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0章 大土豪
轟隆隆……轟隆隆……
馳騁的大車依舊在蒼涼的雪地上一路飛奔，卓凡躺在那大車外廳的地毯上，隨著車駕的震動，不停地上下起伏，抖動著身子。
也許是因為這車輛的確顛簸，也許是因為他的元力恢復，已然有了蘇醒的跡象，就在這隆隆聲響之中，卓凡的眉頭卻是忍不住輕輕地抖了抖，開始漸漸有了意識，乾癟的嘴唇也是淡淡呢喃出聲：「小三子……小三子……小三子！」
忽的，卓凡一個鯉魚打挺，登時坐了起來，大聲呼喝著兒子的名字，面上驚恐，頭上滿是冷汗，眼中散發著止不住的驚悸之色，同時心裡既埋怨，而又有些恐懼。
他知道他昏過去了，現在才醒。
可是他昏迷了不要緊，小三子要怎麼辦？沒有人為他煉丹止血，沒有人馬上送他回西州，他的命也許分分鐘就會結束！
想到這裡，卓凡眉頭忍不住地顫抖，雙拳也不禁狠狠地攥了起來，心中的悔恨更是無以復加。他怎麼可以昏過去，怎麼可以不理小三子的重傷在身，就這麼安安穩穩，舒舒服服地昏過去呢？
可是，他根本沒有察看，此時此刻他們父子二人所處的環境，已然完全不同了……
「你妹啊，一個大男人鬼叫什麼，嚇了老娘一跳！」然而，就在此時，同樣一聲刺耳的大喝，卻是登時響徹在他的耳邊，驀地便將他也嚇了一跳。
這時，他才終於回過神兒來，察看他四周的情況，竟是在一輛奔騰不休的車駕上。而對面是個看上去聰明伶俐，面色卻有些慍怒的小姑娘，大約十六七歲的年紀。
而他的手邊，躺著一個七八歲的娃娃，如玉雕一般精緻，粉嫩可愛，卻正是古三通無疑。雖然依舊昏迷，但微弱的氣息卻是清晰可聞的。
見此情景，卓凡不禁長舒一口氣，放下心來，再細細思量后，終是明白了一切，看向對面那少女問道：「呃……姑娘，是你救了我們父子二人的命？」
「是啊，怎麼，不滿意？那把命再換回來啊！」抬眼輕瞥了瞥他，那女子輕哼一聲，不置可否。
心下不覺一滯，卓凡登時一噎，鬱悶得很。以前都是他毒舌人家，想不到這次報應來了，竟碰了這麼個伶牙俐齒的小毒舌，真是把他氣得不輕。
若非知她是自己救命恩人的話，卓凡非一巴掌呼死她不可！
哎呀，我這暴脾氣，也就這兩年練本真訣，提高心境很快，脾氣收斂不少。你要是以前碰上老子的話，哼哼，你丫可真運氣好！
嘴角微微抽了抽，卓凡強自壓下心中怒氣，努力擠出個笑臉，向那小丫頭抱抱拳道：「呵呵呵……首先感謝姑娘救命之恩，其次……姑娘怎麼心情不佳嗎？難道再下欠了你很多錢嗎？呵呵呵……」
「你說呢？」
卓凡此言本是開玩笑，但卻正是說中了那丫頭的痛點上，讓她止不住地又是心下一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瓮聲瓮氣道。
不由一愣，卓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下更加不解。
怎麼回事，老子剛才見到她而已，以前又不認識，難道真欠她錢了？什麼時候的事呢？看她好像煞有其事的樣子。
卓凡心中不解，滿腦袋迷糊。那丫頭冷冷瞥了卓凡一下，卻是頓時翻了個白眼兒，心中鬱悶得很。
一千萬……一千萬啊……
