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虎落平陽
「氣海被破,武道修為打回起跑線。這下手之人,還真夠歹毒啊。」丁晨探視著自己目前這副肉身的狀況,忍不住發出一陣感嘆,「難怪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會被活活氣死。一個天之驕子,被人直接廢掉氣海,一身修為打回原形。這無異於萬貫家財忽然變成身無分文沿街乞討的乞丐……」
「難道冥冥之中,當真有天意安排?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竟然與本殿同名同姓,也叫丁晨?說起來,本殿和這個丁晨,倒是同病相憐之人,同樣是被人坑。只不過,本殿命比他硬,倒是借了他的身體活了過來。罷了,罷了,誰讓本殿佔據了你的肉身?你的恥辱,你的不甘,你的仇恨,本殿定會親自代你洗雪,也算是對你的一個回報吧……」
一念至此,丁晨的雙眸陡然睜開,射出一道如星河般璀璨的光芒,這光芒之中透著一種充滿智慧的深邃。
如果是熟悉這具身體的人,此刻定會發現,這個丁晨身上的氣質,已然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是的,如今佔據這具肉身的丁晨,已然不是原來那個丁晨,而是真靈大陸五大至高主宰之一,青蟬主宰陛下的唯一血脈獨子。
和這具肉身原主人同樣是被人坑害。不同的是,原來的丁晨被坑的最重要原因是因為女人。而如今這個青蟬主宰的太子殿下丁晨,卻是被自己最信任的皇叔坑害,而其原因,自然是與權勢爭奪有關。
作為青蟬主宰的唯一血脈,丁晨自然是青蟬主宰的唯一接班人。奈何一向貌似忠厚的皇叔,竟然是個野心勃勃的篡權者。而丁晨,自然是其篡權的最大絆腳石。
「皇叔啊,皇叔……父皇看錯你,本殿也看錯你。誰想得到你人畜無害的外表下,竟然隱藏著如此蠢蠢欲動的野心?只是,你坑我不死,這一切,終究不算完!」
被自己最信任的皇叔坑害,丁晨自然是憤怒異常的。只是,當他漸漸梳理清楚了自己的處境,慢慢接受了奪舍重生的現實之後,憤怒的情緒也是淡淡冷靜下來。
現在叫天叫地已然無濟於事,雖然現實很難接受,但也必須捏著鼻子接受。
「唉,從一方至高主宰的太子殿下,變成一個不入流勢力的小學院學子,我丁晨這一跤,可跌得不輕啊。」
從這具肉身原主人殘留的記憶中,丁晨對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也有了一個較為清晰的認識。
相比於前世的高度,如今這個丁晨所處的環境,絕對是不入流的。打個粗淺的比方,如果將整個世界比作一座蒼茫大山,前世他所處的位置是山巒之巔。而這一世,所處的位置,則處于山腳下。
站在山腳下抬頭一看,雲遮霧繞,連半山腰的風景都看不到,更別說窺視至高的巔峰。
「罷了,想我丁晨,既享受過一覽眾山小的巔峰,自要體會一下從山腳開始攀登的艱辛。或許,只有經歷過千辛萬苦的攀登過程,才能真正體會到高處不勝寒的寂寞。」
丁晨是個豁達之人,轉念之間,他便坦然了很多。
「皇叔,你等著!屬於我丁晨的一切,誰也搶不走!」
雖然奪舍重生,但是丁晨心中復仇的火焰,並沒有熄滅。只不過,目前來說,這一切還太過遙遠。
如今更需要他操心的,不是前世主宰之位爭奪的恩怨,而是眼下這具肉身,這個身份所要面對的難題。
這些難題,換做前世的丁晨,根本無需費神,一句話,便足可讓他所處的這個小學院崩碎十次百次。
可是眼下,前世的身份,已經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必須以一己之力,面對眼下的難關。
正思忖間,丁晨耳根一動,聽到了屋外廊道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砰!
隨即,大門被一腳踹開。
上午的陽光跟著射了進來,讓得丁晨眉頭微微一皺。
幾名和丁晨差不多年齡的少年武者,放肆地闖了進來。這幾個少年背後,則跟著兩個孔武有力,五大三粗的壯漢。壯漢穿著學院執法服飾,一看便是學院執法堂的武者。
「嘖嘖!姓丁的,你倒是命硬啊。哥幾個還說早點來替你收屍,免得你死在宿舍里,臟臭了咱們星羅學院的天字型大小宿舍。」
「既然沒死,還不趕緊滾蛋?以你現在卑賤的身軀,配得上這天字型大小宿舍嗎?」
「咱家齊老大已經開了金口,別的天字型大小宿舍,他都住不慣,就看上你這一間了。」
「小子,看什麼看啊?咱們齊老大就是這麼任性!你的女人,咱齊老大看上了,你的天字型大小宿舍,咱們齊老大同樣看上了。要怪就怪你出身卑賤,命不好,哈哈哈!」
「哈哈,三哥,說起來,這小子也是可憐啊。女人守不住,如今連封號學員的身份都被剝奪,天字型大小宿舍同樣守不住。悲劇啊。」
這些少年,一個個肆意嘲笑,顯然是完全沒將丁晨看在眼裡。
曾經的丁晨,武道天賦不錯,是雲瀾州星羅學院的封號學員。按學院規定,封號學員享受特殊待遇,可以住在天字型大小宿舍,享受一人一間的特殊待遇。
過去那個丁晨,別說是這幾個少年,便是他們口中的齊老大,也不敢公然這麼囂張。
可是,如今的丁晨,氣海被破,大半條命都去了。在眾人眼裡是必死之人,言行之間,自然也就談不上什麼忌憚了。
更何況,他們這次來,還有執法堂的武者撐腰,更加讓他們肆無忌憚。
在這群紈絝少年看來,此刻的丁晨,應該瑟瑟發抖,嚇得面無血色,甚至跪地求饒才對。
畢竟,就算是氣海未破的時候,這丁晨也算不得多麼有血性。如今氣海被破,還不得任他們拿捏。
只是,他們想象中跪地求饒,面無血色的場面,並沒有出現。
此刻的丁晨,表情淡漠,看上去,竟然比氣海被破之前還更冷靜。彷彿眼下的事情,跟他無關似的。
最可氣的是,這小子嘴角似乎還隱隱含著一絲淡漠的嘲諷,那種表情似乎就像看一群跳樑小丑在表演似的。
不得不說,丁晨的這種表情,徹底激怒了這群紈絝少年,讓他們覺得被深深冒犯了。
一個獵物,就該有獵物的覺悟,到了這種地步,還敢跟獵人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