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心結
「呃……你們這是搞什麼鬼？」不由呆了片刻，卓凡滿面疑惑，看著眾人。
彼此對視一眼，二人的眼神都十分堅定，看向卓凡恭敬地抱了抱拳，再次齊聲道：「請師父收我們為徒！」
「呵呵呵……恭喜卓管家，開門收徒了！」袁老嘴角向上一咧，趁勢向卓凡拱了拱拳。
奎狼和月靈二人，也是沒皮沒臉地抱拳道喜，絲毫不管卓凡究竟同意了沒有。似乎今天他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賴定他了。
臉頰忍不住狠狠抽了抽，卓凡心頭十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看著眾人那略帶邪異的笑容，不由得怒斥出聲：「恭喜你妹啊，我自己還是個宗門弟子，收什麼徒弟？要拜師，找那些長老供奉去！」
「尤其是你！」
說著，卓凡一指跪倒在地的月兒，眼中滿是狐疑之色：「你別告訴我你沒打贏，既然打贏了，就理應取代那狐媚子的位置，不是精英弟子，也是內門弟子了，又跑回雜役房來幹什麼？」
不覺微微滯了滯，月兒心下暗暗思量，須臾之後，不由猛地抬起頭來，眼神中皆是堅定之色：「拜師！」
「拜毛的師啊，內門中一幫老頭子等你去拜呢，你大好的前途向你招手，你又跑回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拜我幹什麼？我自己還是個弟子身份啊！」卓凡不由一急，無奈嘆氣。
面上露出了倔強之色，月兒強硬回道：「我覺得拜在你門下，比拜在他們那裡強！」
「強個屁，老子現在就一臭雜役。你拜在我門下，連雜役都不如，有什麼可強的？」卓凡鼻子中噴出兩管粗氣，大罵出聲。
見此情景，月靈與奎狼對視一眼，不由趕忙幫腔道：「卓管家，俗話說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整個魔策宗，我可沒見過誰能在短短三個月內，將弟子調教得如此出類拔萃的。我相信我家月兒在您門下，一定能夠踏上真正的巔峰，您就別妄自菲薄了！」
「是啊，我家這臭小子，也交給您好好調教了，希望能夠快些追上他師姐的實力，呵呵呵……」奎狼不覺憨憨一笑，將他兒子往前一推，也恬不知恥地湊上前來。
一頭黑線落下，卓凡滿面陰沉，微微聳了聳肩，冷冷道：「你們兩個別後悔，這雜役房什麼都沒有，就算我再怎麼調教，沒有靈石丹藥給他們修鍊，你覺得他們的進展會有多快？」
「哈哈哈……這個你們不用擔心，卓管家是真正的土豪，就算再給他多塞幾個弟子，他也負擔得起，你們大可將他們倆交到他手上，不會有錯的！」
然而，卓凡話音剛落，想要找借口拒絕二人，一旁的袁老卻是忽的站出來，給他拆起了台：「你看看月兒這身裝備，放眼整個宗門，哪個供奉長老能捨得拿出來，也只有咱卓管家了！」
奎狼和月靈聽得一個勁兒點頭，看向卓凡的目光，滿眼都是星星。
正所謂不能跟土豪做朋友，那就拜土豪當乾爹。而這師父，跟乾爹也差不了多少。他們相信，這兩個小鬼跟著卓凡，即便是在雜役房，也不會受虧待的。
若非他們二人早已入了內門，拜了師尊的話，估計連他們倆都想拜師抱大腿了。只因這卓凡的財力，當真是非同小可，讓人眼饞啊！
卓凡一陣無語地看著袁老，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袁老，您就非要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拆我的台嗎？」
「呵呵呵……哪裡，老朽這可不是拆台，而是給卓管家您搭台啊。自己親手調教的弟子，心甘情願地回到您的身邊，您這個檯子可是很容易就能做大的，何必浪費呢！至於您在宗門弟子的身份，所謂達者為師，您也不用這麼斤斤計較了！」不覺啞然笑笑，但袁老的眼神中卻泛著真摯！
月靈和奎狼二人聽到，也急急點了點頭，眼中泛著懇切之色。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卓凡的面色卻是驀地嚴肅起來，緩緩搖了搖頭：「我是絕對不會收徒弟的，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袁老，你不必多言了！」
「還有，奎剛那小子！」
說著，卓凡又一指奎剛道：「你若想像月兒一樣打入內門，我也可以調教你三月，但之後你我就再無瓜葛。若是不願意的話，現在就給我滾！」
說完，卓凡一轉身，徑直走入了房間之內，然後砰的一聲，把門摔了個嚴實。
月靈和奎狼見此，不覺一怔，彼此互相看了看，皆是有些疑惑。怎麼這卓管家會突然發這麼大的脾氣，不就是拜個師嗎？
「卓管家，月兒她已經放棄內門資格，甘願回到這雜役房了，您要是不要她，她就毀了！」月靈大聲吶喊，懇求道。
可是房內，卻是傳來了聲聲冷笑：「毀就毀了，這是她自找的，干我鳥事？」
