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9章 與魔同行

  「什麼？」不由大吃一驚，吳然東眼中滿是迷惑。


  唰的一下，將領域撤去，卓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禁指了指那通道位置，淡然笑道：「二公子，自從我被傳到這個地方，已過了大半天，就是看這裡的動靜。若是大公子或二公子你被傳來，那麼說明貴商行真的大難臨頭了。若是三日之內無動靜，那麼想必貴行還有苟延殘喘之日！」


  眼中帶著迷茫之色，吳然東滿是不解。


  「我在看……丞相百里經緯的打算！」


  眼中精芒一閃，卓凡定定出聲：「說起來，政客跟商人沒有什麼差別，都是利字當頭。尤其是百里經緯這一治國之才，更會把私人恩怨拋到腦後，他的著眼點在五州大局上。若是此次你們商行遭難的話，不是因為你們闖了多大禍，只是因為你們沒用了。一個尾大不掉的商行，百里經緯遲早要剷除，完成統一大計！」


  眼睛微微噓眯了一下，吳然東心下思量良久，卻是難以理解：「可是……我們匯通五州，對帝國有大裨益啊！」


  「是啊，這麼大的利益他都能割捨，正證明了他已不在乎你們了！」


  不禁哂然一笑，卓凡頗為神秘地看了吳然東一眼，幽幽道：「要打個賭嗎，恐怕不出幾日，劍星帝國的鐵蹄，就該踏出中州地界了。」


  「你是說，中州要向四州發難？」


  「很顯然，不然他怎麼會丟了中間人呢，再說你們一直謹小慎微，沒有對他有過敵意。把不是自己敵人的人剷除，只有一個原因，絆腳石！」


  不由啞然笑笑，卓凡彷彿已然看穿了一切，雙眸宛若兩顆星辰般，熠熠發光：「五州大戰一起，貴行匯通五州，便成為帝國一大漏洞，再不能存在。不過殺人需要理由，這次正好讓他借題發揮了而已。不過你也應該知道，什麼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一天遲早會到來。不過所幸，事發突然，他也沒準備好，只是臨時起意而已，所以貴行在其餘地界的分部，應該尚還留存，現在救還來得及。所以，我說你們應該謝謝我，讓你們早死早超生，呵呵呵！」


  聽到卓凡所言，吳然東怔了許久，才把整件事理出頭緒來，明白了一切。


  「也就是說，現在我該先救其餘沒有遇害的那些商行之人了……」


  「對啊，你總算明白該做什麼了！」嘴角一翹，卓凡淡淡點頭。


  急急左右看了看，吳然東不由驚道：「這裡是哪裡，我怎麼才能聯繫到商行的人呢？」


  「呵呵呵……你還真是被你爹一直關著，從不問家族事業啊。你從商道被傳送來，這裡當然是商道另一個介面，中州與西州邊界的分行了！」不覺哂笑一聲，卓凡提醒道。


  急急點了點頭，吳然東趕忙大吼道：「來人，來人，趕緊傳訊其他分行兄弟……」


  「你喊什麼喊，沒人來的！」


  可是，還不待他說完，卓凡已是嗤笑一聲，擺了擺手：「為了方便我們談話，我提早讓他們都離開了，只有我在這兒等你三日！」


  不由一愣，吳然東一臉奇怪：「他們怎麼會聽你的調遣？」


  「至尊客戶，這點要求，貴商行應該很輕易就答應了吧！」


  唰的一下，卓凡拿出一張金黃色的卡片，卻正是那海川商行獨一無二的至尊貴賓卡，整個五州只有五張：「這還是你大哥送我的，可惜啊，我想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


  心下一陣沉悶，吳然東點了點頭，嘆口氣，便要離開。


  可是還不待他邁出兩步，卓凡卻是又叫住了他：「等一下！」


  「何事？」


  「你要幹什麼去？」


  「去叫人，發消息！」


  「發什麼消息？」


  「讓他們躲起來啊？」吳然東理所當然。


  卓凡卻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如此模稜兩可的命令，貴行數千年的基業，真的會散掉的。他們都躲起來以後，樹倒猢猻散，你以後又怎麼再把他們聚集起來？難道你想讓你父兄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如此輕易被你斷送嗎？還是說，你又忘了你三天前所說的，願意接下商行這個攤子的諾言？」


  身子忍不住一震，吳然東眉頭深深皺起，陷入了痛苦的思慮中。


  是啊，他以前少不更事，衝動莽撞，憑一腔熱血想要改變商會，但是此時此刻，父兄都不在了時，真的要輪他做主之際，他卻是全無章法，完全不懂該如何處理這些要事！


  要是再這樣下去，他們商行恐怕很快就會在五州消失吧，父兄的基業將會在他手中敗掉，他將再無臉見九泉下的二人。他，果然只不過是個敗家子嗎？

  一念及此，吳然東便止不住地撓著腦袋，一臉悔恨，他以前為何那麼犟，沒有跟著父親打理商行呢？


  「你需要一個指導者，為你指點方向！」突然，一道淡漠的聲音響起。


  身子不禁一滯，吳然東轉首看去，卻見卓凡默默地看著他，面上古井不波。無奈嘆了口氣，吳然東緩緩搖了搖腦袋：「家中的長老供奉估計都已遇難，我又對分部的人馬不甚了解，不知該找誰來輔助於我……」


