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半部正法
「啥？！龍虎煅體真訣也是真法？那豈不是說，我以後也會能擁有兩種真法？！不虧！不虧！！簡直太值了！」尚謙不由大喜，心說自己果然是豬腳啊。
心裡已經忍不住開始臆想，自己成仙作祖、呼風喚雨的英姿了！
「呵呵，道友也別高興的太早……」
「咋了？」尚謙不解的望向亢龍道人。
老道不緊不慢的說道：「龍虎煅體真訣雖是真法，但最多只能算半部！」
「半部？！還最多？！」
「不錯，龍虎煅體並不完整，只是真法中的一部分而已！」
「啥意思？！這玩意兒還分家啊？」尚謙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在昆崙山學藝時，曾聽長輩說起過一段秘辛：話說當年，有三位年輕人經常結伴遊歷名山大川，表面是遊山玩水，實則是為了尋找仙緣。
說來也是造化弄人，三人竟真的尋到了仙緣，而且是天大的仙緣！
三人機緣巧合下進入一處遺迹，竟被他們找到了世人夢寐以求的真法！！
可真法只有一部，三人雖是好友但誰都不肯退讓。正所謂財帛動人心，更何況，眼前是直指大道的真法。
三人因此大打出手。
然而誰也沒料到的是，三人激戰之時，那真法竟突然一分為三，主動認主了！
其中一人得到了半部真法，另外二人也各得了一份。
那得到一半真法之人，名叫張――道――陵！！」
「張道陵？！這名字聽起來這麼耳熟呢！」尚謙一時也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聽過。
「他就是――龍虎山開山祖師！」亢龍真人說著，鄙視的看了尚謙一眼。
你可是龍虎山現任掌教啊，龍虎道人要是看到這一幕，不得氣的詐屍啊？！
尚謙紅著臉不好意思的說道：「哦哦，想起來了！童震好像跟我提過一嘴！那另外兩人呢？」
亢龍道人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心中不由腹誹道：「連祖師爺都沒交代清楚，你就當掌門了？！我該說你們工作效率高呢？還是說你們交接工作整得不嚴謹呢？」
好半天，亢龍真人才緩過神來，接著道：「那二人一個叫作常煥，另一個是喬達摩·悉達多。我沒猜錯的話，這倆人你也沒聽過吧？」
「什麼魔？什麼多？咋還出來個外國人呢？」尚謙一臉的蒙逼。
亢龍真人無奈的搖搖頭，接著正色說道：「這常煥正是蜀山劍派開山祖師長眉真人，至於喬達摩·悉達多嘛，想必你也不會陌生，他正是佛祖釋迦牟尼！！」
此話一出，尚謙登時驚的目瞪口呆，失聲道：「我去！這麼大來頭啊！！」
「正所謂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化作龍！這三人本就是天縱之資，有了這份機緣更是如虎添翼，最終都成為修真界叱詫風雲的強者！」
「半部真法就這麼強？！」尚謙試探著問了一句，要是這樣的話，那自己豈不是……
亢龍真人不由莞爾：「當然不全是！三人都是有大福緣的人，據說，長眉真人跟釋迦牟尼後來又各得到一部正法，長眉真人所得正法是問劍訣，殺傷力極強！！
釋迦牟尼所得的正法，喚作須彌真言！據說大成之後言出法隨、直指本心，也是一部極其強大的正法！」
「那龍虎道人呢？有沒有得到別的正法？」尚謙急得抓耳撓腮，這可是自己家的東西，哪能不上心！
「呵呵，你以為正法是大白菜啊？！」亢龍真人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懟了一句。
「那倆人不是也得了嗎？憑什麼我們龍虎山只有半部？！」還沒到手的鴨子又飛了，尚謙登時急眼了。
這特么不公平！！
這話噎的亢龍真人翻了好幾個白眼，半晌才開口說道：「龍虎道人確實只得到了半部正法，但他也是天資絕倫之輩，自創的龍虎心法配合半部真法，戰力絲毫不輸那二人！
釋迦牟尼所得的一部分是金身決，大成之後可凝聚金剛琉璃不壞身，萬法不侵，號稱防禦第一。
