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9章 他已死

  呼！

  濃郁的靈風，彷彿湖水般粘稠，席捲著凡階的每個修者，令得其不忍放棄這個難得的機會，全都在靜心盤坐修鍊著。


  眨眼間，便一月過去，武清秋等人也是不理外事，靜靜地盤膝在雷吟閣所在，吸收著周遭精純的靈氣。


  待得他們再睜開眼眸，不禁面泛驚喜，這短短時日內，他們竟是靈王以上，早已超過當年不敗劍尊叱吒巔峰。


  「這個陣式究竟是幹什麼用的？」


  緩緩站起身來，放眼向四周望去，一眾修者也是漸漸睜開雙眸，露出驚喜之色，武清秋更是忍不住叫道：「這貌似不只是我們這裡少數人受惠了，簡直是整個世界都改變了。卓凡花百年綢繆的這個陣式，究竟做了什麼？太不可思議了……」


  深深吸了口氣，吳然東也是慢慢站起，但面上卻沒有什麼喜悅，而是一臉嚴肅道：「殿主說過，這是一個能打通兩個世界的陣式。甚至於此陣一開，兩個世界就瞬間融合了。可以說，如今我們所感受到的這龐大靈氣，都是從那個世界涌過來的。」


  「你是說……卓凡曾提過的天魔山那邊？」


  「不錯！」定定點了點頭，吳然東肅穆道。


  讚歎著點點腦袋，武清秋眼中閃動著激動的光芒：「難怪了，當年天魔山弟子叱吒風雲，在如此優異的條件下修鍊，自然非我們可比。真虧了卓凡啊，打通了兩個世界，讓我們也能得享此惠，當真感激不盡！」


  武清秋的眼中滿是真摯，吳然東看向他，卻是沒半分喜悅：「雖然我不知內情如何，但這個陣式遲遲不開，待殿主信號來了，才由我們打開，裡面必有原因，說不得這是殿主遇到大麻煩才用出來的手段。所以現在既然兩個世界已然聯通，我們當可去找殿主去了，好助他一臂之力！」


  「沒錯，無論如何，先找到他再說，只是……」眉頭輕抖，武清秋有些犯難：「我們要去哪兒找他，連方向都摸不準……」


  呃……這……


  心下一滯，吳然東凝眉思索，一臉躊躇：「我已經讓五州的弟子，四下探索了。既然兩個世界融合，就一定有交界處，希望儘快找到吧！」


  「但願如此！」長嘆一聲，武清秋唏噓道：「怕就怕，等我們找到跟那個世界的融合邊界，卓兄那裡的事已經處理完了……」


  另一方面，湛藍的九天上，一道青色身影一瀉千里，眨眼不見。速度之快，世所罕見。


  忽的，一聲滿是怒氣的大喝，猛地自他身後響起：「老東西，你這個叛徒，給老夫站住休得再逃！」


  唰！

  一道金色的火芒，轉瞬即至，那青衣人一驚，不敢怠慢，身子一滯，猛地一轉身，一記伴隨著青色烈焰的飛踢，便狠狠甩在了那金炎之上。


  轟！

  一聲爆響，直衝天穹，金炎與青炎火光四濺，瞬間瀰漫千里，恐怖的炙熱，燒得整個九天都發生了扭曲，塊塊崩裂氣化，不過須臾，整個天穹已是一片漆黑，覆蓋數萬里之遙，卻是被這兩股火焰給蒸騰的。


  如此可怕的威力，恐怕即便是聖者巔峰見了，都要駭得心膽俱裂，退避三舍了。


  唰唰！


  一擊之下，兩道身影再次散開，分立於兩旁，終是露出了真面目，卻正是鯤鵬和龍祖的人形形態交鋒。


  「老傢伙，你幹什麼？」見這隻老龍竟然無來由向他出手，鯤鵬面上不覺有些慍怒，大罵出聲。


  冷冷一笑，龍祖不屑道：「你當年做的好事，老夫還沒來得及跟你算賬呢！」


  「老夫哪裡得罪過你嗎，算什麼賬？」


  「背叛的賬！」


  冷哼一聲，龍祖咬牙切齒道：「當初若不是你把雷凰出賣，它何至於死無全屍，我們也許也不必被困凡階這麼多年了，以我們五大聖獸合力……」


  「哼哼，合力又怎樣？你以為能打得過天帝嗎？」然而，還不待他說完，鯤鵬已是忍不住嗤笑一聲，撇撇嘴道：「不自量力，你這老傢伙，根本不知當年情勢有多麼可怕。若非老夫和雷凰合演苦肉計，現在早沒你這老泥鰍什麼事了！」


  不由一愣，龍祖不解：「苦肉計？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當年雷凰獻身是自願的，並非老夫出賣！」


  身子止不住一震，龍祖一臉莫名其妙：「這怎麼可能？他瘋了，把自己的命送給天帝？」


  「他這不是瘋，而是大義。為了拯救天下生靈，犧牲小我，成全大我，你懂個屁啊！」狠狠瞪了他一眼，鯤鵬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臉色驀地陰沉下來。


