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作死就不會死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帶著疑惑，尚謙緩緩睜開了雙眼。
一雙眸子清澈見底，散發著別樣的魅力。像一灣從來不曾有人涉足過的溪流，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鞠一捧水，或淺飲一口或用它洗去臉上的風塵，然而卻又怕會玷污了它的純凈。
尚謙用這雙清澈的眸子，打量著周圍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跟以前截然不同了。
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這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彷彿水中的金鯉躍上了水面，沒有了水的阻隔，終於看清了岸邊的景色。
尚謙看著眼前的景色，不由有些出神，彷彿是第一次睜開眼看到世界一樣。
直到一聲獸吼傳來，沉醉其中的尚謙才驚醒過來。
循著聲音的來處望去，除了連綿的群山哪裡還有別的。
凄厲的獸吼聲不時響起，聲音中透著絕望和不甘。
尚謙終於確定了聲音的來源，那是接近長白山深處的一座險峻山峰。
「不對！」
尚謙突然長身而起，口中忍不住驚呼道。
那山峰離自己最少也有十里多遠，自己怎麼可能聽得到呢？！
難道？是自己的聽力得到了強化？！還是那野獸的聲音穿透力太強？！
又或是……二者都有？！
就在尚謙打算細細傾聽時，那吼聲竟突然消失了。
尚謙甚至懷疑，剛剛是不是出現了幻聽，忍不住想要去看個究竟。
這個想法剛一冒頭，便被尚謙否決了。先不說自己現在過去能不能找到聲音的來源，怎麼過去都是個問題。
那裡已經算是深山了，絕不是現在的自己可以貿然涉足的。
即便是最老練的獵人也得裝備齊全，再多找幾個人組成一支獵隊才敢進山。
「什麼時候才能像古代劍客一般闖蕩天下，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想到此處，尚謙不由心生無限嚮往，哪個男兒沒有一個英雄夢。
我一定要變強，不敢說縱橫天下所向披靡，至少有一天，這天下再沒有我尚謙去不得的地方！
「啊……！！」
想到這兒，尚謙心中生出萬丈豪情，忍不住仰天長嘯。嘯聲震耳欲聾，在山中久久回蕩。
嘯聲所過之處，飛禽走獸都蟄伏在地。連遠處深山中的兇猛野獸也伏下了頭顱，彷彿在向年輕的強者致敬。
「那麼，讓我來試試一星武者的力量吧！」
尚謙環顧四周，隨後目光鎖定了一塊跟書桌差不多大的花崗岩，這塊石頭少說也有四五百斤的樣子。
尚謙彎下腰，把手伸進石頭逢里，先試探了一下，發現有戲！
紮好馬步后，尚謙猛的發力。
「嘿！」
一聲低吼后，石頭瞬間被掀翻過來，尚謙甚至感覺自己還有餘力。
「呼！」
長喘了一口氣，平復下略有些紊亂的呼吸，接著又把目光投向一株碗口粗的白楊樹上。
尚謙現在特別想知道，自己一拳的威力會有多大？
想到就干！這裡又沒有城裡那麼多規矩，踩幾根草都得罰款。
尚謙估摸著自己就算把這片林子給點了（跟燒了差不多的意思），也不會有人管。
打斷幾棵小樹？洒洒水了！！
學著武俠片里的鏡頭，弓步、握拳，想了一下又改成用掌，這樣不容易傷到自己。
畢竟尚謙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到底有多少斤兩。
萬一一拳下去樹沒事兒，反倒把自己先干趴下了，那可就糗大了。
丹田中的紫色心臟猛的跳動起來，真氣如潮水般沿著經脈奔涌而出，幾乎瞬間將手掌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紫色。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尚謙一掌結結實實砸在樹榦上。