長眉真人所得的是劍體訣，大成后可練就無上劍體，配合問劍訣，人劍合一后無堅不摧所向披靡，號稱攻閥第一！！
龍虎道人所得半部，卻是最重要的半部。大成后不但攻防一體，更有延年益壽之效，號稱天下煉體第一術！！！
現在你可明白，當時我為什麼讓你加入龍虎山了？！」
「不明白，守不如金身決，攻比不上劍體訣，這算哪門子天下第一！！」尚謙不滿的嘟囔著，心中越發覺得虧了。
亢龍道人頓時垮下臉，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金身決防禦雖強，卻也有其不足之處。金身決運轉之時，行動會變得凝滯，而且即使修鍊到大圓滿，也會有一個命門，這命門就是他的死穴。一旦被攻破，立刻身死道消！！
而劍體訣只注重進攻，防禦卻非常薄弱，就算是長眉真人手握問劍訣人劍合一，也能依靠飛劍來保護肉身，一旦飛劍被毀，肉身也難以保全！
而龍虎煅體訣卻沒有這些弱點，而且你可知道，修真者最需要的是什麼？！」
「功法？……寶物？……錢？都不是？！……那是什麼？」
「是時間！」
「時間？！」
「不錯！凡人只有區區幾十年陽壽，即使築基成功，也不過二百個春秋，若是能夠結成金丹，便可享千年壽元！！
修真修的是什麼？！修的就是長生！
為什麼很少有人走體修的路子，除了煉體艱難之外，更重要的是體修對壽元提升的太少。金丹境的體修，也不足兩百壽元。
都說修真是與天爭命，倒不如說是與天爭壽！
若是沒有大福緣，修真者每一絲進步都需要漫長的時間。你還年輕，可能想象不到壽元耗盡時的那種絕望！！
有多少修真者，為了區區幾年甚至幾個月的壽元，不惜強取豪奪，甚至放下尊嚴去做別人的走狗！！
增加壽元的天材地寶自古便奇貨可居，每一次出世，都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唉，可有些人吶，竟然身在福中不知福！真是明珠暗投、暴殄天物啊！！」孫明遠說著斜眼睨了尚謙一眼。
尚謙立馬覺得自己暗了，暗得黢黑黢黑的！！
「嘿嘿，尚謙一時失態了，謝前輩提醒！我還有一點不明，不知前輩可否賜教？」尚謙摸著鼻子不好意的說道。
「你且道來！」
尚謙斟酌了一番，這才猶豫著問道：「那晚輩就不客氣了，既然前輩不曾背叛人族，那當年因何被崑崙逐出門牆？！」
此話一處，亢龍真人顯然受到了不小的衝擊，本就模糊的魂體登時盪起一陣漣漪。
良久，亢龍真人才穩住心神，沉聲道：「唉！這些舊事……，我本不願再提及。既然道友想聽，那我便給道友講個故事吧！
當年，有一個資質並不出眾孩子，因為祖輩與崑崙的一位老執事有些淵源，這才僥倖入了昆崙山。
那一年他才六歲，那位執事後來便成了他的師傅。
老人待他極好，幾乎傾盡了所有，但無奈的是，這孩子資質實在太差。修行三十餘載，才勉強築基，之後更是再難有寸進。
眼看苦修無用，他便辭別了師傅，下山遊歷尋找機緣。
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機緣巧合之下，竟讓他得到了一部真法。自此之後，修為一路突飛猛進。
修為大增之後，他本想返回崑崙，但既怕身懷重寶被同門算計，又擔心門派知道了會強奪自己的真法。所以一直在外積蓄力量，想等自己羽翼豐滿再回師門。
在他離開山門的第十年，師傅找到了他，想要帶他回崑崙。
那時他已有元嬰後期的修為，身邊更是收服了三頭強大的靈獸。但這樣的修為，顯然還不足以保全自己。
也是鬼迷了心竅，他誤以為師傅是圖謀他的真法，竟……，竟趁師傅不備，將其打成重傷！！
師傅重傷遁走，他本想遠走他鄉繼續躲藏下去，但想到入門時自己曾留下了本命魂燈。有這魂燈在，師門隨時可以找到他。
無奈之下，他只能鋌而走險，潛回師門想要盜走魂燈。
不料他剛入山門，便被師傅跟當時的掌教無垢真人攔住。就在他萬念俱灰之時，不想師傅竟開口替他求情！
想起這些年師傅對他的愛護，他心中慚愧難當，跪在師傅身前痛哭流涕。
一番懺悔之後，他本想揮劍自裁，卻被無垢真人揮手擊飛了寶劍。
