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會懂的
丁姜歡遲遲未歸,郝笙還說要等,被何姿一把薅走。大家心裡都是明白的,事已至此,哪裡還需要一紙DNA驗證結果。丁姜歡回來之初下不了決定,拿著驗證結果也是一樣下不了決定。他在逃避。
「你們平常都去哪兒喝…花酒啊?」何姿問。
「沒有!」郝笙喊冤,「你們不要被嫂子洗腦了,就我們兩個大男人去開旅館,看電影。電、影、旅、館!」
……
「騙你們是小狗嘛!」郝笙說得委屈,「那裡又能睡,又能看最新的片兒,還能點外賣,多省錢啊!又不費力。」
「什麼片兒啊?那麼好看?」
「正經的片兒,廣電審核能過拿了龍標院線上映的不分等級的合家歡、老少皆宜的片兒。」郝笙一字一頓道,「網速高,設備好,還有煙灰缸,一邊看電影一邊打遊戲一邊抽煙。眼睛、嘴巴、手都照顧到了,爽不爽?爽!」
「你們就這樣一宿一宿不著家啊?」
「說了都沒人信,但真就這麼回事。」郝笙設了導航遞給何姿,標註了一二三他們常去的電影旅館。
挨個搜,到了第三家果然就找到了。郝笙確實常來的樣子,喊來經理,解釋著小丁兄弟有多想不開了躲起來,經理果然就給了消息和門卡。
「這違規了吧,一投訴一個準兒。」戴嬌嬌道。
「男人的世界,跟你們女人的玩法不一樣。」郝笙略帶些驕傲地說,「誰來投訴呢?丁哥投訴嗎?那只有丁哥會讓人看不起!投訴會影響兄弟們來玩嗎?不會,兄弟們只會說仗義,我仗義,經理仗義,遇到丁哥這麼個軸!」
郝笙打開門,一屋子煙味撲面而來。丁姜歡似乎把什麼東西燒了,又主動拿水去澆滅。桌子上濕漉漉地擺著一堆什麼東西,地上也弄濕了一片。何姿在心裡算計著,旅館不會用什麼名貴的地毯,但是索賠的時候肯定往天價報,不如現在就訂一塊相同的料子送來,退房的時候能省一大筆錢呢!
「你燒啥了?」郝笙問。
「沒什麼,枕頭。」丁姜歡獃獃地回答,「睡著了,那香煙掉到枕頭上燒起來。」說著把頭蹭到郝笙懷裡,說,「你看看,我髮型燒壞了沒有?」頭這一埋,就再也沒有抬起來,隱隱約約能聽到「嗚嗚」的哭聲。把戴嬌嬌和何姿都嚇傻了。郝笙擺擺手,讓她倆出去。倆人退到門口,發現這是個套房,一拐彎又一間房子,索性就住下了。何姿一路開車,又在丁家僵持了不短的時間,顯然筋疲力盡了,也不問戴嬌嬌愛睡哪顆枕頭,徑自挑了一邊鑽進被窩。戴嬌嬌就麻煩多了,要先去車上拿了行李箱,卸了妝,洗澡護膚換睡衣才行。這一通折騰,就是天亮時候了。
郝笙推門,問戴嬌嬌要不要早餐。
「你們聊到現在啊?」戴嬌嬌問。
「嗯。」
「聊出什麼結果了嗎?」
「你知道,丁哥,老家不在這裡。」
「我知道啊,我們老家都不在這裡。」這城市有幾個土著哦?
「他們畢業,一起打拚,買房子,買車子……」郝笙自嘲地笑著說下去,「那房子、車子,寫著你的名字就是你的,這妻子、孩子,寫進戶口本里也不是你的。還是多買房子好啊!」
……
「嬌嬌?」
「啊,幹嘛這麼正經地喊我?」
「你說,我要不要回家?我怕我不回去,那家也不是我的了。可是回去,那家我也沒那麼想待,和你們在一起也挺開心的。要不我回去離婚吧,省得家變了都不知道,像個傻子。」
戴嬌嬌及時喝止了他的胡言亂語:「郝笙,你想清楚了再說!」
「你不懂。」郝笙竟然也哭了起來,「岳父、岳母,老婆孩子,他們是一家人,我像個外人,入贅的都不如。」
「我是不懂,不過,如果有小姐妹說想離婚,我們都不勸,那就離唄!」
「離了,孩子還是要養。房、車、現金,都得分出去一半。」
戴嬌嬌聽到這裡自然要生氣的,頂真一句:「你要不樂意,可以分出去兩半,自己一分不要呀!」
「算了,你不懂。」郝笙又說。
戴嬌嬌踢了他一腳,罵道:「婚是你自己要結的,人是你自己要娶的。人家也是滿心歡喜和你共組家庭的!你要是真想散夥,就回去跟人講清楚,別讓人一邊獨立苦苦支撐一個家,拉拔小的,照顧老的,這邊還不討你一句好!」
「不結婚屁事沒有!你有知道她沒有在心裡思慕著快樂的單身生活,你逃了,她能逃嗎?」戴嬌嬌又踢了一腳。
郝笙接下來一天都躺在床上,不勤快了,啥也不幹。他說他被打狗棒打傷了,他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