正在此時，看著這二人大眼瞪小眼，似乎驢唇不對馬嘴，誰都不明對方心意的時候，帷幔中的慕容雪終是看不下去了，輕叱道：「墜兒，做人要大氣，切莫小肚雞腸！都已經五天前的事了，還記掛心頭，有意思嗎？」
「我擦，裡面還有人啊！」
不由一驚，卓凡這才發現，原來這帷幕之中還有一人，不禁登時嚇了一跳。他剛剛蘇醒，身體還虛，還沒來得及探查周圍。
此時聽到裡面之人的聲音和語氣，才終是明白，原來裡面的人是主子，外面不過是丫鬟而已。
哼哼，一個丫鬟，神氣什麼？
於是乎，卓凡也是面色一遍，再沒了先前的和藹，冷冷地瞥了那墜兒一眼道：「原來救我們父子二人的是貴府小姐，不是你啊，那你在我面前得瑟什麼？搞得好像你是我們救命恩人一樣，哼，狐假虎威！」
說著，卓凡又再次向帷幕之中恭敬一禮，謙恭道：「多謝小姐救命之恩，我父子二人感激不盡！」
「你！」
墜兒聽到卓凡此言，卻是氣得鼻子都歪了，然後看向慕容雪方向，埋怨道：「小姐，你看你救得這都是什麼人嘛！」
「墜兒，是你無禮在先的，就切莫怪他人也是這般對你，這次權當是個教訓吧，不許再胡鬧了！」
先是微微叱了一下自己的丫鬟，慕容雪再又看向卓凡，冷冷道：「剛剛觀公子言行，恐也非君子之輩。不過眾生平等，我今日救你一命，不圖你任何報答感激，只希你能端正品行，勿要為非作歹，那我便不虛此行了。切不要讓我救了一個大奸大惡之輩，遺憾終生，可以嗎？」
呃！
不由一滯，卓凡深深地看了那帷幕一眼，卻是忍不住搖頭失笑。
沒想到自己只是逞口舌之利，嗆了她丫鬟一句，便被她當成惡人了。不過……好像我本來就不是好人，呵呵！
那墜兒也是趁機得意地瞪了他一眼，仗勢欺人教訓道：「聽到了沒有，我家小姐讓你以後多行善，不然這條命我們可要隨時收回的，哼！」
「呵呵呵……行善不行善，那是我的事了，各位雖然是在下救命恩人，也不消得各位操心。至於收回在下性命么……恐怕救過來的命，再想湮滅，除了自己以外，也由不得旁人了吧！」
不由哂笑著搖了搖腦袋，卓凡眼中精芒一閃，幽幽道：「不過我卓……呃，古一凡一向不欠人恩情，若是有機會的話，在下會還這個情分的。近日我們父子二人叨擾兩位姑娘多日，實在抱歉，就此告辭，希望有緣再見！」
說著，卓凡便一拉古三通的臂膀，準備要將他帶走，竟是瞬間就要跟二人離別了。
不由一愣，墜兒深深地看著卓凡，卻是完全蒙住了，世上怎麼還有這樣的人，對救命恩人如此牛逼轟轟的，道謝還說的這麼趾高氣揚，彷彿他跟自己二人道謝，是自己二人榮幸一樣！
慕容雪也是不禁怔了怔，然後無奈一嘆，輕聲道：「果非善類啊！」
「咦？」
然而就在此時，卓凡卻是一聲輕呼，眼中迅速放出異樣的光彩，然後猛地將古三通那條受傷的臂膀拿過察看，卻是嫩滑如新，不但沒有傷口，連疤痕都沒有了，不由驚叫出聲：「這……這是怎麼回事？小三子他……」
不禁冷哼一聲，墜兒一臉鬱悶地撇撇嘴：「我們小姐大發慈悲，千辛萬苦將這孩子救回來了，雖說沒有蘇醒，但性命無憂了。只可惜，小的可能還天真爛漫，但大的卻是個不明是非的惡棍，也許我們小姐救錯人了呢！」
「謝謝！」