隨後，無垢真人說出了一段讓他終生難忘的話：『真法雖好，但卻讓你迷了心智！你以為世人都如你這般唯利是圖？！區區一部真法，我昆崙山並不放在眼裡！帶著真法還有你的魂燈，滾出山去！此生再不准你踏入崑崙半步！否則，我必斬你！！』。
無垢真人說完，便不再理睬他，轉過身來對師傅喝道：『靜遠，你私闖魂殿，盜取魂燈！你可知罪？！』
師傅俯在地上，低聲道：『弟子知罪，請掌門責罰！』
『私闖魂殿本是死罪，但念你愛徒心切、心性純善，本座法外開恩！罰你去思過崖面壁，此生不得出崖，你可心服？』
『謝掌門開恩！弟子這就去刑堂領罪！』
那一刻他才知道，原來魂燈是師傅偷出來想要送給他的，師傅是怕他去闖魂殿啊！！
師傅臨走時，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疼愛了幾十年的徒兒，眼神中竟沒有一絲責備！！
徒弟幡然悔悟，懇求掌教讓自己替師傅領罪。但一切都晚了，他被毫不留情的趕出了師門。
徒弟在昆崙山外跪了三天三夜，才轉身離開……
離開時，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成為最強的人，到時候重返崑崙，風風光光的接師傅下山！！
時光荏苒，轉眼百年過去了，徒弟已經是大乘後期的大修了。在三界中，也闖下了赫赫威名，本以為離自己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可就在這時，師兄卻找到了他，交給他一個錦盒，說是師傅的遺物。
師兄告訴他，師傅在彌留之際還一直記掛著他，擔心他走上邪路。
沒想到當年一別，竟是天人永訣！！
徒弟悲痛欲絕，師兄還告訴他，錦盒中裝的是築基修士夢寐以求的破劫丹。
那是六十年前，師傅為了幫他結丹，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換來的。
徒弟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十年前，師傅不遠千里找他回師門，就是為了讓他藉助靈丹之力突破境界。
可我竟然……，我真是該死啊！！
若是能再來一次，我寧可不要升龍訣，只希望能陪在他老人家身邊盡孝，給他老人家養老……送終。
我……我悔不該當初……」亢龍真人說道此處，已是泣不成聲！
尚謙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勸慰，只得怔怔的立在一旁。
良久，亢龍真人才漸漸平靜下來：「道友是不是也覺得我罪不可赦？！」
尚謙看出他並非做戲，當下寬慰道：「前輩不要太過自責，人誰沒有行差踏錯的時候。孔子曰：知過能改善莫大焉！只要前輩能一心向善，想來令師泉下有知也會欣慰的。
另外，還有一點我始終想不明白，方才我與前輩交談，覺得前輩並非是兇惡歹毒之人，與之前相比簡直判若兩人！不知前輩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亢龍真人微微一愣，接著道：「道友果真是慧眼如炬！當初我被九大門派圍攻，只有一絲元神僥倖逃脫。
要知道，元神一旦失去了肉體的溫養，很快就會枯竭。如果不趕快找到宿主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也是我命不該絕，陰差陽錯之下竟讓我找到一枚瀕死的蛇卵。當時蛇卵周圍還有陣法保護，顯然不是凡物！！
這枚蛇卵當時已經沒了靈魂，只剩下肉體還保有一絲生機。若是蛇卵靈魂尚在，我斷然不敢強行奪舍，在當時看來，這枚蛇卵簡直是上天的恩賜！！
就這樣，我毫不猶豫的佔據了這副軀殼。自那之後，我一直沉睡了數百年才醒過來。醒來后我才發現，這副軀殼竟是上古異種赤蚺，而且是變異赤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