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有名無實

  「祭祀府的天命之瞳，應該只能看氣運趨勢，並不能察看細節。這一點，朕是知道的。像朕與犬戎聯手一事，絕不可能從天象中看出來！」


  皇帝眼睛一眯，深深地看了雲霜一眼，卻是緩緩搖頭，不置可否。


  瞭然地點點頭，卓凡極為認同道：「沒錯，霜兒的確不知其中真相。她只知誰的氣運弱了，誰的氣運強了，誰快嗝屁了，誰快發財了，僅此而已。不過，這樣也就夠了！」


  嘴角劃過自信的弧度，卓凡悠然出聲繼續道：「當初犬戎使團入帝都時，犬戎氣勢旺盛自然不在話下，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來取得利益的。帝王門和諸葛長風的氣勢也跟著增長，也在情理之中。說不定他們就與犬戎有瓜葛，或者說犬戎的行動，對他們有助益。而在那段時間，洛家的氣運卻是一降再降。不過這也合情合理，不管犬戎如何行動，即便不針對洛家，但是引起大亂，洛家根基又弱，受到影響也正常！但是……」


  然而，話鋒一轉，卓凡緊緊盯上了皇帝的雙眸，嘴角劃過邪異弧度，悠然出聲道：「怎麼犬戎人來了，陛下的氣運也跟著漲呢，而且是四家中增長最旺盛的一個？這，就讓人不可理解了。畢竟，犬戎天宇一向為敵，犬戎人來，怎會助長陛下氣運？至於陛下與犬戎合作，我是想都不敢想的。畢竟這是一個禁區，即便是皇室，爆出如此醜聞，也再沒資格執掌天宇了。」


  「所以那時，我讓霜兒反覆察看，但依舊是如此情勢。那麼只能說，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后，剩下的答案，即便再不合理，那也是事實！陛下，您真的冒天下之大不韙，與犬戎外敵合作了。所以自那時起，我也開始部署一切，讓厲老他們挖藏兵洞，準備對抗犬戎大軍襲來……」


  卓凡說到此處，不再說下去了。皇帝緊緊盯著他良久，終是贊服地點了點頭：「卓凡，你很聰明，得聖女相助，理應有此成就！」


  「陛下謬讚，其實陛下才是真正的聰明人，只是您一意孤行，將身邊人都驅離了。如雲玄機、獨孤戰天、諸葛長風等等，都是這般！」卓凡不由輕笑一聲，微微頷首。


  雲霜聽到，卻是不由一愣，看向卓凡道：「你……你說什麼，我爺爺他……」


  「霜兒，我知你對雲老的死一直耿耿於懷，當初我說過會替你報仇，但是那時時機未到。現在，我就把你帶到仇人面前，讓你親手報仇！」


  卓凡淡淡點頭，接著看向皇帝道：「我說的沒錯吧，陛下，當初將雲玄機殺害的人，就是你指使的！」


  「什麼？」


  雲霜一驚，不可思議地看向那越見萎靡的身影，雙目都泛起了紅暈：「是你？」


  皇帝也不否認，瞭然點頭：「大祭司乃朕輔國重臣，朕事事必躬身請教，所以他知道的事情也很多。到最後，他終於知道朕的計劃了，卻是極力反對。甚至於，做出投靠卓凡，背叛朕的事，讓朕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忍受下去了！」


  「雲家一族，一向以拯救天下為己任。當年天宇開國，隨太祖一起下山創世，應該也是想要造福於民吧。不過這次陛下為一己之私，居然要引外兵入境，犬戎鐵蹄之下，天宇生靈塗炭，這非雲玄機大人想要看到的。無奈之下，他只有選擇求助於我，想要改變這一切！」


  卓凡深吸口氣，長嘆出聲：「幸不辱命，在下總算啃下犬戎大軍這塊硬骨頭了。」


  聽到此言，皇帝苦苦一笑，面上只有深深的無奈。


  犬戎大軍是他能借到的最強勢力，連這支隊伍也被打敗，實在是天不從人願啊！


  而雲霜卻已然雙目睚眥欲裂，雙拳緊緊攥起，全身殺氣止不住地散發出來。恐怕下一秒鐘，就要動手殺人了。


  獨孤風見此，不由趕忙躬身抱拳道：「霜兒姑娘請息怒，跟這皇帝有仇的，可不只霜兒姑娘一人而已。在下有些疑惑，想要問個清楚，待一切查明，霜兒姑娘再動手不遲！」


  雲霜沉吟一陣，微微點頭，暫且壓下心中憤怒。


  獨孤風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便又看向皇帝，冷聲道：「陛下，在下也有一事不明，還請陛下解答。這犬戎百萬大軍，為何會一夕之間越過邊境，深入天宇腹地，埋伏於我們。以我們獨孤軍的勢力，想瞞過我們雙眼來到這裡，根本不可能！」


