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0章 中州大地

  大陸五州，中州為尊，劍星一國，獨霸天下！


  在整個大陸的勢力分佈中，中州無疑是最鼎盛的一塊，強者如雲。在其餘地界，化虛高手已然可以橫著走的地方，在中州這個地域，卻只能是做些看門跑腿的營生，與強者二字絲毫扯不上任何關係！


  甚至於城門口看門放哨的，大街上巡邏溜達的衛士，也有不少化虛強者參雜其中。見此情景，不少來自其餘四州的修者，全都駭的心驚膽顫，暗暗為中州的實力咂舌！

  尤其是這一州便為一國，跟其餘四州勢力間四散分佈，雜亂無章不同，這可是所有強者統一管理，其凝聚力當真令所有人駭然。


  而連化虛強者在這個地方都是如此處境，那就更遑論神照、天玄之流的修者，也只能在中州混個端茶倒水的夥計噹噹了！


  於是乎，那些來自四州的強盛勢力，在自家地界都是吆五喝六，不可一世的貴公子們，來到這麼個，出門隨便碰上個人都能將他們捏死的強者國度里，不由得全都夾起尾巴，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過活起來。


  而在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一對怪物父子。想當年，在他們的地界，那可是惹禍不怕追債的，到處裝逼打殺，拍拍屁股溜號，絲毫不以為意。但在這裡，卻也不得不小心謹慎起來，生怕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危及性命之憂！


  「等等，哪兒來的？」


  一座高大的城門前，刻著三個大字，飛雲城。而在這裡，所有馭空飛來的修者，全都十分自覺地落下了身形，安安靜靜地排著整齊的隊列，老老實實向城內走去。


  城門口左右，站著兩位白髮老者，目泛精光，全身強悍的氣勢，止不住地向外散發而出，一看就知道這是兩位在其他地域難得，在這裡卻多如牛毛的化虛強者。


  此時此刻，他們貌似是奉了上面的命令，正在對即將入城的所有人，加緊盤查。不知又出了什麼事，竟然如此戒嚴起來！

  一襲黑袍披身，一手牽著一個粉嘟嘟，滿面紅光的七歲男孩的男子，謹小慎微地來到二人面前，微微一躬身道：「啟稟兩位前輩，晚輩來自西州地界，因被仇家追殺，帶子一路逃來，還望兩位前輩行個方便才是！」


  「被仇家追殺？」


  眼睛微微一眯，那兩個老頭上下打量了黑袍人一眼，微微點頭，冷冷一笑，輕蔑道：「呵呵，神照五重的實力，還帶著一個小娃娃做拖累，難怪被人追殺了。走吧走吧，你這種小角色，量你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來！」


  「是啊是啊，多謝前輩，多謝前輩……」


  忙不迭點著腦袋，那黑袍人一陣感激，接著便匆匆忙忙地拉著手邊的孩童，急急向城內走去，彷彿逃跑似的。


  兩人深深地看了那對父子一眼，卻是不由齊齊鄙夷地大笑出聲：「唉，這就是弱者啊，一輩子只有逃跑的份兒！」


  「可不是么，像他這樣的螻蟻，跑到中州估計比在西州更難過活，哈哈哈……」


  二人彼此對視，一陣調笑，接著便繼續履行職責，對後面的來人進行盤查。可是忽的，二人卻是登時感到後背一陣涼風襲過，止不住地打了冷顫，心下大駭。


  彷彿是背後有什麼可怕的凶獸狠狠盯著他們似的，不由趕忙回身察看。可是在那人群嘈雜的大街上，他們卻是什麼也沒看到，只有熙熙攘攘的人流在不斷划動。


  眉頭微微一抖，二人面上皆是露出一副狐疑之色。


  「老傢伙，剛剛你也感覺到了嗎？」


  「是啊，像被一條毒蛇盯上，有一種危及性命的恐怖感覺，你也一樣嗎？」


  「嗯……」


  淡淡點了點頭，那名老者一臉沉重，可是想了半天卻是又不置可否地搖了搖腦袋，失笑出聲：「大概是我們的錯覺吧，畢竟一月前剛剛出了那種事，東方大人盛怒之下，斬殺數百融魂高手，把我們都嚇怕了。現在真是草木皆兵啊，不過再怎麼說，那些賊子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露臉吧，而且還為了我們幾個看門的？呵呵呵……」


  「是啊是啊，其實有時候弱一點還好，那些強者不會惦記上……」另一老者也是一臉悻悻地乾笑一聲，接著便面色略顯僵硬地繼續自己的本職工作了，竟是絲毫忘了剛剛他們是如何嘲笑剛剛那對父子怎樣孱弱的！

  而另一方面，城內一個犄角旮旯的陰暗處，黑袍人緊緊捂著孩子的嘴巴，站在一方陰影里，一動不動，待見到城門那邊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麼騷動，才放下心來，長長吐出一口氣，緩緩拿開了捂在孩子嘴上的手掌！