  「我！」


  幾乎是同時，吳然東話音未落，卓凡已是驀地大喝出聲。


  不由一驚，吳然東不可思議地看向他：「你？」


  「別誤會，我不是要輔助你，而是跟你合作而已！」


  冷冷地盯著他的雙眸，卓凡淡淡出聲：「你當初向我發的宏願，接手商會，改變商會，我都一一給你實現了……」


  「可你拿的是我父兄的命換來的，我不需要……」


  「吳然東！」


  吳然東大喝出聲，卓凡用比他還洪亮的嗓音登時壓了下去，叱喝道：「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應該知道，有得必有失的道理。發展數千年的商會，是你想要改就能改得了的嗎？從古至今，但凡每一次變革，哪次不是血流成河？既然決定要改，就要承受這樣的代價！商會會長這個位子，可不是那麼好坐的，既然坐了，就要承其重！反正現在無法回頭，你所能做的，只是將商會按你的理念發揚下去，還是任由他衰敗落寞，讓你父兄的心血功虧一簣，僅此而已！」


  眼皮止不住地狂跳，吳然東心下一陣踟躇，最終無奈嘆了口氣，點點頭道：「我會將商會發揚下去，不會讓我爹的心血白費的，只是……我為何要與你合作？跟你這樣的人呆在一起，我總覺得是在與魔同行一般，背脊有一股涼意，心中總是不安！」


  「呵呵呵……這很正常，你的感覺不錯，我就是魔！」


  不禁邪異一笑，卓凡仰首望天，幽幽出聲：「人在絕望的時候，往往會求助於神魔。求助於神倒是理所應當，但你知道，人為什麼要求助魔嗎？」


  「為何？」


  「神會保你平安，但有一個要求，放下一切。可魔不同，魔會拿走你的一切，但同時會鼓勵你，一往無前地去完成你的心愿，填滿你的慾望！」


  緊緊地盯著吳然東不放，卓凡嗤笑出聲：「現在你的處境差不多已是絕地，你是要求助於神，還是魔呢？」


  眼睛微微一眯，吳然東思量許久，最終眼神一定，冷冷道：「我父兄不能白死，商會不能白亡，讓我放下一切，庸庸碌碌保平安，不可能！我們為劍星帝國鞠躬盡瘁，卻落得如此下場，我一定要讓百里經緯和劍星帝國付出代價！」


  「那麼……你願意帶著整個商會，為我做事嗎？」


  「那麼你願意……不，是你有能力幫我復仇嗎？對方可是百里經緯和劍星帝國！」


  「需要時間，但一定能辦到！」眼中精芒一閃，卓凡淡淡出聲。


  看著他那堅定的眼神，吳然東也是微微點了點腦袋，大喝出聲：「好，我今日就與魔同行，看你如何為我商行數千人馬復仇了！」


  「合作愉快！」


  嘴角一咧，卓凡伸出一隻手，邪異笑道：「我早就說過，我與貴行會有更緊密的合作，沒想到這麼快，呵呵呵……」


  啪！

  一聲輕響，吳然東也是伸出一隻手，狠狠地跟卓凡攥到了一起，眼中精芒爍爍：「那麼先生，我們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你去給各分部傳訊，從即刻起，海川商行所有人由明轉暗，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海川商行這個名字，再也不能用了。待風波過去后，我們要借屍還魂，再起風雲！」


  聽到此言，吳然東細細思量少許，狠狠點了點頭：「好，我們就再忍他一段時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一切全聽先生安排！」


  另一方面，迷迷茫茫的大海上，濃霧瀰漫四面八方，任何人都看不到一點影子。洶湧的海浪不停地拍打著海岸，與那濃霧中不斷傳出的兇猛獸吼，遙相呼應！


  兩隻如小山般的眼瞳，在那濃霧之中一閃一閃，盡顯暴戾之色！


  一道衣炔飄飄的中年身影，遙遙站於那濃霧之前，手中拿著一把滿是寒光的蒼藍劍韌，定定地看向那裡，一咬牙，驀地就沖了過去：「海妖，你接連傷我門中人性命，也該有個休止了吧，這片海域不是屬於你一個人的。今日老夫就與你一決雌雄，你若輸了，就休得再傷人命！」


  吼！

  一聲震天巨吼，響徹四方，那濃霧之中登時響起了無盡的嘲笑聲：「渺小的人類，區區歸元境而已，也敢與我動手？你若有種闖我領域，老夫定當將你撕成碎片，哈哈哈……」


  碰！

  下一刻，但聞聲聲爆響，那人已驀地沖入了那濃霧之中，開啟了震人心魄的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