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0章 在天有靈
「他媽的，馭獸宗這幫王八蛋什麼意思，拿錢不辦事！」
碰！
一聲巨響，宗主大殿內，邪無月憤恨地一掌拍下，登時將身旁一個紫檀木桌拍成了粉碎，大罵出聲。眼中的憤怒之火，宛若能將金石都融化成渣似的。
石供奉在一旁靜靜地坐著，看著這一切，卻也是眉頭微皺，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眼中甚至還帶著一絲疑惑：「這的確很奇怪，按理說，堂堂一個宗門答應了的事，沒理由如此容易就食言而肥的，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變故？」
「能有什麼變故？一幫畜生，見骨頭硬，難啃，就全他媽跑了！」恨恨地吐出一口熱氣，邪無月咬牙切齒道：「關鍵這幫王八蛋，還捲走我們一千聖靈礦。奶奶個熊，最近打點天行宗那邊也費了不少，當初雙龍會贏得的積蓄，就快要見底了！」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石供奉卻是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輕笑出聲：「呵呵呵……怎麼，捨不得了嗎？早知如此的話，您不必奪位，我們魔策宗一定會欣欣向榮的！」
「石供奉，你這是什麼意思？」眼睛不覺一眯，邪無月惡狠狠地看向他。
悠然自得地翹起二郎腿，石供奉不置可否地搖搖腦袋，輕笑出聲：「這不明擺的么，自古以來，內鬥都是損耗最大，且吃力不討好的行為。可是人們還是樂此不疲，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自己屁股底下這個位子么。呵呵呵……當年天宇皇帝是如此，現在你也是如此。可以想象，當年若沒有洛家橫空出世，阻止了那皇帝的陰謀，現在天宇割去十分之一的國土，必然國力衰弱。但相應的，現在天宇的主事者還是宇文家！」
「而我們魔策宗，當初若沒有針對卓凡的誅滅計劃，那麼現在宗門擁有一萬聖靈礦，人才濟濟，必然昌盛。卓凡作為宗主，搭上了雙龍院這條線，日後宗門最起碼也是中三宗。可是對於這大好前程，我們為何要這麼做呢，還不也是為了你屁股底下的位子么。呵呵呵……有失必有得，現在宗門是不景氣，但好歹你還是宗主，老夫也是內門第一供奉啊，都沒有變！」
雙眸不覺虛了虛，邪無月不禁狠狠咬了咬牙，幽幽出聲：「你是說，宗門敗落，落到如此田地，都是我造成的了？那卓凡來做宗主，就一定比我強？」
「哎，我可沒這麼說，老夫只是說了一個事實而已！」
眼中精芒一閃，石供奉不由輕笑出聲：「再說，魔策宗究竟是強是弱，沒了我們的位子，還有何意義呢？呵呵呵……我只是在勸宗主，放開一點，不必再為那些送出去的聖靈石計較。畢竟，我們還在這裡主事啊，這才是最重要的！」
身子微微滯了滯，邪無月沉吟少許，終是無奈地閉上了眼睛，點點頭，長嘆出聲：「是啊，石供奉說的有理，只要這裡還由我們做主，不管它昌也好，敗也罷，都是我們的，是我們的，而不是其他人的。這，最重要！」
緊緊地盯著他，石供奉輕撫鬍鬚，滿意地點點腦袋，但眼中卻是閃過一絲不屑，心下暗笑。
邪無月啊邪無月，虧得大供奉如此精明的人物，凡事都能看透，一直把著宗門發展航向不偏，卻怎麼教出你如此愚鈍的徒弟來呢。
私慾蒙蔽了你的眼睛，你已沉淪魔性，成為老夫的玩偶。一個傀儡宗主，當得真這麼有意思么，呵呵呵……
嘴角劃過鄙夷的笑容，石供奉不置可否地搖著腦袋！
「哈哈哈……好一對無恥之徒啊，將整個宗門的前程毀於手中，還如此沾沾自喜，自鳴得意。想不到袁老一生為宗門鞠躬盡瘁，最後這千年基業卻全都毀到了你們兩個畜生手裡。他若在天有靈的話，必定會難以安心吧！」
然而，就在此時，一聲凄婉的冷笑卻是陡然自大殿中響起。
不由悚然一驚，二人彼此對視一眼，齊齊大駭失色，驚慌地向四周看著，喝道：「什麼人，竟敢來我魔策宗裝神弄鬼，快快現身！」
「裝神弄鬼？呵呵呵……若是真的鬼呢？」不覺嗤笑一聲，大殿的陰暗處一陣空間波動，不一會兒的工夫，卓凡那熟悉的面容緩緩自那黑影中現了出來。
看到這張熟悉的面龐，邪無月和石供奉不由一驚，齊齊大叫出聲，難以置信：「卓……卓凡，你還沒死？」
「死？你們當然想讓我死了！」
不禁嗤笑一聲，卓凡的眼中忽的閃過兩道寒芒，冷然道：「不過，我要是死了，袁老的血仇，誰替他報？身為他的入室弟子，怎能不替他老人家清理門戶，宰了你們這兩個狗東西？」
