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尋找熊瞎子
第二天,尚謙迷迷糊糊從睡夢中醒來,一縷溫暖的陽光照在慵懶的臉上。
「真舒服啊!」
尚謙使勁兒伸了個懶腰,渾身的關節都噼啪作響,一個鯉魚打挺便翻起身來,感覺渾身都是勁兒。
昨天的創傷似乎徹底痊癒了,而且尚謙隱隱感覺自己的神識好像強了一截,也比以前靈活了不少。
抬頭看了看窗外,太陽已經一尺多高了。
尚謙突然一拍大腿:「壞了!起晚了!」
錯過了難得的修鍊時間,不由讓他懊惱起來,但現在已經來不及了,也只得悻悻的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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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過飯,尚萬山披上褂子,從院子里拿了把鐵鍬就往外走。
「你又幹啥去啊?」母親趕緊趴在窗戶上問了句。
尚萬山停下來回頭解釋道:「哦,忘告訴你們了。上午村長讓人捎信兒來了,吃過飯讓村裡的壯勞力去村委會集合。說是要上山,看看能不能找到那頭熊瞎子。」
聽到這話,尚謙哪還坐的住,趕忙伸頭喊道:「爸,等等我!」
說著就要從窗檯往外蹦,結果被母親一把拽住。
「你這才剛好點,出去蹦噠個啥?!」母親一臉不高興的說道。
「媽,我想去看看。我也是壯勞力了,我要為村裡的安全出力!保家衛國是男人的職責!爸,您就帶上我吧!」尚謙一臉的大義凜然,說著又對央求起父親。
其實尚謙是存了私心的,昨天的獸吼他一直還惦記著。現在回想起來,昨天早上的獸吼聽起來似乎有些異樣。
眼下難得有機會去深山,尚謙當然不肯放過。
「你跟著湊什麼熱鬧,給我老實在家呆著。」沒等父親開口,母親就一口回絕了。
「我為啥不能去?!」一激動,尚謙揚直接赤著腳從窗台上跳進院子里。
「我今年都十八了,不是小孩子了,憑啥不讓我去?」尚謙昂著頭,像被激怒的牛犢子。
尚萬山沒說話,眯著眼睛打量起赤著上身的兒子。
一米七八的個頭,已經比自己還略高了,身材雖算不上膀大腰圓,但一條條流線型的肌肉也頗有幾分精壯的感覺。
「兒子長大了!」尚萬山想著。
「那就一塊去吧。」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尚萬山最終答應了。
母親立馬急了,如同護犢子的母獅一般嚷嚷起來:「不準去!你讓他去幹啥?萬一讓那熊瞎子傷著咋辦?」
「你知道個屁,我尚萬山的兒子能讓熊瞎子嚇住了?」
這一次,尚萬山竟出奇的強硬,如同一頭髮怒的雄獅。
「那你可護著點兒子,要不……,把那屋的傢伙事兒帶上?」
看到父親發怒,母親竟罕見的妥協了,柔聲跟父親商量著,言語中竟帶著幾分哀求的味道
「管好你的嘴!」尚萬山狠狠的瞪了母親一眼,轉身走出了院門。
尚謙見狀,趕緊跟著往外跑。
「穿上鞋!」
母親在屋裡喊了一聲,接著一雙布鞋就砸在了尚謙腦袋上。
尚謙也顧不上埋怨,拎起鞋子撒腿就跑。
一路上,尚謙不時打量著父親。
父親似乎跟平時不同了,連走路的姿勢也變得矯健,腰桿綳的筆直,整個人看起來像一張拉滿弦的大弓。
尚謙試探著問了句:「爸,咱家東屋裡的東西哪來的啊?」
尚萬山腳步頓了一下,顯然不願意提及這些,只是沉聲說了句:「打聽這些幹啥?好好讀你的書!」
說完也不等尚謙,大步流星的往村委會走去。
見父親不想說,尚謙只得閉上嘴,老老實實的跟在父親身後。
父子二人來到村委會的時候,大院里已經圍了七八個人了。
院子東頭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柳樹底下,還拴著幾條獵狗。一個個趴在地上耷拉著耳朵,顯得無精打採的,嘴巴大張著露出猩紅的舌頭,吭哧吭哧喘著粗氣。
其中一條明顯比其他幾條高大的多,看起來像是條高加索犬。四肢粗壯,胸寬嘴闊,發色呈深褐色,趴在一群土狗里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院里正中有一張大理石雕的桌子,村長張萬福坐在石凳上悠閑的抽著煙捲。
張萬福個子不高,身材微微發福,小眼睛大耳朵,身上有著農村人少有的精明。村裡人採的草藥、野物,大多經過他的手賣到城裡。
因為是村長的緣故,再加上給的價格也算公道,這些年也沒有人跟他競爭。靠著這個營生,張萬福成了村裡最富有的人家。
這個精明的老人已經五十齣頭了,頭髮略有些斑白。但生活的優渥,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年輕很多,臉色也是農村人少有的紅潤。
看見尚謙父子二人進來,張萬福趕忙站了起來,從兜里掏出煙捲遞了一根給尚萬山,嘴裡寒暄著:「萬山老弟來了?怎麼把謙兒也帶來了?」
尚萬山也不客氣,點上煙才說道:「臭小子野著呢,在家呆不住非要跟著過來。」
「是啊,年輕人就該多出來見見世面。你年輕那會兒,不比他還野!」張萬福跟尚萬山攀談著,語氣中透著親昵,甚至有幾分敬畏跟討好。
「張叔好!李叔好……」尚謙一邊跟村裡人打著招呼,一邊打量起院里的情形。
院里的人都是本村的獵戶,手裡大都提著砍刀長矛之類的簡陋武器。
尚謙最留意的,是在石凳上坐著的兩個人。倆人一身的迷彩裝制式皮靴,身材魁梧留著板寸頭,在一群穿著樸素的的村民中顯的尤為扎眼。
因為是背對著尚謙的緣故,一時倒沒認出是誰。
倆人腰間各自掛著一把一尺多長的彎刀,尚謙在網上見過,那應該是尼泊爾彎刀。一種有著可怕破壞力的彎刀,據說是最適合劈砍的。
一旁的地上還放著一個大大的背包,鼓鼓囊囊不知道裝的是什麼。
然而最讓尚謙驚訝的是,兩人背上都背著的一條長長的東西。
即使被油布包裹著,尚謙也能一眼看出——那是一把槍!!!
