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5章 只是一場遊戲

  「不行，這個魔頭隨便一個餿主意，都怕是隕滅蒼生的歹毒計謀，又怎能讓他再主導這場戰爭呢？如此一來，天下生靈哪還有生機可言？」


  沉吟了少許，慕容雪越想越怒，不禁恨恨一揮拳，當即向宗主大殿衝去，眼中滿是堅定。眾人見了，自己還沉浸在打擊中呢，也就不去注意她了。


  尤其是備受打擊的歐陽長青，這次竟也是罕見地沒有去跟上女神的步伐，而是輕嘆一聲，看向武清秋他們，喃喃道：「長這麼大，本公子還是第一次見到，能瞬間令這幫老傢伙臣服的人呢。你們那什麼西州第一弟子，卓凡這小子，當真妖孽啊。關鍵是，你們在西州整日跟這個妖孽在一起，心情好受嗎，不會備受打擊，影響你們修鍊進程嗎？」


  「呃……這個還好，畢竟他沒到雙龍院前就傳來死訊失蹤了，我們的心靈還沒怎麼被摧殘過，呵呵呵……」


  臉皮不禁一抖，武清秋等人不覺微微一滯，乾笑出聲。無奈看了看他們，歐陽長青微微點頭，嘆道：「運氣真好，反正本公子若跟這麼個妖孽呆在一起，還經常被人跟這妖孽對比的話，一定會氣死的，唉……他怎麼就成了四州統帥了呢……」


  歐陽長青獃獃地坐在地上，一陣想不通，慕容雪卻已是風風火火地闖進了大殿之中，卻正見凌雲天等幾個歸元高手正在卓凡一眾人等身上一一推拿，待到猛地一道勁氣沖入穴位，卓凡他們便忽的身子一抖，登時強大的氣勢驟然發出，卻是已然解開了封印他們修為的印訣。


  微微擺了擺手，卓凡滿意地點點頭，嘴角露出微笑。


  慕容雪恨恨地輕瞥了他一眼，也沒說話，而是徑自來到凌雲天面前，躬身拜下，懇求道：「凌宗主，您剛剛說只是去聽他有什麼良策，小女子雖有不忿，但也可接受。可是此人心術不正，您又怎可將四州指揮大權全權交與他呢？要知道，這關係到多少生靈存亡，一個不慎，蒼生危難啊！」


  「慕容小姐，正是因為此戰關係天下蒼生，老夫等人才毅然決定，由卓先生統領全局。因為只有他才能與百里經緯那絕世之才一戰，慕容小姐對卓先生的偏見，可否稍稍停下來呢？」面色一片冰冷，凌雲天似乎也早已厭煩了這女人的呱噪，淡淡出聲。


  慕容烈見了，在見識了卓凡才幹后，這次也沒有站在慕容雪的這邊，同樣勸阻道：「雪兒，這是天下大事，不要意氣用事，以自己好惡判別用人之道。若是誤了大局，我們誰都擔待不起！」


  「那麼我要求派人監管卓凡職權，不能讓他隨意發號施令，他的每一個命令，都要經過一致認同才能執行。這樣的話，若是他使出了什麼荼毒天下的惡毒詭計，我們也好及時制止，避免蒼生遭難！」


  恨恨地瞪了一臉恣意的卓凡一眼，慕容雪見自己大哥都不在自己身邊做主，知道這些人已經完全被卓凡的迷魂湯給迷惑了，很難勸說，便退而求其次，要求限制他的許可權。


  微微一滯，眾人聽到此言，沉吟少許，緩緩看向卓凡那裡，卻是有些猶豫。這一點的確有撥亂反正的功效，對戰事倒是有些好處，以防指揮者出現什麼紕漏，也好及時補救。


  於是乎眾人都緊緊盯著他，看他是否同意。


  哂然一笑，卓凡斜瞥了眾人一眼，不置可否：「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忘了在那牢里，我的第一個條件，就是全權指揮。你們現在要限制我的職權？哼哼，很好，我不幹了……」


  「呃，等等，卓先生息怒，我們沒這個意思，只是……」


  急急擺了擺手，凌雲天不禁燦笑一聲，微微瞥了瞥慕容雪那裡，幽幽道：「只是慕容姑娘這個提議也是以防不測么，若是先生哪裡有什麼疏忽，我們也好及時提醒，避免有大的問題！」


  眉頭不覺一挑，卓凡深深地看了眾人一眼，譏笑出聲：「疏忽？呵呵呵……是啊，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的確可能會出現疏忽……」


