

  樓蘭一個字都看不懂。


  這個世界的書都是用天風大陸的文字和精靈文書寫的。


  樓蘭哪裡懂這些？


  於是，美麗的侍女們有了新的任務-——每天輪流給樓蘭讀書聽。


  令人振奮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樓蘭很快發現，自己的記憶力竟然變得出奇的好，上輩子還是學渣的他，現在居然變得過目不忘了。


  這也太爽了吧。


  「這是兩年來唯一的好消息了。」樓蘭叼著奶瓶，心裡嘀咕道。


  除了睡覺，樓蘭就靠聽書來打發時間，而且一聽就是好幾個小時，所以不到兩年的時間，家裡的藏書就完全不夠看了，為了滿足天才兒子旺盛的求知慾，特蕾莎皇妃派人四處購買各種書籍，很快就在家裡堆了滿滿一屋子的書。


  還好，隨著年齡的增長，樓蘭終於能夠自由行動了，因此除了讀書以外，樓蘭也有了其他打發時間的事情可做，比如說練習武技和魔法。


  在天風大陸這個神奇的世界里，修鍊武技的武者能修鍊出鬥氣，這東西的威力大到可以開山裂石，少數頂級武者甚至能和巨龍相抗衡，而修鍊魔法的魔法師能飛天遁地、點石成金，頂級法師還能召喚神雷天火、移山倒海。


  相比於修鍊武技，樓蘭更嚮往魔法，不過很可惜，修鍊魔法對一個人的精神力有著嚴格的要求，十五歲之前是不能學習的，那會對一個人的精神造成不可彌補的傷害。


  只能先練習武技了。


  雖然樓蘭對此並不感興趣，但是特蕾莎皇妃的固執也是出了名的，樓蘭別無選擇。


  從六歲開始，樓蘭便開始了艱苦的武技訓練，特蕾莎皇妃為他聘請了南特行省最好的武者作為老師，不過顯然樓蘭在這方面並沒有什麼天賦，一直到十五歲，還沒能修鍊出一丁點鬥氣來。


  按說以樓蘭過目不忘的資質，學習任何東西都應該是事半功倍才對，可事實是，即使樓蘭努力閱讀他所能找到的一切關於鬥氣修鍊的書籍，並且他的武技老師也一直不遺餘力的教導他，他就是對鬥氣這東西一點門都摸不著。


  這倒不是說樓蘭的理解能力太差，恰恰相反，其實是他的理解能力太強，對於那些所謂的書籍和老師的教導，樓蘭總是感覺缺少了點什麼，因為書籍和老師只是一味的教他如何修鍊出鬥氣，可是樓蘭卻一直在問：

  人為什麼能修鍊出鬥氣？

  這個問題很嚴重，這就好比是上學的時候，老師和課本會教給我們一加一等於二，我們只需要努力記住就行了，可是為什麼一加一會等於二？


  這個問題老師能答得上來嗎？


  當然不能，事實上，這個問題在整個數學界都一直是個頂級難題，你怎麼能指望一個小學老師能夠回答呢？

  關於鬥氣也是如此，目前為止，雖然整個天風大陸的武者都在修鍊鬥氣，但是鬥氣是如何產生的這個問題，卻是無一人能夠回答，換句話說，根本就沒人知道問什麼會產生鬥氣？


  老師被樓蘭逼得沒辦法，最後乾脆來了一句「鬥氣是女神的禮物！」，便把樓蘭給打發了。


  無法了解到關於鬥氣的本質的東西，對別人來說也許還不算什麼，可是對於樓蘭來說問題就嚴重了，因為總是想不通這個問題，導致他一直在武技的修鍊上無法進步，所以遲遲無法修鍊出鬥氣來。


  特蕾莎皇妃的心裡有些焦急了，作為偉大的查理曼的兒子和精靈族第一美人的兒子，樓蘭必須要有所成就，要麼成為一名至少達到五級的武者（只有五級和五級以上的武者才能修鍊出鬥氣），要麼成為一名魔法師，只有這樣，才不會辱沒了他高貴的出身。