華夏國是禁止私人持有槍支的,雖然在偏遠山區尤其是在時常有猛獸出沒的CB山區,這條禁令的力度明顯打了折扣,但也很少有人敢如此的明目張胆。
就在尚謙皺眉打量他們的時候,二人正好轉過身來。
「原來是張家兄弟啊!」尚謙終於認出了二人。
之所以現在才認出他倆,是因為這兄弟倆近幾年一直呆在部隊。
雖然沒怎麼見過他們,但這倆兄弟的「威名」卻早就如雷貫耳了。
兩人很早的時候就輟學了,別的不會,打架鬥毆倒是把好手,坑蒙拐騙更是樣樣精通。曾幾何時,這倆人一直是全村人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
倆人的父親實在是沒轍了,只好花錢把他們送到部隊去,希望部隊的大熔爐能把他們鍛成一塊好鋼。可不成想,這倆兄弟劣性難改。退伍之後不僅沒有學好,反而仗著在部隊里練就的一副好身手,變本加厲起來,越發的囂張跋扈。村裡人大都不願意去沾惹他們。
而且聽村裡人說,兄弟倆既不想種地也不愛出去打工,整天跟鎮上的一幫地痞流氓廝混在一起。
前一陣,更是有人說時常看見兄弟倆進出深山。村民們私底下都在議論,說他們是在干偷獵的勾當。
村裡的獵人雖然也時常進山打獵,但一般不會太深入,只是在伏蟒山外圍捉個野雞野兔什麼的。但這倆兄弟不同,據說根本瞧不上這些東西,反而對一些珍惜的猛禽猛獸情有獨鍾。
兩人中略顯白凈的那個是哥哥張文,此刻正起身跟父親打招呼。
張文二十齣頭的樣子,一張稜角分明的臉龐,嘴唇很薄,一雙狹長的眼睛看起來有些陰冷。
村裡人都說,老大張文雖然表面色斯文和氣,其實暗地裡最是兇狠毒辣!弟兄倆乾的壞事,幾乎全是這「笑面虎」籌劃的。
張文上前給尚萬山遞了一根煙,笑著問道:「萬山叔來了?最近咋沒去家裡坐呢?」
尚萬山揚了揚手裡的煙沒接,深吸了一口才道:「最近忙,你爹最近咋樣?腰疼的毛病好些沒?」
「好啥啊!湊合過唄,那毛病反正也治不好。尚叔,咱們這回可是跟熊瞎子玩命去,你就拎把鐵鍬啊?!」老二張武這時也站起身來,一臉不屑的問道。
與張文的陰沉不同,弟弟張武性格粗獷暴躁,相貌也是跟哥哥沒法比,長得就跟車禍現場似的。一張大餅臉,滿臉的疤瘌坑坑窪窪,一對牛眼流露著毫不掩飾的凶光。
聽到這話,尚萬山的臉頓時陰沉下來。
張文見狀狠狠瞪了張武一眼,嘴裡打著圓場:「張武不會說話,您別跟他一般見識!我爹自叢喝了您給的藥酒,身子骨好多了,現在都能小跑了。昨天還跟我說,改天一定要去謝謝您,順便再要點藥酒呢。」
尚萬山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但也沒搭張文的岔。
張文也不發作,反而掏出一盒還沒拆封的玉溪塞到尚萬山兜里,臉上陪著笑說道:「我一直想著要替我爹謝謝您呢,我那還有兩瓶好酒,改天給您送過去!」
尚萬山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張文,隨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就這時候,村長張萬福清了清嗓子開口了:「咳咳,那個,大傢伙兒既然都到齊了,那我說兩句啊。為什麼喊大家來呢,相信大傢伙兒應該也都知道了。
今天早上呢,老楊大哥進山去收夾子,發現後山林子里有棵碗口粗的樹斷了。我倆琢磨著應該是熊瞎子乾的,畢竟呢,咱們這兒離山林子近,這樣的事兒也不是頭一回了。
所以把大傢伙兒都叫過來,咱們一塊進山,最好能把它趕回深山裡去,萬一傷著人……」
「啰哩啰嗦的,該咋干你就麻溜的說吧!!」沒等張萬福說完,張武就急沖沖的嚷嚷起來。
被打斷的張萬福顯然有些不高興,看了看一臉橫肉的張武沒有敢發作,假裝咳嗽兩聲後接著說道:「那行,天這麼熱,我就撿重要的說。那個,咱們分三組啊。
從東、西、南三個方向搜索,誰先發現黑瞎子就招呼大伙兒,別硬來,那玩意可不好對付。
萬山老弟,你跟謙兒咱們仨從南邊開始找。老楊大哥,你帶著張文張武兄弟倆去東邊。剩下的人去西邊,大家看這樣行不?」
見眾人沒有意見,張萬福接著說道:「我強調一點哈,不管有沒有找到熊瞎子,搜到卧牛坡就停下。那裡是深山,可不能瞎闖!!大家記住沒有?」
見大夥紛紛點頭,張萬福大手一揮:「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