  「那麼先生意思是可以……」


  「不可以！」


  凌雲天剛露出一絲希翼之色，以為卓凡同意慕容雪的提議了，卻是被卓凡當即暴怒壓下，叱喝道：「凌宗主，還有慕容姑娘，你們覺得戰爭是什麼？」


  不覺一滯，二人彼此對視一眼，卻是登時不知怎麼回答。他們都是普通修者，哪知道戰爭的含義啊，不就是互相打，爭奪地盤和資源嗎，還能是什麼？

  眼神一冷，卓凡知道他們答不上，便繼續道：「戰爭……就是一場遊戲！」


  「什麼，遊戲？」


  眉頭一抖，慕容雪不禁登時一怒：「一場戰爭下來，究竟有多少生靈塗炭，你居然只當成一場遊戲？實在是太兒戲了。如此不鄭重對待這場戰爭，你如何能打贏呢？凌宗主，我還是覺得他不適合……」


  「慕容姑娘，把戰爭當兒戲的是你吧！」


  然而，她還沒有說完，卓凡已是驀地大喝一聲，打斷了她，而後一臉肅穆地看向所有人道：「戰爭本就是一場遊戲，所有的人和物資、地域，不過都是這戰爭玩家手裡的棋子而已。要想打贏一場戰爭，就是要用自己手裡最小的代價，換取對方最大的代價。而其中什麼生靈，什麼性命，都無關緊要。若是一個指揮者，太看重這些的話，婦人之仁，哪能贏下一場戰爭？屆時戰爭輸了，損失得更多。」


  嘴唇微微顫抖，慕容雪沉吟少許，一時說不出反駁之言。


  眼中冷芒爍爍，卓凡轉而狠狠盯向了她的雙眸，定定道：「終究來說，戰爭哪有不死人的，用自己人的命，換別人的命，這就是戰爭，誰都逃不過這個圈圈。慕容姑娘每天天下蒼生口中不斷，你以為憑你那點憐愛之心，可以打贏一場戰爭嗎？若是你獲得了指揮權，甚至在指揮者旁邊，都是礙手礙腳的。為了勝利，我的確可能用大把生命來換取，你一心軟，阻止了我的命令，那這場戰爭就會一敗塗地。你要拯救蒼生，還是贏得戰爭，自己選！」


  「呃……我覺得，贏得戰爭，就是拯救蒼生了，呵呵呵……」


  慕容雪眼中滿是堅定，一臉沉默，不發一言，凌雲天卻是乾笑一聲，說出了這裡大多數人的心思。


  不過很顯然，所有人心裡都知道，贏得戰爭和拯救蒼生，根本沒有絕對的關係。中州大軍佔領北州，蒼生不一定滅，你北州贏了戰爭，蒼生也不一定活。


  之所以這麼說，只不過給自己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總之，他們的目的，終歸是要打贏戰爭，而不是拯救蒼生。慕容雪一人的心思，和眾人的心思，從一開始就是相左的。


  「既然我們有言在先，以卓先生馬首是瞻，卓先生不同意這個方案，我們就否決吧……」


  「等等！」


  緩緩擺了擺手，卓凡再又瞪了慕容雪一眼后，面色微微平靜了一下，才看向凌雲天道：「凌宗主別誤會，我這麼做不是要獨斷專行，實在是迫不得已。你們也知道，對方主導戰爭的是百里經緯，身邊沒有什麼掣肘。我這裡也一樣不能有，倒不是說我一定沒有疏忽，只是即便我有疏忽，估計各位也看不出來，反而會做出一些影響我的事，幫了倒忙那就不好了！」


  呃！

  不覺一滯，眾人臉色微微僵了僵，乾笑聲道：「卓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


  「呵呵呵……抱歉，話不中聽，但是事實。大家應該也清楚，這場戰爭說到底，是我和百里經緯之間的一場遊戲。不管我們怎麼擺弄棋子，其中的精妙，大概也只有我們自己知道而已。各位在旁邊看著，也是睜眼瞎，就不要再操心了。只要你們按我說的做，別問理由，即可！」


  「你這麼說，就是說我們智商不夠了？」臉皮忍不住一抽，步行雲不禁一臉陰沉，喃喃出聲：「連插入你們之間的角逐，都沒這個資格？」


  哂然一笑，卓凡不置可否：「人貴有自知之明，這也是我不需要有人從旁協助的第二個理由，呵呵呵……」


  「呵呵你妹啊，你這明顯是在埋汰人啊，剛剛從牢里放出來的，狂什麼狂，當心老子再把你抓進去……」不禁怒哼一聲，步行雲當即大罵出聲，全身氣勢大放，似乎就要動手。


  一個閃身，凌雲天卻是登時出現在他面前，怒目而視：「步宗主，這裡是海明宗，你能不能有點當客人的樣子？別說卓先生現在是我們共推的四州大元帥，即便他是我宗普通客人，也輪不到你這麼對他！」


  嘴角不覺一癟，步行雲狠狠盯了卓凡一眼，卻是咬著牙忍了下來。


  「卓先生，對不起，步宗主就是這麼個暴脾氣，您別見怪！」


  不覺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凌雲天才又看向卓凡，躬身道歉。


  深深地看了步行雲一眼，卓凡咧嘴一笑，絲毫不以為意：「不要緊，瘋狗我見多了，哪能每隻都計較，我有那麼閑嗎，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