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各自飛
門鈴聲響起的時候，廖凡民睡眼朦朧的醒來，抬腕看了看手錶，已經是下午四點鐘。
睡了不足一個小時的時間，上午現場會的情形還在廖凡民的腦海裡面晃悠，半個月的時間太累了，以至於廖凡民感覺到自己就沒有睡好過。
從貓眼裡面看出去，廖凡民的身體瞬間有些僵硬了。
「小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有打電話。」
程雅惠一臉的怒氣，進門之後，也沒有開口說話，將皮箱放在了門口，徑直到客廳坐下。
廖凡民感覺到程雅惠變化了，是真的變化，氣質與以前完全不一樣，給人精明強幹的感覺，這絕不是廖凡民喜歡的感覺，或許在《紐約日報》社工作，讓程雅惠發揮出來了足夠的能力，變得更加的自信。
「我已經回國三天時間了，剛剛從樊都市過來，晚上的火車到北京，明天中午的飛機。」
廖凡民的神色頓時變得陰沉。
「小惠，你什麼意思，回國已經三天時間了，都沒有告訴我。」
「我在等著你做出決定。」
「等著我做出什麼決定。」
「你跟著我到美國去啊，我知道飛亞房地產公司和民惠物流公司都不屬於你了，是瑤瑤的股東，你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跟著我到美國去不好嗎。」
「小惠，這件事情不用商量，我早就決定了。」
「這麼說，我們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
「或許吧。」
「你、你怎麼這麼狠心，你是男人，到哪裡都能夠奮鬥，可我怎麼辦，我是女人，我要是回國了，能夠做什麼，國內的那些報社，能夠做什麼事情，我進去還不是混日子，難道就一定要我為你做出犧牲嗎。」
「小惠，我沒有要求你做出犧牲，當初你想著出國留學，我多次鼓勵你，在你打算放棄的時候也在勉勵你，也是你當初說的，學業完成之後就回國，現在怎麼就變成為我做出犧牲了，你的這個邏輯說不通。」
「是，你當初鼓勵我了，我很感謝你，可你都鼓勵我那麼多次了，這一次再來鼓勵我不行嗎，你到美國去，能夠做出更大的事業。」
廖凡民看著程雅惠，冷冷的笑了。
「小惠，你怕是昏頭了，我是法律系畢業的，國內的法律體系與美國的法律體系本來就不一樣，我去美國能夠幹什麼，從頭再來嗎，再讀四年的大學嗎，這可能嗎，我早就說了，我不反對你的選擇，也不想你拋棄光輝的前程，你完全可以為你的前途去奮鬥，我也為我自身的前途奮鬥。」
「可我們之間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過去的全部都過去了，成為了美好的回憶，從現在開始，我們各自開始奮鬥，從內心默默的祝福對方。」
「難道過去的那些感情，你全部都忘記了嗎。」
廖凡民搖搖頭，指了指心。
「都在這裡面存在，但需要封存了。」
「你，為什麼，國內有什麼好的，你上大學的不願意留學，不願意出國，不願意出去看看，你要真的到美國去了，一定會選擇留在美國的。」
「我就算是出國了，也不會留在美國，我早就說過，美國是美國人的，與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不管美國多好，我都不羨慕。」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
「小惠，我們誰都說服不了誰，也就沒有必要爭吵了，我聽說陳威也留在美國了。」
程雅惠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和陳威之間沒有任何的關係。」
「我沒說你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只是關心一下陳威，前幾天我聽說了，他已經辭去了省計委的工作，打算留在美國發展了。」
「好，你說到陳威，那我就說說你，陳威的能力根本比不上你，可人家都敢留在美國，你為什麼就不能去美國發展。」
廖凡民突然有些煩躁了。
陳威與程雅惠之間的聯繫，廖凡民隱隱的知道一些，賈天星曾經在電話裡面透漏了一些，也是從劉濤那裡得到的消息，不過劉濤只是看見兩人偶爾的走在一起，可能是一同去上課。
廖凡民相信，短時間之內，程雅惠是不會接受陳威的，畢竟以前的事情擺在那裡，不過時間長了可不一定，畢竟一個人在美國挺孤單的。