樹冠微微晃動了幾下，幾片枯葉晃晃悠悠掉落下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
尚謙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心中不由大失所望。
幸好周圍沒有人，要不然這臉往哪擱啊？看來，自己太高估一星武者的力量了。
強壓下心頭的失落，抬頭看了看天，已經日上三竿了。
「壞了！已經這麼晚了，老媽肯定著急了！」
尚謙說完，轉身就往回跑，結果跑的太急忘了看路了。
只聽『砰！』的一聲，尚謙結結實實撞在一棵一抱多粗的大樹上。
劇烈的撞擊讓龐大的樹冠都震動不已，幾隻棲息在樹冠中的鳥兒驚慌失措的拍打著翅膀，倉惶的逃離了這是非之地。
「哎呦，媽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捂著腦袋，尚謙疼的直跺腳。
看了一眼還在不停晃動的大樹，尚謙心裡不由暗暗罵道：「媽的，怎麼感覺用頭都比用掌厲害的多呢？以後改練鐵頭功算了！」
罵完以後，尚謙才突然發現不對。剛剛這棵樹明明離自己還有五六米遠，怎麼一抬腿就撞上了呢？
「怎麼回事？難道樹長腿了？」
晃了晃腦袋，尚謙很快否定了這種荒謬的想法。
那麼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看來成為武者后不光是力量變強了，連速度也得到了大幅提升。
現實給尚謙上了生動的一課，不受掌控的力量就像掙脫牢籠的猛獸一般，很容易傷到別人！
當然了，偶爾也難免會傷到自己。
萬幸的是，成為武者后抗擊打能力似乎也強了很多。要不然，這一下就能讓尚謙趟個十天半個月的。
即使這樣，尚謙還是把自己撞的滿眼冒金星。
慘痛的教訓，讓他明白了掌控身體和力量的重要性。
一路上，尚謙刻意放慢速度，慢慢的熟悉著剛剛強化過的身體。
但即使這樣，以前需要半個小時的路程，尚謙也只用了不到十分鐘就回到了家。
待某個破壞狂離開后，山林終於恢復了平靜。
一陣微風吹過，白楊樹茂密的樹冠隨風起舞，炫耀著柔媚舞姿。身上的葉子沙沙作響，似乎在為它伴奏。
白楊樹越跳越歡實，身子突然一歪，隨後竟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茂密的樹冠隨即倒向剛被某人用腦袋攻擊過的大樹，可憐的大樹頓時被砸的枝葉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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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又跑哪去了？也不知道打個招呼。」
老媽顯然早就做好飯了，看見尚謙回來立刻停下手裡的活兒，掐著腰不滿的嘮叨起來。
「早上醒的早，就出去跑跑步鍛煉下身體。下次再出去，我肯定提前跟您請假，不行咱再寫個請假條，那樣正式一點。媽你做啥好吃的了？」尚謙嬉皮笑臉的賠不是，說著就要伸手去掀鍋蓋。
「去去去，就知道吃！先去洗把手，這孩子，一點不講衛生！今天熬了八寶粥，我都給你涼半天了。」母親一把打開尚謙的手，嘴裡絮叨著。
「還是我媽最疼我！」
尚謙說完，屁顛屁顛就去洗臉了，惹來母親一頓白眼。
剛洗完臉，尚萬山披著小褂從裡屋出來了。
「去跑步了？是該多鍛煉鍛煉，別往深山裡去就行。」
「沒去深山，我在前山的林子邊上跑了一圈就回來了。」尚謙趕緊裝乖孩子。
一家人吃過早飯，尚萬山放下碗一聲不吭的就往外走，順手把尚謙買的煙也裝了兩盒。
「爸，你上哪去？」尚謙扒著窗檯問道。
「你劉福叔叫我去拿你的工錢，順便殺兩盤。」尚萬山說著話，一條腿已經邁出院門了。
