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密談

  嗡！

  一陣無形波動發出，卓凡用神識領域掃視周圍一里地的動靜，見沒有任何閑雜之人跟隨，才傲然走入了那個茶館，坐在了那黑袍人的對面。


  「真沒想到，有朝一日，你竟會邀我出來？」黑袍人一直低著腦袋，沒有抬起，讓人看不到他的面貌。


  不覺輕笑一聲，卓凡不置可否道：「我們也算老朋友了，多年不見，出來喝個茶，聊個天很正常吧。」


  「哼，少來這套。你應該清楚，我們之間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與你之間，可沒那麼多交情可言！」黑袍人拿起茶杯輕飲一口，話語卻是如寒風一般冰冷。


  眉頭不由一挑，卓凡嬉笑出聲：「吆喝，長本事了啊，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腦袋擰下來？」


  「不信！」緩緩地搖了搖頭，那人斷然道：「你要想殺我，隨時都可以，反正我不是你的對手。不過，今天你既然把我約出來，應該不會只是殺我那麼簡單吧！」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卓凡洒然一笑，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這些年你的確長進了不少，不只是實力心計，膽量也是如此，倒頗有當年那老鬼的風範啊！」


  身子不覺一抖，黑袍人拿著茶杯的手微微緊了緊，卻是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繼續慢飲著清茶，怡然不動。


  「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據我家探子的回報，你現在似乎地位不低，還腳踩兩條船……」


  「怎麼，你要以此事威脅我？」然而，卓凡話沒說完，那黑袍人已是冷笑一聲道：「哼，沒用的，我的兩個僱主可都默許我的這種行徑，這不能算是我的把柄！」


  「我想你誤會了，我並不是想要威脅你什麼，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你有沒有興趣……」緊緊地盯著他的身影，卓凡一字一頓道：「腳踩三條船，在我洛家這一邊上，也踏上一腳？」


  身子止不住震了震，那人不可置信地驚叫出聲：「你說什麼？」


  「我說的應該很清楚了吧。」


  一臉洒脫地笑了笑，卓凡眼中閃動著深邃的光芒：「所謂狡兔三窟，多一個窩，就多一條出路，這對你來說，應該是有益無害，難道不考慮一下嗎？」


  「你瘋了吧，我們可是仇人！」黑袍人大怒，拍案而起，堅決道：「我是絕對不會去幫你們的！」


  冷冷地看著他，卓凡不屑地撇撇嘴，輕笑出聲：「迂腐，迂腐之至，你頂多也就只是這個層次了。」


  「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說，在百家爭鳴前，我曾經遇到過一次諸葛長風，談論天下大勢。他當時問我，他和冷無常雖都是出謀劃策之人，但都有自己的私利，我屈居洛家這個三流世家做管家，究竟是為什麼？我只回答了他一句，我的野心比他大的多。」


  冷冷一笑，卓凡眼中閃過一道狂莽霸氣：「所以，在我看來，無論是什麼神運算元還是這帝國第一智星，我都比他們強的多。至於你，連他們也比不上，你的格局，太小了……」


  身子止不住一抖，那黑袍人當即怔在了原地，似乎悟到了什麼，久久不語。


  卓凡就這麼看著他，靜靜地等著。


  良久，才長嘆口氣，站起身來，喃喃道：「看來你還是想不通，那就算了吧，反正我也沒有那麼多時間，等你想明白了。」


  「等等！」


  然而，卓凡剛要離開，那人卻是急急出聲，接著又冷冷道：「如今天宇亂世之象已成，你又如何能夠保證，最後勝利的一定是你們洛家呢？」


  「如果我說，因為有老子卓凡在，洛家不可能不笑到最後，估計你丫也不信，所以……」


  嘴角露出一個邪異的弧度，卓凡深吸口氣，淡淡道：「我才讓你腳踩三隻船，最後無論哪方勝利，你都能分一杯羹！」


  沉吟少許，那黑袍人接著道：「可是，要踩上卓管家這條大船，我要如何做？該不會讓我，把自己那兩條船都鑿沉吧。」


  「當然不會，你又不傻，就算我告訴你這樣，你也絕不會如此做。誰都有個私心，若是洛家靠不住，起碼還有兩條船供你踩么，是吧？」卓凡露出一副詭異的笑容，像極了騙小姑娘的怪蜀黍。


  那黑袍人沉吟少許，微微點頭：「若是與我現在的利益不衝突的話，倒是可以跟你合作！」


  「那就好，其實很簡單，我也不需要跟你做多少深度合作，只要在這個關鍵時候，你這麼做，我就當你踏上了我的船……」


  眼中精芒一閃，卓凡突然湊近黑袍人耳邊，細細耳語兩聲。


  那黑袍人聽罷，不由一驚，一臉訝異地看向卓凡道：「你瘋了么，現在各方勢力，誰都在躲著這攪屎棍的角色，你居然要親自去當這個暴風眼，你以為你是傳說中的那個古三通嗎？」


  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卓凡不置可否：「沒有辦法，現在所有人都將矛頭指向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聽到此言，那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卻是滿面贊服地點了點頭：「現在我明白你如何走到今日地位了，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而且，你讓我做的事，我也大概猜出個究竟了。我只能說，卓凡就是卓凡，有扭轉乾坤之能事！」