眉頭忍不住狂跳，邪無月二人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但很快便又鎮定心神，狠狠地瞪向卓凡，咧嘴道：「想殺我們？哼哼，就憑你？一個來到魔策宗不到十年，還未突破化虛境的……」
唰！
然而，還不待他話音落下，一道金芒閃過，卓凡的身影已是瞬間來到了二人面前。微熱的呼吸噴在二人面前，讓二人止不住地身子一抖，大驚失色。
好快！
「實不相瞞，化虛境，老子剛剛突破！」嘴角劃過一道邪異的弧度，卓凡雙瞳一定，嗖的一聲已是一拳狠狠向邪無月砸去。
嘶！
強大的威壓，劃破空際。那一拳尚未來到他的面前，卻已然讓他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不禁心下大駭，趕忙身子急急向後一仰，拳頭從他的面門劃過！
唰！
炙熱的罡風從他鼻尖劃過，頓時讓他有股火辣辣的痛楚。而那一拳雖然打空，但是威猛的拳壓卻是驟然沖向了前方的牆壁，轟隆一聲便將一面高牆上開了一個碩大的洞口。緊接著拳壓直衝天際，令得整個蒼穹都止不住地顫抖起來，正正將那九霄雲層也開了一個小山般大小的空洞。
眼瞳忍不住一縮，邪無月心下駭然，趕忙一踏腳步，還是仰躺著的姿勢，便急急向後退去，頭上早已滿是冷汗。
待到他再站起來時，嘩啦一聲，他前胸整個衣衫已是瞬間爆裂開來，竟是被剛剛那一拳威壓給生生震碎了。
見到這個，邪無月更加大驚，看向卓凡的眼神，終於出現了深深的畏懼之色。
這，大概還是他第一次跟卓凡交手，但是卻沒想到，碰到了有史以來，卓凡的最強狀態。
沒錯，卓凡剛入魔策宗時，只是天玄境，即便神臂驚人，也絕非他的對手。之後卓凡突破神照境，剛剛凝聚龍魂，也非他的敵手。
但現在，卓凡突破化虛境，兩大神魂傍身，全身龍祖改造，麒麟臂威力更甚，卻是卓凡有史以來最強的時候。
此時此刻，別說是化虛境，即便融魂境高手見了，不想死的話，也得繞著彎兒走，更何況是邪無月這個化虛九重了！
眼皮不覺狠狠地顫了顫，邪無月終是有些雙腿發軟起來，而那石供奉一見，也是一驚，趕忙後退，來到邪無月身邊，同樣一臉畏懼地看向卓凡。
他萬萬沒想到，現在的卓凡已然如此之強了，一拳就能將邪無月逼退。
而對於他們二人的行動，卓凡卻是絲毫不以為意，也不阻止，只是一臉戲虐地看向他們，幽幽出聲：「剛剛那一拳打偏了，不過是我故意的。邪無月，你不是一直不服我么，一直懷疑袁老為何要推我當宗主么。那老子現在就用事實告訴你，你和老子的差距乃是天地之別。有老子在的地方，你哪有資格當宗主，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卓凡，你……」
身子冷不丁一抖，邪無月深深地看著卓凡那挑釁的面容，卻是氣得渾身亂顫，咬牙切齒。他一生中最大的遺憾，便是自己的師父承認別人，而拋棄了自己。
他內心中一直有一種渴望，就是能夠證明自己的確比卓凡強。錯的是師父，而不是他。
可現在，卓凡就在他面前，還向他發出了挑釁。但他已經沒有那個膽量接受了，就在剛才那一拳之下，他已清晰地感覺到，卓凡那超越人類認知的可怕！
心中同樣惴惴，石供奉看了邪無月一眼，眼珠左右轉轉，心下思量少許，喃喃道：「宗主，這小子看來不好對付，我去找人來，你先在這裡頂一下啊！」
說著，石供奉已是顫顫巍巍地向門口移動，然後打開門扉，拔腿就跑。
可是全程邪無月都沒出一聲，只是緊緊盯著對面的卓凡不放，心中做著掙扎。戰，還是逃，這是一個兩難抉擇！
其實他心底是想戰的，為了證明自己，但人的本能又讓他感覺想要逃跑，卻是不知該如何抉擇。
卓凡也沒有在意那石供奉的離開，只是靜靜地盯著邪無月，良久，才淡淡出聲：「我們都是袁老的弟子，袁老的在天之靈也在看著我們。邪無月，今天我們就一對一地比比看，師父的眼光是對是錯。你若贏了，為自己正名；我若勝了，為師門除害！」
身子忍不住一抖，邪無月雙拳漸漸攥在了一起，咬牙看著卓凡，眼中卻是驀地燃起了熊熊戰火，怒喝道：「師父在天有靈，好好看著，我會證明我才是對的。卓凡，你永遠不如我！」
「哼，是么，那讓事實說話吧！」
嘴角劃過淡淡的弧度，卓凡抬首望著那漫天雲霞，眼中少有地閃過一片柔色。
袁老，這次我與邪無月公開一對一比試，算弟子間的戰鬥，也算為師而戰，您老當個公正，好好看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