  沒辦法，看來只能寄希望於魔法學習了，當然由於樓蘭具有一半的精靈血統，他是可以學習精靈魔法的，那可是除了龍語魔法之外，天風大陸上最強大的魔法了。


  學習魔法，是樓蘭早就期待不已的事情，所以當特蕾莎皇妃委婉的表示，要請一位魔法師來給他上魔法課程的時候，樓蘭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他甚至開心的忍不住親了這位美麗的皇妃一口。


  這可是樓蘭自打出生以來，頭一次吻自己的母親，之前他因為不習慣，一直都拒絕被美麗的皇妃殿下親吻，那毫不掩飾的厭惡眼神讓皇妃傷心了好一陣子。


  當然這並不能阻止皇妃殿下親吻他，而且是每天很多次。


  她是他的母親，她愛他，而且她有權力親他。


  「是的，權力，在權力面前，一切都要屈服。」特蕾莎皇妃心裡這樣想著，雖然已經離開了偉大的帝國皇帝，皇妃殿下的骨子裡依然驕傲的很：「當然，如果他不稱呼我為『老媽』就更好了，那真是個噁心的詞語。」


  這突如其來的一吻確實讓特蕾莎激動了好半天，自從離開了查理曼陛下，樓蘭就成了她生活的全部，她是那麼的愛樓蘭，恨不得一天到晚都陪伴著他，可惜的是，這小子貌似並不領情：

  這個小兔崽子！

  我可是精靈族的第一美女，能有我這樣的母親，絕對是你小子的悲哀。


  等你長大后，發現所有的姑娘都沒老娘漂亮的時候，你就等著哭吧。


  這一天，樓蘭正在廁所大便，因為上輩子養成的壞習慣，他的手裡還拿著一本《大陸植物百科全書》在翻看。


  值得一提的是，劍與魔法的世界其實也沒那麼美好，至少這世界里沒有抽水馬桶，而且廁所也都是公用的，即便樓蘭家的房子超大無比，也沒有獨立衛生間這種東西。


  全家人，包括傭人，都在一起上廁所，而且因為這個世界沒有紙，所以擦屁股的東西居然是一根粗麻繩，並且還是公用的。


  真是不可思議！


  這根噁心的麻繩就是樓蘭造紙的動力，雖然這聽起來很荒謬，不過樓蘭卻並不在意，用他的話說就是：

  「所有偉大的光輝事迹都有一個荒謬的開頭。」


  雖然樓蘭也不知道怎麼造紙，但是他上輩子在超市購物時，隱隱約約記得衛生捲紙的包裝上有「100%原生木漿」幾個字，就從這方面入手，很是費了一番功夫后，終於算是勉強成功了。


  「單憑這個，就可以讓我在天風大陸名留史冊了吧？」樓蘭一邊擦屁股一邊沾沾自喜。


  一身輕鬆的從廁所出來，樓蘭在廁所門口見到了一個陌生的侍女，這個侍女看上去大約十七八歲左右，容貌十分的姣好，和家裡其他侍女不同的是，這個侍女竟然是個普通人類。


  由於樓蘭喜歡在大便的時候看書，侍女應該是在外面等了有些時間了，見到樓蘭出來，馬上就迎了上來：


  「樓蘭少爺，特蕾莎夫人讓你現在去見她，她在客廳等你呢。」


  這個侍女的聲音軟綿綿的，語速還好像慢了半拍，聽著這樣的聲音，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給耳朵做按摩，酥酥痒痒的。


