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6章 照顧
「前輩，當時卓凡喪生之處，我們曾看到與今日一樣的火光，那可是前輩所為？」似乎絲毫不怕這黑影似的，楚傾城眼中帶著希翼，急急問道。
眼中的金色火光一閃一閃，那黑影微微點了點頭：「不錯，那正是老夫彈指所為！」
尼瑪，彈指就造成綿延八百里生靈塗炭，這老傢伙果然恐怖地厲害！
脖子不禁一縮，三位長老心下更是惴惴。
可是葉鱗聽到此處，卻是忍不住身子一滯，差點一口口水噴出來。當時什麼樣的情況，他最清楚，畢竟是他親手所為。可是現在這黑影居然自己承認了，不用說，這丫肯定不是九幽魔帝降臨，而是卓凡自己搞得鬼。
但是，他怎麼就能將這假的，做得跟真的一樣呢？連三位歸元境的長老，都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深深地看了那三個匍匐在地的長老一眼，葉鱗不由心下暗暗偷笑！
「那麼……當時卓凡他……」心中還帶著最後一絲希翼，楚傾城趕忙急急出聲。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黑影卻是冷冷開口：「死了！」
「死了？」身子忍不住一震，楚傾城不由得向後急急退了兩步，面上瞬間便是一片死灰之色。
心下不覺一痛，卓凡躲在暗處，看著心中玉人那已然絕望的臉面，忍不住地狠狠攥起了拳頭，指甲都已扣到了肉里，卻還是緊咬牙關，低沉著嗓音道：「當時老夫趕到，卓凡小徒已然神魂俱滅，屍骨血肉模糊。因此，老夫一怒之下，才將那些人盡數剿滅。後來，老夫將小徒屍骨帶回天魔山安葬，不枉師徒一場，然後便又回來替小徒了結這番恩怨！」
「西州區區四個宗門，就敢殺我天魔山弟子……哼哼，好大的膽子？這也算老夫近幾萬年悟道有所心得，脾氣和善了不少。否則的話，整個西州，哼！」
身子忍不住一抖，那三名長老腦袋低得更深，全身早已被冷汗濕透了！
奶奶個熊啊，這次這四個宗門真是惹了一個毀天滅地的大神啊，若非人家最近脾氣變好，整個西州估計都要葬身火海之中了。
可以想象，人家可是三十萬年前就在大陸呼風喚雨的人，手段能不凌厲嗎？
這樣說來，這四宗真是滅得好啊，盡會給西州添亂！
一時間，這三位長老已然徹底掉轉了矛頭，不再為那被滅的宗門伸冤了，而是心中恨恨地咒罵它們，盡給他們找麻煩，還找這麼大麻煩。
你把不敗劍尊惹來，也比招惹上這麼個老妖怪強啊！
「那麼這樣說來的話……他，真的死了……」
似乎完全沒有聽到那黑影後面的話語，楚傾城的眼中已然一片死絕之色，接著雙瞳一凝，兀地一空，便瞬間暈了過去。
水若華等人見了，趕忙扶住，急急道：「傾城，傾城，你怎麼了……」
卓凡見此，也是忍不住想要衝出去，伸手將自己的妻子攬入懷中，可是最終他還是強行滯住了身形，伸出的手也驀地退了回來，無奈地閉上了雙目，搖著腦袋。
此時此刻，他的心在滴血，卻又無能為力，因為他今後要面對的對手實在太強大，幾乎便是必死之地，而且還不知何時就會出現。
他不想把她牽扯進來，就必要狠心斬斷這個好不容易結成的姻緣……
嗡！
一道空間波動響起，楚傾城手中的那枚雷靈戒驀地消失，待再次出現時，已是來到了空中那黑影面前，漸漸融入了黑影里。
「你們幾個小鬼都給我聽好了，這個叫傾城的女娃，是我弟子卓凡的妻子，老夫也認她為我天魔山的人！」
深深地看了楚傾城一眼，黑影幽幽出聲：「她醒后你們告訴她，她手中的那枚戒指，從今往後，每一個天魔山的弟子都會認。若有任何難處都不必擔心，這戒指閃耀雷光之時，必有新的希望出現！」
話音落下，呼啦一聲，那黑影登時消散不見，恐怖的威壓也兀然消失無蹤。
抬首看了看前面依舊在熊熊燃燒的火海，四面再無一個人影出現，似乎那位高手已然離開了似的，三位長老終是站了起來，然後一屁股又跌坐下來，背靠背，氣喘吁吁地呼著灼熱的空氣，一陣感嘆！
「杜老頭，剛才真是嚇尿老夫了。在那老怪……呃不，是老前輩面前，老夫可比在雙尊面前還緊張！」
「可不是么，別說是雙尊了，老夫今後寧願面對不敗劍尊，也不願跟這……老前輩見面了。他身上那股毀滅氣息，實在是讓人心顫啊！」
「說的是啊！」
三人彼此對視一眼，皆是有如劫后逃生般，慶幸地呼吸著每一絲空氣。
可是很快，三人看到眾人圍著的楚傾城那裡，彷彿又想起什麼般，急急指著她道：「快，快帶她回宗！」
「歐長老，傾城師妹都已經傷心過度暈過去了，不會再鬧了，您還要將她拖回宗門啊！」無奈地搖搖腦袋，武清秋長嘆道。