「小惠，到美國去的事情不要再提，我已經做出了決定，至於說陳威怎麼樣，與我更是沒有關係，他將來就算是當上美國總統，我也不會羨慕。」
程雅惠看著廖凡民，身體微微顫抖，流出了眼淚。
廖凡民卻沒有心思去安慰程雅惠，現在是做出決斷的時候，任何的優柔寡斷，都會產生預料不到的後果，做事情足夠成熟的廖凡民，不會犯下幼稚的錯誤。
「老公，你真的決定了嗎。」
「決定了，小惠，今後還是不要這樣稱呼了，我相信你，在美國一定能夠取得成功，有朝一日你拿到普利策新聞獎的時候，我一定衷心祝賀你。」
「我不要什麼普利策新聞獎，我想和你在一起。」
「不說孩子話了，你在美國三年，變化很大，特別是近兩年的時間，氣質和形象都出現了巨大的變化，我為你高興，看來美國的環境還是適合你的，我想你回家之後，一定也得到了伯父伯母的支持，今後如果有時間，你還是多回國看看他們。」
程雅惠一直流著眼淚，看著廖凡民。
廖凡民坐在程雅惠的對面，沒有站起身來，也沒有走過去安慰程雅惠。
「老公，我想去西餐廳吃飯。」
有些時候，女孩子還是柔弱的，這一點在程雅惠身上得到了體驗。
轎車在西餐廳外面停下來的時候，程雅惠依舊在流淚。
廖凡民點了牛排等菜肴，點了兩杯蘇打水，沒有想到程雅惠卻點了一瓶紅酒。
看著程雅惠熟練的舉著高腳的紅酒杯，廖凡民心裡很不是滋味。
在程雅惠的要求之下，廖凡民也倒上了一杯紅酒。
廖凡民不喜歡喝紅酒，不過也不好拒絕程雅惠的請求。
端起酒杯的時候，看著酒杯裡面寶紅色的紅酒，廖凡民突然有了感慨，大學裡面的一幕幕浮現在他的腦海里，那個時候他與程雅惠之間，感情甜蜜，儘管期間遭遇到一些風波，可兩人都能夠同心協力，之後就算是沈亞玲展開了強烈的攻勢，廖凡民也絲毫不為所動。
這才過去幾年的時間，一場留學的生涯，將所有一切都改變了。
廖凡民知道，程雅惠沒有那麼堅強，這次回國僅僅安排三天的時間，可能也是怕自身猶豫，故而以最快的速度返回美國去。
殊不知廖凡民已經下定了決心，要知道做出決定的廖凡民，執行起來就不會有絲毫的含糊，他是絕不會挽留程雅惠的，作為過來人，廖凡民很清楚，這樣的挽回是自找苦吃，就算是生活在一起了，將來生活之中可能出現的波折，會令兩個人都痛苦不堪。
在沉默的氣氛之中，兩人吃完了西餐。
轎車終於到了火車站。
程雅惠是晚上八點二十的火車，軟卧票，翌日上午七點多鐘就到北京了。
時間已經到了七點五十，程雅惠必須要進站了。
「廖凡民，抱抱我好嗎。」
廖凡民猶豫了一下，展開雙臂，抱住了程雅惠，不過他沒有用力。
「老公，我心裡很疼，我不想走了。。。」
「小惠，遵從本心吧，我們都還很年輕，將來的路還很長，事業和家庭是我們面臨的最大選擇，我們既然都選擇了事業，就要堅持下去，這一年多的時間，你不是已經適應了嗎，這個時候千萬不要猶豫，否則將來後悔來不及。」
程雅惠瞪著淚眼，看著廖凡民。
「老公，我突然覺得你好狠心。。。」
「長痛不如短痛，我們彼此都不要耽誤了，我在行政機關工作，想必伯父也給你說了我的情況，我不可能拋棄眼前的一切跟隨你出國，你在《紐約日報》社工作，那裡有你的前途和未來，你更不要輕言放棄，至於我們之間的戀情，就永久的埋藏在心底吧。」
程雅惠突然伸出拳頭，狠狠的捶著廖凡民的胸脯。
廖凡民忍著沒有動，任憑程雅惠發泄。
終於，程雅惠頭也不回的進站了。
廖凡民沒有馬上離開，他站在火車站外面，點燃了香煙。
一縷微風吹來，略微的驅散了周遭的酷熱。
廖凡民伸手擦去額頭上的汗滴，卻發現眼角有了淚滴。
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就此結束。
廖凡民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內心同樣有傷痛，只不過重生的他，更懂得取捨。
時間到了八點二十。
火車站周遭的燈光很亮，火車的鳴笛聲音響起的時候，廖凡民扔掉了手中的香煙。
程雅惠離開了，這一次是永久的離開了，兩人已經成為了兩天平行線，今後幾乎沒有什麼交集了，而兩人之間以往的聯繫，廖凡民也會一步步的割斷。
一直到九點鐘，廖凡民才回到轎車裡面。
下一段感情究竟什麼時候開啟，廖凡民還沒有思考，他與沈亞玲之間，已經有了不一般的默契，或促從這個層面來說，對程雅惠是不公平的，可惜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廖凡民不會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