  樓蘭打量了一下這個侍女，皺著眉頭說道：


  「你是誰？我怎麼沒見過你。」


  侍女也正在偷眼觀看樓蘭，聞言輕聲說道：


  「我叫卡妮娜，是新來的侍女。」


  「新來的，你是負責什麼工作的？」樓蘭追問。


  「我。。。我是。。。」卡妮娜的臉忽然變得微微發紅，她的皮膚原本很白，現在這麼一紅，就變得白裡透紅起來，好像是個小蘋果，十分可愛。


  這個時候，一個精靈侍女跑了過來，這個精靈侍女卻是從小就在樓蘭家的，一來就催著樓蘭趕快去見夫人，樓蘭也就沒有再問卡妮娜什麼，匆忙去了。


  來到客廳，樓蘭發現特蕾莎皇妃和一個陌生人正在等待著他。


  嗯，確切的說，是一個陌生的精靈，和其他精靈不同的是，這個精靈並沒有穿著精靈族傳統的緊身勁裝，而是穿了一件寬大的灰色長袍，在長袍的領口位置，一枚銀色的徽章閃閃發光。


  得益於多年來的博覽群書，樓蘭一眼就認出了這枚徽章。


  「居然是一個五級的魔法師。」樓蘭有些吃驚：「我這老媽還真是有辦法呀。」


  說到魔法師，即便是在魔法文明盛行的天風大陸上，數量也是非常稀少的，雖然整個天風大陸上的人口超過三千萬，但是在魔法師公會註冊的魔法師也只有區區三四百人而已，堪稱是真正的稀缺人才。


  物以稀為貴，更何況是魔法師這種能夠呼風喚雨、飛天遁地的強者，更加是備受矚目，地位也自然極高，偉大的帝國皇帝查理曼甚至公開宣稱：


  「每一位魔法師都是帝國的寶貴財富，理應享有超越常人的特權。」


  於是，魔法師的地位扶搖直上，成為了貴族階層的一員，而且還是比較高級的那種。


  因為這個，魔法師公會對查理曼非常感激，在查理曼一統大陸的過程中，始終堅定的支持他，這支強大的力量，成為了查理曼手中最鋒利的寶劍。


  因此，能夠成為一名魔法師，對於每一個天風大陸的人類來說都意味著真正的成功：相當於帝國總督級別的高額俸祿、法律上的某些豁免權以及所有人的尊敬和畏懼，當然還有無數美麗女子的垂青。


  「這就是我的兒子，尊敬的艾拉斯魔法師閣下。」特蕾莎皇妃帶著優雅的微笑介紹道。


  艾拉斯微微點頭，努力的擠出了一絲笑容：

  「尊敬的特蕾莎公主殿下，那咱們現在就開始吧，能否讓我和您的兒子單獨待一會，我需要對他進行一些必要的測試，看看他是否具有成為一名魔法師的天賦。」


  對於艾拉斯的無禮，特蕾莎皇妃好像並不在意，很快的，屋子裡就只剩下了樓蘭和艾拉斯兩個人，面對樓蘭這個小孩子，艾拉斯又恢復了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好吧，讓我們先來相互認識一下吧，我是艾拉斯，魔法師公會五級魔法師。」


  樓蘭還是很希望能夠學習魔法的，態度十分的恭敬：


  「我是樓蘭，今年十五歲，我非常希望能夠學習魔法，我的理想是成為下一任魔法師公會的主席。」


  見到樓蘭的態度還算誠懇，艾拉斯的容色稍緩：


  「你能這麼說我非常高興，不過說大話誰都會，但我想你應該知道，魔法和武技不同，學習魔法除了需要付出艱辛的努力之外，還需要具備一個必要的條件。」


  「天賦。」樓蘭的內心微微有些擔心：「天賦甚至比努力更加重要，對吧？」


  「天賦，是的，你很聰明，現在我有點希望你具備成為一個魔法師的天賦了，因為你的確是個學習魔法的好苗子。」艾拉斯滿意的點點頭。


  把手伸進自己寬大的長袍中，艾拉斯取出了一顆拳頭大小的美麗晶石，放在了樓蘭面前的桌子上。


  「魔法雖然神奇，卻並不神秘，不論是哪種魔法，簡單的說都可以分為兩個部分，咒語和魔力。」艾拉斯顯得十分有耐心：「一個人如果具有魔力，當他念誦咒語的時候，就會觸發魔力的共鳴，當魔力被最終釋放出來，那就是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