「早點回來把雞收拾了！」母親扯著嗓子喊。
「知道了！」尚萬山遠遠的答應了一聲，幾步就沒影了。
在尚謙的印象里，下棋是父親唯一的愛好了吧。
劉福不在的日子，父親頗有幾分高手寂寞的感覺，一聽劉福喊他，哪還坐得住。
幫老媽收拾完東西，尚謙就躲進了自己的小屋。
「好好複習功課！」母親隔著門囑咐了一聲。
「知道了！」尚謙隨口答應著。
躺在床上，尚謙開始整理起今天的收穫。
紫色的心臟雖然看起來很強大，但它明顯偏離了呼吸法中對源點的描述，這讓尚謙心裡有些不安。
但很明顯，以尚謙貧瘠的武學知識，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放下紫色心臟的問題，尚謙閑著沒事又打起了那串珠子的主意。
幾次試探著想把神識伸進珠子里，但都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了，珠子一點反應也沒有，尚謙一時沒了主意。
好在閑暇時還看過幾本武俠小說，尚謙靈機一動，指揮著真氣流向心臟，然後試探著用真氣去碰觸它。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真氣碰觸到珠子后竟瞬間失控了！
珠子如長鯨吸水一般瘋狂吞食起紫色真氣，尚謙這兩天好不容易攢下的老底兒，幾乎瞬間就被吞了個乾乾淨淨！
然而珠子還不滿足，竟打起了丹田中那顆奇怪源點的主意。
一股詭異的灰色能量無聲的蔓延過來，進入丹田后竟如活物般抓起源點就走，看樣子是想帶它回去做客？！
尚謙不由大驚失色，那可是老子的命根子啊！！
進去了還能出來？打死自己都不信！
病急亂投醫，尚謙下意識的用神識去爭奪源點。
沒想到還真管用，源點竟慢慢被拉了回來，尚謙不由鬆了口氣。
這時候尚謙才猛然想起，羅曼曾交待過自己，千萬不要去碰它。
沒想到這東西竟這麼可怕，自己真的就輕輕碰了它一下啊！
真的是不作死就不會死！沒事我碰它幹嘛？！這不，惹出麻煩了吧！
幸虧自己機智如我啊！
尚謙正得意呢，那股拉扯的力量突然大了許多，原本快要歸位的源點眼看著又被拽了回去。
尚謙立馬急眼了，瘋狂的催動神識，連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這才堪堪奪回了主動權。
「來啊！繼續啊！」
看到自己佔據了上風，尚謙那個得意啊，忍不住叫囂起來。
似乎聽到了尚謙的挑釁一般，源點上傳來的拉扯力再次強了一大截。
「讓你嘴賤！」
尚謙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但現在說什麼也於事無補了，尚謙只得硬著頭皮再次加大輸出。
就這樣，一人一珠如同拔河一般，圍繞著源點的所有權展開了一場拉鋸戰。
然而，尚謙很快便落入了下風。長時間的拉鋸戰，已經讓他有些後繼乏力了。腦袋疼得厲害，意識也變的昏沉起來。
更讓他絕望的是，灰色能量傳來的力量還在不斷增強，已經到了令人絕望的地步。
「給我回來！」
尚謙吃奶得勁兒都使出來了，但卻無濟於事，源點越來越遠。
放棄嗎？呼吸法中記載過，失去源點此生便絕了修鍊的路。
做個平凡的人不也挺好嗎？！平平安安過一生吧！
腦海中往事一幕幕浮現，從呱呱墜地到嗷嗷待哺、蹣跚學步、校園裡的歡聲笑語……，最後，兩雙失望的眼睛死死盯住自己！
父母的話猶如驚雷般在耳畔炸響：『尚謙！！你能不能爭點氣？！我們累死累活的供你上學，圖的是什麼？！……你打算像我們一樣，過一輩子面朝黃土背天的生活嗎？？！！』
「不！我絕不放棄！這是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機會啊！！」
尚謙低吼一聲猛咬舌尖，不要命的強行催動瀕臨崩潰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