可是聽到此言，那歐長老登時一口口水噴到了他的臉上：「放你娘的屁，我讓你把她拖回去嗎？我是讓你們，把這位小姑奶奶，好好地送回宗門調養，她可不能再出事了！」
呃！
不由一愣，眾人一臉奇怪，這長老的態度怎麼一百八十度大反轉啊。剛剛還因為楚傾城頂撞了他，恨得咬牙切齒呢，可現在……
知道他們心中所想，歐長老無奈翻翻白眼兒！
「你們傻啊，沒聽到剛剛那前輩說的，認下楚傾城這個徒媳婦兒了，她身後可是有那什麼可怕的天魔山罩著呢。她要是在我們雙龍院出了事，那老家……呃不，老前輩找來，我們還活不活了？可是反過來說呢，以後那老前輩若能給我們做靠山的話，就算那不敗劍尊打來了，我們還怕個屁啊！」
「所以說，現在這位姑奶奶，可是我們的寶中之寶，切要好生護養好了！」歐長老一臉堅定，面色肅穆，其餘兩位長老也是止不住地點著腦袋。
至此，人們才明白了他們的心意，一臉瞭然地點了點腦袋。這幾位長老，還真他媽現實啊！
葉鱗也終於明白，卓凡為何假借那九幽霸主的身子，說出那番話了，原來是要護著楚傾城啊。
先前楚傾城頂撞長老的場面，他也看在眼裡。雖然他不能直接相護，但是借著九幽霸主那番裝逼言論一出，這幾個長老就得跟伺候他們老娘一樣孝敬著。
這才是運籌千里之外，照樣護得妻子安全。可以想象，經此一事後，即便日後西州有什麼危險事，誰敢派楚傾城上啊，保護還來不及呢！
想通了這一點，葉鱗不覺暗暗讚歎，然後又看向三位長老道：「呃，長老，四宗滅門慘案已經有了結果。可是還有一點，那位九幽霸主是為弟子報仇，可馭獸宗並沒有……」
「行了，就當它有吧！」
急急擺了擺手，杜長老趕忙道：「剛剛那位老前輩已經快嚇死我們了，我們還能再找上去問他馭獸宗怎麼回事嗎？再說，馭獸宗跟卓凡也不對付，也有仇怨。就當這位師父為弟子出氣了，反正這件事我們不能再查了，就這麼上報吧！」
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葉鱗微微點頭，心下暗笑，能這麼了了，自然最好！
緊接著，眾人便帶著昏迷的楚傾城，很快離開了這裡。尤其是那三位長老，卻是再也不想在這裡多呆一刻鐘了。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后，空間一陣無形波動，卓凡在默默地從空域中走了出來，眼中一陣傷感！
這是他與楚傾城，最後的離別了……
「大哥，剛剛那齣戲演的真是絕啊，真的把我們都嚇尿了，我還真以為是九幽魔帝突然降臨了呢！」忽然，一聲大叫驀地響徹在卓凡耳旁。
眉頭一掀，卓凡轉首看去，卻見不知何時，葉鱗竟又去而復返。
眼中帶著疑惑，卓凡冷冷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嘿嘿嘿……有些不解沒弄清楚，臨時跟那三個老傢伙請個假返回來，還請大哥賜教！」躬身一拜，葉鱗舔著臉道。
斜眼瞥了瞥他，卓凡轉身就走：「沒有興趣！」
「哎，你這就不講情面了啊，大嫂能出現在這裡，還是我帶來的呢，不然你這次西州之行，恐怕壓根就不打算再去見她了吧！」
身子微微一滯，卓凡思量少許，長嘆出聲：「說，什麼事？」
「就是剛剛那個魔帝化身，你究竟怎麼弄的，跟真的一樣，連那三個歸元高手都唬住了！」見卓凡答應，葉鱗不禁又腆著臉上前，嘻嘻笑道。
沉吟少許，卓凡淡淡出聲：「這很簡單，三分真七分假！那個巨大的化身，是我弄出的幻影，這本來騙不了那三個歸元高手。可是一來他們都已受傷，本身實力減弱，感覺不再敏銳。二來我那黑影之中，的確加入了少許滅世雷炎，不過這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那兩隻眼珠，是剩下的兩顆龍息丹放在那裡。」
「那可真的是龍祖的力量，所散發的氣勢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語。這樣一來，氣勢和幻影都有了，他們自然把假的當成真的！」
「高，實在是高，不愧是靠機巧算計打敗我的男人！」葉鱗心中瞭然，不由得向卓凡豎起大拇指。
沒有看他一眼，卓凡徑直轉身離開，可是沒走幾步，卻是又兀得停下了身子，幽幽出聲：「從今往後，我就離開西州了，你在雙龍院內，傾城那邊……」
「放心，有我在，大嫂不會有事！」沒等卓凡說完，葉鱗已是拍著胸脯保證道。
聽到此言，卓凡嘴角劃過一道欣然弧度，什麼也沒說，抬步緩緩消失在了火光衝天映照下的夜色中，瞬息消失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