心下不覺一滯，月靈看了看其他人，無奈地搖了搖腦袋，長嘆出聲。接著，眾人又把希翼的目光看向了袁老那裡。
明白他們心中所想，袁老輕撫長須，暗暗思量，然後看向他們，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肅容，安撫道：「你們在這裡等著，老朽進去再勸一會兒，一定會促成此事。這可不只是你們個人的榮辱，還有關宗門大計啊！」
不由一愣，眾人不禁有些疑惑，這拜在卓凡這個高人門下，事關他們前途，怎麼又和宗門大計扯上了。
可是還不等他們問出口，袁老已是一個轉身，輕開木門，緩步走了進去，然後再緩緩關上。
至此，房間內又只有他們二人，可以暢談心事了。
看著卓凡那有些陰沉的面色，袁老的面上露出了一絲淡然的弧度，笑道：「卓管家，有心事嗎？」
「沒有！」
「那就是有心結？」
「更不可能！」卓凡搖搖頭，瓮聲瓮氣地道。
不覺哂然一笑，袁老不置可否：「果然，是有心結啊！」
「我說了，沒有！」卓凡似乎有些不耐煩，如一個孩子般，輕哼出聲。
「那你為何對收徒一事，如此反感、排斥、厭惡、憎恨……」
「我習慣獨來獨往了，不希望有牽挂！」沒等袁老說完，卓凡已是冷冷出聲。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袁老卻是神秘一笑，搖了搖腦袋：「呵呵呵……老夫活了這麼多年，見過不少人，經歷了不少事，你騙不了我的。若只是獨善其身，對此應該是無視或淡漠的態度，而非憤恨，你的心裡一定有事。說來聽聽，說不定老夫能夠幫您排解一下！」
眉頭微微一抖，卓凡輕瞥了這小老頭一眼，心下思慮少許，終是開口道：「袁老，您有被徒弟出賣過么！」
「嘿嘿嘿……卓管家這玩笑開大了，老朽一介宗門老雜役，實力低微，誰會給老朽當徒弟啊。怎麼，你以前被徒弟出賣過？」眼睛不由一亮，袁老似乎找到了癥結所在，探著腦袋問道。
微微點了點頭，卓凡不由長嘆出聲，眼中閃過一絲久違的落寞：「所謂教會徒弟，餓死師父。當年我待他親如父子，他卻為了跟我搶一件東西，聯合外人，趁我修鍊時將我重傷。自那時起，我發誓，絕不再收徒！」
說到這裡，卓凡的眼中發出一道懾人的精光，滿是殺意。
「呃，那他現在如何，你殺了他，報仇了嗎？」袁老沉吟少許，喃喃出聲。
若是卓凡已然報仇，說明心結或多或少，可以解開一些，若是沒有的話……那這個結，會越結越緊，最後變成死結，再難打開。
緩緩搖了搖腦袋，卓凡不覺狠狠咬著牙齒，惡狠狠地道：「他離得太遠，我一時到不了那裡。不過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他，算清這筆欺師滅祖的賬！」
袁老瞭然點頭，心下也是無奈嘆了口氣。
不過很快，他便又看向卓凡，摩挲著下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更應該收那兩個小傢伙為徒了！」
呃……
不覺一滯，卓凡頓時一陣無奈，緊緊盯著袁老不放：「袁老，你這什麼意思，傷口上撒鹽是不是，明知道我對徒弟過敏，還提我傷心事……」
「不不不……你別誤會，其實我勸你這麼做，完全是為你好啊！」
緩緩擺了擺手，袁老不禁輕笑一聲，淡淡道：「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你這是心結，由徒弟引起的心結，自然也需要徒弟去解開。若是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再收徒。那你這個心結，將永遠呆在你心裡，不得而解。長此以往，可能在關鍵時刻，就變成心魔，害了自身啊！」
「若是你能再調教出幾個像樣的徒弟的話，或許你心中的這個結就迎刃而解了。我們魔道修者，一向逆天而行，不論前路如何，都要跨過去，這就是歷練。歷經劫難，方成正果。這個心結你若不能跨過，只想著躲避，那即便你資質再強，修為再高，也難踏巔峰。因為你的強者之心，還不夠完整！」
說著，袁老伸出一根食指，點了點卓凡心房位置，露出了愜意的笑容。
深深地看著他，卓凡頓時感覺心間如同有什麼打開了一般，通暢了許多，全身元力也恣意奔騰了起來，無念而動。
他的心境，竟又提升了……
「袁老，若非你修為實在太差，我一定拜你為師！」嘴角劃過一道淡然的弧度，卓凡看著袁老，輕笑出聲。
微微一怔，袁老看著卓凡，也是和煦地點了點頭：「要是有你這麼一個徒弟的話，老朽也算沒白活了！」
話音落下，二人再次對視一眼，皆是大笑出聲。
如同兩位知音一般，心心相映！
之後，卓凡與袁老二人走出門外，見那兩個小輩還跪在那裡，便正式宣布了收徒決意。這一下，當真將奎狼和月靈四人高興壞了，歡呼雀躍。
畢竟，能得卓凡這個土豪加良師的指點，這兩個小鬼日後的成就，將非比尋常。
這正所謂，強者在哪裡，都依然是強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