  可是這一手剛剛拿開，那孩子便忍不住跳了起來，看向黑袍人大吼道：「老爹，剛剛那兩個老傢伙竟敢看不起你和小爺？我自出道這麼多年來，還沒遇過如此窩心的事呢。剛才要不是你攔著我，小爺這就將那兩個老東西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可是你若這麼做的話，我們也走不出這裡了！」


  緩緩抬起頭來，黑袍人露出了那張熟悉的笑臉，卻正是卓凡無疑。只不過現在的卓凡，卻是與以前有了很大不同。那雙深邃的雙眸中，宛若一汪清水般，平靜而祥和，少了許多戾氣，更多的是無盡的深邃。


  輕輕拍了拍古三通的小腦袋，卓凡不由輕笑出聲：「這裡不比西州，飛雲城乃中州九域之一的都城，可是坐鎮著一位非常可怕的高手。我們若是遇到他的話，恐怕很難逃脫生天！」


  「那怕什麼，您不是有龍祖給的龍息丹嗎，遇到了直接呼他一臉，還不把他燒個屍骨盡滅？」挺了挺高昂的小胸脯，古三通一陣大喝道。


  不禁無奈搖搖腦袋，卓凡長嘆出聲：「龍息丹我們只有兩顆了，非到萬不得已，我不想再浪費。在這凡階，那龍息丹不論扔到哪裡，都是在糟踐寶物。更何況……」


  說著，卓凡眼瞳一凝，一臉堅定道：「人，總要自身足夠強大，才是最保險的，我不想太依賴外力，毀了自己修行！」


  「所以這兩年來，您就一直煉那什麼本真訣，讓自己修為倒退？」心中滿是不解，古三通不禁嘟了嘟嘴，一臉不滿道。


  不由輕笑一聲，卓凡緩緩搖了搖頭，眼中靜若湖泊，幽幽開口：「本真訣是修心功法，不是為了讓自己修為倒退，扮豬吃虎的，那只是表象。事實上，那是讓自己回歸本真，回歸平靜。這兩年來，我若非一直修習這道功訣的話，不知現在心境已然崩潰成何種樣子。一念成魔，一念成佛，也許我早已沉淪魔性，不可自拔！」


  「現在我的真實修為能順利突破到化虛五重，也多虧了這本真訣撫平心境之功。袁老，當真是我的師父啊……」


  深深地看了卓凡一眼，看著他那略顯怔忡的面色，古三通不覺輕嘆一聲，知道他又想起了那些被他咬牙捨棄的人，也沒什麼好說的，但是很快又指了指自己脖子間帶著的一塊金鎖，嘟囔道：「那這長命鎖呢，你給我戴上它幹什麼？難看死了，跟小孩兒一樣……」


  「呃……你不就是個小孩兒嗎？」


  不由輕笑一聲，卓凡疼愛地捏了捏他那粉嘟嘟的小臉，調笑道：「小三子，天下哪有父母不希望自己孩子長命健康的？老爹給你親手打造的這把長命鎖，可是充滿了老爹對你濃濃的愛意，你可要一直戴著啊！」


  臉皮忍不住一抽，古三通一陣無語：「老爹，我可是三百多歲了，你還真把我當小孩兒啊。再說，這長命鎖的功能我又不是不知道，就是掩藏我的實力么。本來我已是化虛六重的修者了，可戴上它，誰都以為我只是個七歲小孩兒一樣。一路上，是人都敢捏我的臉，摸我的頭，要不是你攔著，我真想一把把他們掐死！」


  「唉，忍忍吧，你也算是奇葩了，天下哪有小孩子化虛境實力的？」


  無奈苦笑一聲，卓凡不由擺擺手道：「要是你的實力太突出，來到中州這個地界，還不當場就被當作活寶，嚴密監控起來了？那我們的事情還怎麼辦？」


  「我知道，老爹你煉製這能隱藏我氣息的魔寶是為我好，但能不能煉個小的，不那麼突兀的東西？像這麼大一個金鎖掛在胸前，多丟人……」


  「不錯啊，挺顯可愛的！」


  然而，古三通的抱怨還沒說完，卓凡已是打斷了他，輕笑道：「你看你這天真爛漫的面容，多麼童真？再加上這長命鎖佩戴，簡直就是人畜無害的天使啊！誰能想到，這天使的外表下，裝著一隻兇殘的野獸呢？這正是麻痹敵人的最佳利器啊！你可以想象一下，當我們遇到了不可敵的對手，所有人對你都沒有防範時，你一拳砸他個骨斷筋折，是怎樣爽快的場面？」


  身子不覺一震，古三通細細思量半晌，終是瞭然地點了點頭。


  嗯，有道理，不愧是老爹，現在就開始布局了……


  「那麼老爹，我們什麼時候跟那人交手？」


  「希望永遠不要交手吧！」


  眼皮不覺一抖，卓凡不由轉首看向了這城池中最中央位置的方向，眼中驀地閃過一絲深深地凝重來：「原東州第一高手，現中州九劍王之一的上官飛雲，此次行事若是能避開他，自然最好，否則的話……」


  說著，卓凡的眼瞳深處，越發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