  見此情景，龍祖更是迷惑了，一身滿是殺伐的強大氣勢，也漸漸消散了下去。


  這時，一道道冰冷的寒氣漸漸生起，那漫天的火焰，也緩緩地熄滅下來。二人身子一怔，已是明白來人，轉首看去，齊齊道：「海鰲，你也出來了！」


  「哈哈哈……是啊，每天在北海泡著，也泡膩了。正巧天帝的結界崩了，一身輕鬆啊，我也就來天上活動一下筋骨。你們打你們的，就當我不在，嘿嘿嘿……」


  嗡的一聲，空間一陣扭曲，一個獨眼老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二人面前，嘴角一咧，甚是歡快。


  輕瞥了瞥他，鯤鵬長出口氣，揚聲道：「老龍，海鰲，當年的事你們不甚了解，跟我來吧，我會跟你們解釋清楚的。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找到卓凡下落。既然他肯讓人將凡階結界打開，相信我們的話，就一定是碰到天帝了。我們若是再不趕去救他，讓他遭了天帝毒手，一切就都完了。我們這麼多年的苦，也算白受了！」


  話音剛落，鯤鵬一轉身，馬上向遠處飛去。


  「切，你丫受什麼苦了，躲在一旁當山大王，受苦的是我們好不好？」輕哼一聲，龍祖心下憤懣，但還是暫且相信了他，一踏腳跟上了。


  畢竟現在，大家的敵人都一樣，即便以前叛徒又如何，現在可是同仇敵愾了。


  海鰲微微聳聳肩，也無所謂的樣子，馬上跟了上去。


  於是乎，飛了三天三夜，三隻聖獸終於出了凡階地界，回到了聖域所在。而剛一進入這裡的山林，鯤鵬便止不住仰天嚎叫起來，龍祖也是跟著長吟出聲，響徹天穹。


  嗖嗖嗖！

  一道道破空聲接踵而至，很快一群飛鳥靈獸和幾條巨龍便兀得出現在三人面前。看向他們，面泛驚喜，當即拜倒下來。


  「屬下拜見鯤鵬大人！」


  「龍族子弟，拜見龍祖老祖宗！」


  ……


  「呃……怎麼不拜見我？」海鰲在一邊看著，見這些跑過來的靈獸和巨龍就拜了兩人，沒下文了，不禁登時有些吃醋，泛著彆扭。


  哂然一笑，鯤鵬斜瞥了他一眼，笑罵道：「海鰲，這你就別計較了，這又不是海里，哪來你的徒子徒孫？」


  「嗯……也對，那我們去海里走一遭吧！」


  「去什麼海里，卓凡他能跑海里去？」


  不由嗤笑一聲，焚天龍祖又看向那些靈獸和巨龍，面色冷峻道：「你們聽清楚了，我們要找一個人，名為卓凡，速速打探！」


  身子一震，一名巨龍小心翼翼得看向他：「老祖宗，你們要找的卓凡，可是洛家大管家，卓凡？」


  「他好像是一個凡階小家族的管家，而且還做得樂此不疲的。」微微沉吟少許，鯤鵬點了點頭：「怎麼，你知道他的下落？」


  躬身一拜，那巨龍道：「啟稟老祖宗和兩位聖獸大人，那卓管家說是幾位的代表，前段時間一直與我們聯合進攻聖山，莫敢不從！」


  「吆喝，這小子還真敢拿著雞毛當令箭啊。一方面遲遲不放我們出來，一方面還打著我們的名頭，用我們的人？實在豈有此理，哼！」


  眉頭一抖，龍祖登時氣笑道：「那小子在那裡，看老夫不把他撕碎了不可，哼！」


  嘶！

  不覺倒吸一口涼氣，那巨龍大驚：「怎麼，他不是老祖宗您的代表嗎？該死，我們都被騙了。他身邊有兩位聖獸大人，還有一位自稱是老祖宗您的傳人，我們還真信了，還借化龍池給他們修鍊。現在我們就回去，把那幾個冒牌貨給就地正法！」


  「什麼冒牌貨，聖獸的氣息你們不認識嗎？還有那個傳人，應該也是老龍的弟子，對吧！」輕斥一聲，鯤鵬又看向龍祖。


  微微沉吟，龍祖點點頭道：「想必是葉鱗那小子了，他們的確都是老夫授命之人，剛剛不過老夫氣話而已，誰讓你們動他們的？小心你們的腦袋！」


  「呃……是！」


  心下一滯，那巨龍不由駭得縮了縮頭，心中腹誹。


  這老祖宗什麼時候喜歡開玩笑的，嚇得我還當真了。幸好沒得罪那幾位，原來都是真的啊！

  「對了，你還沒說卓凡他到底在哪兒呢，帶我們去！」


  「是是是，不過……」忙不迭點著腦袋，那巨龍卻是又有些遲疑。


  眉頭輕皺，龍祖狐疑道：「不過什麼？」


  「不過我只能帶老祖宗你們找到洛家，卓管家恐怕找不到了。」


  「為什麼？」


  「因為他……已經死了！」


  「什麼？」


  忍不住大吃一驚，三大聖獸齊齊大叫出聲，鯤鵬更是身子一軟，幾欲昏倒：「完了，多年的心血，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