  「哈哈哈……承蒙誇獎，那麼，合作愉快了！」眼中精光一閃，卓凡伸出一隻手笑道。


  那黑袍人看了他一眼，啪的一聲，與他一擊掌，轉身離開了這裡，消失在了漫漫長夜之中。


  看著他那身影消失的方向，卓凡咧嘴一笑，接著一轉身，再次消失不見。


  而另一方面，一間雅緻的閣樓里，冷無常正自斟自酌，悠然嫻靜，好不愜意。


  突然，嗡的一聲波動發出，掃過這整個樓層，見並無他人，唰的一聲，卓凡身影出現在了這裡。


  而見到他的到來，冷無常似乎也無半點驚奇，只是淡淡一笑，再斟一杯薄酒飲下，笑道：「卓管家終於來了，不知有何事，邀老朽前來相商啊？」


  「呵呵呵……冷先生神算，天下無敵，你猜猜？」卓凡眉頭一挑，嬉笑道。


  冷無常洒然搖頭，依舊自斟自飲：「呵呵呵……旁人的話老朽姑且一試，但卓管家心機叵測，自百家爭鳴之後，老朽卻是不敢再輕易揣度了，你還是直說吧。」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在下此次邀先生前來，只有一事相問！」


  「說！」冷無常洒脫地擺擺手，笑道。


  「冷先生，您在帝王門多年，究竟想要什麼？現在，得到了嗎？」卓凡直截了當地問道。


  冷無常不覺一滯，拿著酒杯的手微微抖了抖，卻是無奈苦笑出聲：「卓管家，你不必挖苦我。本來快要得到了，但你一出現，老朽的偉業就全都泡湯了。」


  「唉，這怎麼能怪我呢？就算沒有我，不還有諸葛丞相么。就算沒有諸葛丞相，當今皇帝也不是吃素的……」


  「行了行了行了，你究竟想說什麼？」卓凡話沒說完，冷無常已是急急打斷，不耐煩道。


  深吸口氣，卓凡一臉鄭重：「冷先生，我只想說，您在帝王門苦苦經營數十年都得不到的東西，也許來我洛家可以輕易得到哦？」


  「什麼？」眼瞳忍不住一縮，冷無常大驚失色，緊緊地盯著卓凡，卻是洒然失笑：「卓管家，您挖牆腳都挖到冷某人頭上了啊！不過，要讓你失望了，冷某人想要的東西，您大概並不清楚。而且，洛家都有你了，冷某人去了豈不多餘？」


  「要是……我不在洛家了呢？」眼睛微微一眯，卓凡看向冷無常道。


  眉頭不覺一抖，冷無常大驚失色：「你說什麼，那怎麼可能？」


  接著，冷無常又是失笑著連連搖頭：「算了，若是卓管家不在洛家，那這個家族就是一群烏合之眾，也沒什麼意思。」


  「呵呵呵……既然我有打算離開，就一定會把所有事都安排妥當，不會讓它一盤散沙的。而且，我有一計劃，也需要有人去完成它。」


  說著，卓凡看向冷無常嚴肅道：「冷先生，當初諸葛丞相跟我提起過，你和他雖都是輔佐之人，但都有自己的私利在裡面。諸葛丞相要得到的，我還不清楚。但您想要的，我卻已有了些眉目。」


  「還記得當初您說，我們三人在一起，天下無人可敵的場景吧。當時我就察覺，您雖然自負，但卻更希望做出曠古功績來，現在我就給你這一切。」


  話音方落，卓凡便湊到冷無常耳邊細語了幾句。


  冷無常初時還沒什麼反應，但是越聽卻是越驚，到最後兩隻眼瞳已然完全要凸得掉出來了。


  「卓管家，這可是大手筆啊，您要一統整個大陸嗎？」眼瞳忍不住縮了縮，冷無常一臉驚異地看向卓凡。


  卓凡卻是哂然一笑，不置可否道：「我是沒這麼想過，畢竟我不是純粹的謀士，還是以修鍊為主，嚮往天道。不過這千秋功績，冷先生應該會很感興趣。」


  冷無常沉吟一陣，微微點頭，卻是皺眉道：「不錯，這的確是前無古人的大功績。但是以帝王門的底蘊，做這個也應該沒什麼問題，為何老夫偏要投奔洛家？」


  「因為我在洛家，有些特殊的東西，只有我才能提供！」


  神秘一笑，卓凡不置可否：「不過現在我也不強求冷先生這麼快決定，只要您替我辦一件事，我就當你踏上我的船了。至於之後你依舊是帝王門的大管家，該怎麼助它，就怎麼助它，若是洛家最後消失，您也不會損失太大。」


  冷無常兩眼轉轉，猛地點點頭。


  卓凡洒然一笑，便又湊近他的耳邊開始密語了。


  至此，所有的棋子布下，就待之後以他這逃出天命之人的身份，扭轉乾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