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酈笑自嘲
丁鴻與酈笑俱是在忍受極大痛苦。
二人在同一個房間裡面,互相都能看見對方臉上與身體之中的痛苦表情。
「鴻兄,看你模樣,是否有些難以堅持?」
酈笑強忍痛苦,臉上擠出一絲難看笑容。
「還……還好,倒是看你樣子,似是有些吃不消了。」
丁鴻抬頭,強撐道。
「你我便不必勉強,這種痛苦,果真難以忍受。」
酈笑苦笑,將自己內心最真實想法,盡皆表露出來。
這兩人雖說同樣十分痛苦,不過二人痛苦方式卻完全不同。
丁鴻痛苦來自身體,而酈笑痛苦卻來自氣海。
若分高低,還是酈笑痛苦更加劇烈。
「哈哈……」
丁鴻欲放聲大笑,卻被來自身體折磨完全碾壓,根本笑不出聲來。
「說句實話,若非看見你在支撐,只怕我早便忍不下去了。」
酈笑與丁鴻關係實在是好,兩人早已達到可以無話不說的地步。
便是因此,丁鴻跟酈笑說話,才會這般毫無顧忌,暢所欲言。
「實不相瞞,其實我也一樣。」
酈笑輕笑一聲,道。
有時事情確實這樣,一人在承受痛苦之時,往往難以忍受。
然而,若是有人與你一樣,與你一同正在忍受巨大苦楚,不過他卻仍在堅持,這便會給其帶來巨大勇氣,甚至會幫助其完全將痛苦承受下來。
眼下丁鴻與酈笑便是這種情況。
同處一室情況之下,丁鴻與酈笑煉化丹藥之時,俱是能夠看清對方面色。
沒有外人情況之下,丁鴻與酈笑二人自是不會隱瞞自己此刻狀態。
將服用玄元丹時的痛苦,盡皆表現在臉上。
兩人相距不遠,只要抬頭便能看見對方。
故而,見到對方表情猙獰時,仍在堅持,便會鞭策自己,讓自己繼續下去。
「鴻兄,你說這丹藥若是完全煉化,將會有何種結果?」
酈笑保持煉化,一邊在於丁鴻聊天:「不過幾天功夫,我便發現我氣海竟已經恢復許多,甚至便連裂紋都在不斷縮減。」
「我亦有同感,最初煉化時,我能深切體會到,這丹藥對我身體究竟會造成怎樣痛苦。現如今,我亦是發現,自己身體承受的痛苦,竟在不知不覺間漸漸縮小。」
丁鴻自是明白,這並非因為習慣了這種痛苦,才導致自己對這種疼痛感到麻木。
而是自己身體,正在不斷變得強悍,對這種疼痛抵禦能力不斷變強。
「丁晨這小子,果真是有兩下子。」
酈笑滿臉笑意,毫不吝惜誇讚丁晨一番。
「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他是誰的兒子。」
丁鴻臉上充滿自豪神色,並無半分炫耀意思,而是純粹對丁晨的手段高超,表達自己滿意與自豪。
甚至,在丁鴻眼中,擁有丁晨這個兒子,自己這一輩子什麼都不重要。
當然,這個「什麼」,自是排除了蕭翎與眼前這個好兄弟的。
這二者,可說是丁鴻軟肋,任何人觸碰,丁鴻都會上前拚命。
「實話實說,我有時確實挺嫉妒你。」
酈笑已經閉上眼睛,卻毫不掩飾自己臉上那種羨慕。
「哈哈……」
丁鴻哈哈一笑,道:「酈老弟,你倒不必如此。你與我之間,早便是家人。我兒子,雖說繼承的是我的血脈,卻與你的兒子無異。」
常年相處,丁鴻早便將酈笑視為家人,對酈笑早已做到掏心掏肺。
丁鴻與丁晨雖說是血緣父子,在丁鴻眼中,酈笑卻與自己一樣,俱是丁晨最親近長輩。
當然,對於丁鴻這句話,酈笑自是沒有否定的。
雖說酈笑乃是酈家家主,卻因自己被軟禁天鷹學院之中,心情煩悶,從未進行婚配。
酈家後輩眾多,真正讓酈笑欣賞的,卻一個都不曾有過。
便連酈傲,在酈笑眼中,亦是難以讓他真正將其視為可以託付家族未來的人。
而身為丁鴻兒子的丁晨,卻無論在哪個方面,都達到了讓酈笑滿意標準。
與丁晨一起,便連曾經難入法眼的酈傲,在短短時間之中,竟也仿若脫胎換骨一般,朝他心目中完美形象靠近。
這一切,酈笑都歸功與丁晨。
「坦白說,我此刻確實有些後悔。」
酈笑眼眸之中閃爍濃濃歉意,道:「當初,丁晨尚在九天城時,分明已是九天城年輕一代最強一人,卻因我畏首畏腳,將其留在九天城。最終讓他只身前往京都,浪費不少時間。」tqr1
當初,酈笑本身便算是階下之囚,便連自己安全都很難保證。
雖說事情已經過去十幾年,然而丁晨麵皮卻與丁鴻幾乎一個模子刻出,雖說其他人或許不會知道這件事情,然而一旦知曉這段歷史之人看見丁晨,便一定會心生懷疑。
酈笑認為自己沒有自保能力,便不敢將丁晨帶來京都。
最終,卻只能讓倔強丁晨自己獨身一人,來到京都。一路千難萬險,丁晨不知吃了多少苦。
隨著丁晨與之相處時間漸漸增加,酈笑終是認可丁晨,卻同時對自己當初行為感到歉疚。
「酈老弟,你大可不必如此。」
丁鴻此刻亦是已經閉上雙眼,輕鬆搖了搖頭,道:「何為天才?天才便是能夠為他人之不能為,天才必須經歷挫折。」
「雖說你為此事一直心處歉疚,然而我卻不這麼想。或許便是因為你當初的拒絕,才讓晨兒在前進道路上得以突破,更好應對此處所發生的一切,這段路程,對晨兒而言,必定意義重大。」
丁鴻從不認為,酈笑會為難丁晨,甚至會針對丁晨。
反而,酈笑所做一切,俱是為了保護丁晨。
故而,丁鴻從不認為酈笑此舉是在浪費丁晨時間,相反,丁鴻更是覺得,這段時間,對丁晨而言,更加意味深長。
酈笑面色終是有所緩和,二人陷入沉默之中,開始專心煉化丹藥。
感受到自己身體不斷增強,酈笑終是忍不住,說出一句:「我們兩個身為長輩,不僅對晨兒沒有半分幫助,反而讓晨兒不斷為我們操心,真是無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