然而這一次，卓凡卻是沒有再惡語相向，而是真摯地點了點頭，感謝道：「我是無所謂，但是你們能將我兒子的命救回來，當真大恩大德。為此我可以答應你們一個要求，不管是什麼，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身子微微一震，慕容雪隔著帷幔看向卓凡，淡淡點頭：「閣下雖品行不端，但對親子如此關切，證明良心未泯，並不算太壞，只要日後能夠改過行善，也算是我的一個福報了！」
呃……行善？
心下不覺一滯，卓凡臉皮不由得微微一抽，以前沒玩過啊，我只作惡了，行善這種事沒經驗啊，要怎麼行？
「小姐，這太便宜他了，看他剛剛囂張跋扈的樣子，什麼都不要豈不可惜？」
幸而，那墜兒馬上揭過了這一頁，伸出白嫩的小手擺在卓凡眼前道：「既然你要報答我們，那就先把醫藥費掏了吧！」
不覺失笑一聲，卓凡淡淡點頭：「應該的，多少？」
「拋了零頭，一千萬石聖靈石！」嘴角劃過一道邪異的弧度，墜兒當即叫道。
身子微微一滯，卓凡一臉不解地看向她：「醫藥費要這麼多嗎？你用的什麼葯，什麼丹？」
他不是掏不起，他只是有些奇怪而已。事實上，即便不是打著醫藥費的名號向他要一千萬，他也絕對是毫不猶豫就給了的。
因為相對於小三子的性命來說，一千萬實在太少了。
不過很顯然，墜兒是誤會了，還以為他被這個天文數字嚇傻了，不禁大笑出聲：「哼哼，土豹子，出不起了吧，估計你連聖靈石都沒見過。那就把你全身所有東西拿出來吧，雖說連零頭都抵不了！」
「墜兒！」慕容雪一聲輕叱，但墜兒卻不置可否。
卓凡也沒有在意，只是靜靜道：「墜兒姑娘，你要問我要一千萬，我可以給，但我想知道什麼靈丹妙藥，值這個價位。當然，若是你不提醫藥費的話，我就當報答你們的救命之恩了！」
「怎麼，你以為我們敲詐你啊！」
不由怒哼一聲，墜兒當即拿出那個寶葫蘆，遞給了卓凡道：「知道裡面裝的什麼嗎？療傷聖葯，北海凝膠。如果不知道的話，你可以好好打聽一下，即便在北州，那也是千金難求的。我們花了一千萬聖靈石才弄到一點，全用在你兒子身上了，現在就勝這麼一點了，你不該付嗎？」
拿過那個葫蘆打開聞了一下，卓凡眉頭微皺，有些疑惑。
北海凝膠？在九幽秘錄中沒聽說過啊，難道是凡階特有靈藥？不過既然能將小三子的傷治好，那必然神奇。
於是乎，他看向那墜兒，笑道：「墜兒姑娘，現在你這裡只剩一點了，你把這一點給我，連上用在我兒子身上的，我給你兩千萬，你穩賺了！」
「呵呵……兩千萬，你能掏得起嗎？就算是兩千萬靈石，估計你都掏不出來吧！」
「這個你別管，干不幹？」卓凡繼續激道。
小腦袋一揚，墜兒根本不相信：「好，這種便宜不佔王八蛋，傻子才不幹！」
「那把戒指拿來！」
眼中精芒一閃，卓凡嘻嘻一笑，墜兒不覺有他，登時將戒指放在他的眼前。也就在這一刻，碰的一聲，卓凡的戒指跟她的戒指輕輕碰了一下，完成空間轉移。
然後卓凡便拿著葫蘆，抱著兒子，迅速竄了出去，大笑連連：「墜兒姑娘，交易完成，回見！」
「唉，等等，我還沒檢查……」不由一驚，墜兒急急叫道，可是不一會兒便驀地沒聲了。
不覺一愣，慕容雪奇道：「怎麼了，墜兒！」
「小姐，兩千萬聖靈石真的出現在戒指里了，這個小子……他是真正的大土豪啊……」被驚得目瞪口呆，墜兒手捧戒指，察看著裡面晶瑩剔透的一片，完全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