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這差不多是個廢統了
易勝動作迅速地抹乾自己臉上的淚水，顫顫跳跳地蹦到門房和自己一樣年紀的大爺身邊，想打探情況。
「老哥，您知不知道我孫子什麼情況？我來得太遲了，沒瞧見我孫子究竟怎麼樣。」她語氣無措，一瞬間能讓人自己補全整個故事。
果然，門衛大爺先是一愣，緊接一怔，迅速若有所悟地壓低了聲音。
「您，是剛剛……奶奶？」他聲音壓的低，易勝又有點耳背，張口就想問說了個啥？
系主任無語半晌，同步傳達消息。
「啊，是。是他奶奶，孫兒啊！」易勝假惺惺抹了抹自己的眼淚。
也是門衛並不是完全知道當時發生的情況，不知道警察和老師是否及時打了電話通知小孩兒的家人，此外，也多虧了易勝之前在門口那番聲淚俱下的表演，讓門衛完全沒防備地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告訴了易勝。
不過，更多的原因，可能是傳承在血脈中，幾千年未曾改變的八卦。
門衛：「慘喲！說是那小孩兒上學拿了刀子，不知什麼原因，給了自己同學兩刀。可不是那麼回事。」
易勝猛點頭，老哥，你知道的不少啊！
門衛低下頭湊近她，將聲音再次往低壓了壓。
「那被捅的吧，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逃課、打老師、欺負同學，也是壞種，我可不止一次看見！那捅人的小孩兒，我就見了不止一次被他們欺負。糟心東西，可會作踐人。」
易勝大驚失色，音兒都變了：「我孫兒竟受此等欺負？！」
【……】
棒槌！
演就演吧，你還說戲腔？！
門衛大爺顯然也被這戲腔給震驚到了。
易勝乾笑兩聲試圖圓回去：「戲曲藝術家，職業習慣、職業習慣。」
門衛大爺將信將疑地看了眼她破爛的衣衫和軟塌塌的右腿。
易勝悲從中來，半遮半掩：「年輕時候出了點事兒，後來就不幹了。老到現在這個年紀，就和當年的光景完全不一樣了，誰年輕的時候能預料到頤養天年的年紀，能有這麼多是非，能落到這個地步？」
門衛大爺一瞬間眼中溢出了淚花，同樣滄桑及身地拍了拍易勝的肩膀。
「命運無常啊。」
易勝悲傷還未散去，扭頭看他：「老哥，您繼續。我孫兒還受什麼委屈了？」
門衛大爺：「具體更詳細的，我就不知道了，他們老師應該知道。不過他這次傷了人，才是真正的出問題了，你還是早做打算吧。」
易勝沉重地點頭，艱難地蹦出門衛室。
門衛大爺看著她挺直的背脊，給她背了普希金……
回到自己的橋洞窩點，易勝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撿回來的爛沙發上，喝了口公園打回來的自來水，感覺到了家的溫暖。
她眯了眯眼，虧了。
應該把那天壓在板車下面的錢拿回來的。
她琢磨了半晌以後應該如何操作，還是決定聽下系主任的建議。
易勝：系主任，你以前還帶過別的宿主沒？
【新手，不知道，別問。沒商城，啥也不會。關鍵靠你，不行重來。】
易勝：……
易勝：系主任，咱們老大捅的那個命運之子，有啥資料嘛？
【陳學良。】
易勝：還有呢？
【初中時期霸凌過老大，成年之後和老大是商場上的對手，最後把咱們老大逼到跳海了。】
易勝：還有呢？他的家世、他的生平、他的命運之女？！
【陳家的長子，家族背景強大，命運之女楚西文。】
易勝：……具體點啊，系主任，你這樣我怎麼制定具體的政策方略，怎麼給咱們老大發光發熱？！
【……】
【我不知道，我這邊只有咱們老大的生平。】
系主任理不直氣也壯，本尊又不是真的系統，就拿到咱們老大那些個資料，都廢了他賊多的神力來推演。
直接揣測命運之子的生平，那不就是直接扒此間小世界天道的底褲嘛！那天道能讓他干？
和天道打一架，划不來。
易勝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盲點：那你之前那個世界說，命運之子和命運之女之間的故事又臭又長，幾百萬字，全是誤會？
易勝：……
不會全是這廝瞎說的吧？！因為它也不知道？
【瞎說的啊，我也不知道，不過歷來命運之子和命運之女的故事這麼總結一般沒錯。】
易勝深吸一口氣，吸多了差點嗆死，她很想沖系主任豎中指，但這是她上司，所以她「忍無可忍還是忍了」。
我可以，我行，我沒問題。
易勝感覺剛剛還溫暖的橋洞，一瞬間不知從哪灌進來一股的邪風，吹得她面色發青，手涼腳也涼。她哆嗦著從角落裡翻出一件漏棉絮的軍大衣，拚命往身上裹了裹，想阻隔來自這個小世界的寒風。
這下，她真他媽感覺自己是寒風中，瑟瑟發抖的老黃花了。
易勝哆嗦著唇，也不在腦海里說話了。
「系主任，咱兩開誠布公的談一談。作為一個系統，你，究竟有啥功能？」
【……】
至於嘛？
那不是失敗了還能重來嘛！
不至於感到這麼絕望吧。
【咱們老大的背景知識咱還是可以保證的。】
【過程中也能監控一下咱們老大的動靜，不過我有時候也會幹一些自己的事情，當然就注意不到他了。】
易勝覺得軍大衣抵禦不了這世界的冰冷，她顫抖地再次挪下沙發，從角落中翻出一塊沾了陳舊贓污的毛毯坐在身下。
【還能製造一些實際不存在的東西，比如聲音、氣味。】
易勝眼眸亮了亮，有些晃人：「幻象怎麼樣？！」
【那是修真世界的手段。】
易勝：「催眠？！！」
【我是修真世界的系統。】
易勝：……
系主任終於一口氣把話說完。
【我只會在修真世界創造幻象。】
易勝感覺眼前有些暈，她雙眼無神地看向橋洞頂，這他媽什麼事兒啊？！她的宮斗、宅斗和重生呢！花季少女穿越成一個五十三歲的瘸腿老婦人，拯救一個十五歲的殺人犯少年，還要讓他的靈魂覺醒，主動選擇脫離世界……
猛地，她坐起身來。
她想到一個人。
她記得讓原身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的罪魁禍首，似乎和陳家有些關係。
易勝喘口氣：「咱們老大現在怎麼樣？」
【正在警察局待著呢，估計要走刑事案件了。不過，他現在一句話也不說，怕是程序還要走一會兒。】
易勝：「陳學良的傷情呢？」
【說起這個，我就想笑。】
【你不知道，咱們老大這個憨批，力氣又小，還拿著把鈍了還卷刃的刀去砍人，第二刀就造成點淤青。也幸虧第一刀是朝脖子砍的，雖然沒砍中也好歹弄出了輕傷，不然遲了的話，到醫院都好了。】
【第二刀砍下去，力氣耗脫了，又長期營養不良，直接暈了！】
【一同操作猛如虎，一看戰績0：5】
系主任笑得癲狂。
易勝：……媽得，這個憨批還記得他是咱們老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