  「呵呵呵……那是當然了，即便是諸葛長風那老鬼，費盡心思，也不過偷偷搞進了十萬之數而已。朕就算是天子，也不可能在兩大國柱的眼皮子底下搞出這樣的貓膩來。」


  笑著點了點頭，皇帝突然抬首，看向卓凡道：「卓凡，你不是很聰慧嗎，你來猜猜？」


  眼睛微微一眯，卓凡沉吟半晌，卻是哂笑出聲，定定地說出了五個字：「五行鎮國石！」


  眼皮微微一跳，皇帝彌留的雙瞳中不覺閃過一道訝異之色。


  獨孤風也是一驚，叫道：「什麼，就是百家爭鳴上用的鎮國石？」


  「不錯，五行鎮國石乃空間傳送靈兵，甚為稀有，人們關注地也一定很多。陛下以百家爭鳴為由，將鎮國石調出皇城。而我在獸王山，也見過犬戎的那個姑娘，恐怕他們當時就是為了收集五行陣門而來。待到百家爭鳴結束，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御下七家身上時，他們在利用那傳送靈兵，將犬戎大軍一個個傳來，埋伏於此！」


  卓凡靜靜地述說，彷彿親眼所見一般，最後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方秋白道：「方先生，當時你是負責這件事的人，來龍去脈應該心中有數吧！」


  沉吟半晌，方秋白微微點頭，淡淡出聲：「一點不錯！」


  「哈哈哈……卓凡就是卓凡，朕當真小看你了。難怪朕會輸的如此徹底，原來你已看穿了一切！」皇帝忽然撫掌相擊，大笑連連，但是笑聲中卻滿是淚光：「不過，你在與帝王門糾纏的時候，難道一點也不擔心朕會突然對你風臨城下手？」


  「當然不會，因為陛下的計劃是，攘外必先安內啊。內政未安，何以攘外？」


  眼中閃過一道自信的光芒，卓凡邪笑聲道：「犬戎是陛下最大助力，犬戎使團所在，便是陛下首先要攻伐之地。雖然陛下一直攛掇帝王門和我們洛家相爭，獨孤大軍、護龍神衛、鬼王統領全都一股腦兒向我們這裡派來，看似要拿我們開刀，其實不過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在於剪除諸葛長風與獨孤戰天這兩大朝內的巨無霸。待到朝政安穩，陛下再讓犬戎大軍滅掉我們這個征戰多時，實力大減的小家族，就唾手可得了！」


  皇帝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良久才又戲虐道：「那朕為何不等獨孤戰天把你們滅了，再坐收漁利呢？」


  「因為陛下最了解獨孤老元帥性子，他雖對您忠心，但有底線，是絕對不會允許您做出引外兵入境之事的。您怕獨孤老元帥會因此反叛，所以在除掉諸葛長風后，消息尚未傳出之前，就要當機立斷，滅掉獨孤大軍。恐怕那時在您心裡，我們洛家不過是有幾個高手撐場面的小家族而已，還未落入您的眼中，就算押后處理，也沒事吧！」


  卓凡輕笑一聲，長嘆口氣：「可誰知，就是我們，拿下了這最後的勝利！」


  深深地看著卓凡許久，皇帝面色獃滯，不言不語，良久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讚歎出聲：「卓管家真乃神人也，朕這次敗得……不冤。若是這天宇的帝位由卓管家來坐，想來也是不錯的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覺一驚，尤其是太子和胖子全都齊齊看向了卓凡方向，雙瞳忍不住地抖了抖。


  這卓凡心計甚深，實力又那麼強，勢力又那麼大。他若為帝，整個天宇又有誰能與他一爭高下？

  一時間，二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里，靜靜地聆聽著他的答案。


  哂笑一聲，卓凡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嘆道：「陛下這句話可是說晚了啊，為了此戰，我向魔策宗借了人，欠了一個偌大的人情。過些時日就要去報到了，恐怕連天宇都甚少回來，哪還能稱上帝尊之位？」


  「是么，魔策宗也知道了此事啊，那倒是再好不過了，呵呵呵……」不覺輕笑一聲，皇帝驀然轉首，看向胖子道：「聰兒，以後坐上這個位子，莫要貪心。人們即便稱你一聲陛下，便要懷感恩之心了！」


  眼中精光一閃，卓凡不覺讚歎笑道：「陛下真是精明的很，好吧，反正我跟胖子有過約定，讓他坐上這龍椅也行！」


  「等等！」


  然而，正在這時，一旁的太子卻是急急擺擺手，趕忙來到卓凡面前，毛遂自薦道：「卓管家，既然您不坐這皇位，也無心扶其他人上位的話，那就扶我上位吧。我發誓，只要我能坐到那個位子上，以後一切聽你的，你就是天宇的太上皇！」


  太子現在已然相當清楚，卓凡已經得了大勢，想讓誰當皇帝，誰就能當。而且，聽剛剛的語氣來說，洛家人好像也不願上位。


  於是，他便趕忙抱起了大腿！


  斜眼瞥了瞥他，卓凡不由嗤笑而出，不屑道：「一個有名無實的空頭皇帝，居然還有這麼多人搶著當，有意思嗎？」


  「有意思，當然有意思，只要讓我能坐上那個位子，什麼事我都願意干！」太子急急點頭，生怕卓凡不答應似的。


  眾人見此，紛紛露出了鄙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