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封都
眼瞳忍不住縮了縮，雲霜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僵硬著身子半分鐘后，才趕忙向祭祀府跑去。
「叫上厲老他們，我們一起去看看！」卓凡眉頭微皺，思量少許，大叫道。
洛雲裳一點頭，急急去安排，不一會兒的工夫，厲驚天和仇炎海夫婦就全都聚到了一起，護著滿心擔憂的大小姐與公主二人，和卓凡一起向祭祀府行去。
很快，眾人便來到了祭祀府內，在小冬子的帶領下，一路向著雲玄機當初會客的那間房屋走去。
可是，當他們打開房門時，映入眼帘的場景卻是令所有人都不由為之一驚。
只見此時此刻，雲玄機依舊安然坐於主座位置，只是全身上下皆是血痕，很明顯受過嚴刑虐待，兩隻眼睛也早已被挖去，身上更是沒了一點生息，就那樣垂著腦袋耷拉在那裡，明顯死透了。
「爺爺！」
雲霜一驚，驀然撲上前去，抱著那具屍身痛哭流涕。洛雲裳與公主則是心中難過，來到她身前好生安撫。
尤其是洛雲裳，失去至親之痛她也親身經歷過，更是能體會到霜兒此時的傷痛，眼圈也不覺紅了許多，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卓凡冷冷看著這一切，轉首看了厲驚天他們一眼，淡淡道：「這件事，你們怎麼看？」
「雲家立足天宇千年，一向中立，受人敬重。更何況四柱之三的位子，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真想不明白，誰敢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動他？」厲驚天眉頭深深皺起，疑惑出聲。
仇炎海也是微微點頭，指著那屍身道：「這老兒生前被虐待成這副模樣，可周圍卻一切如常。很明顯是被帶走後，弄死又帶回來的。而且他的兩隻眼珠被挖，難道是為了雲家那能堪破天機的神瞳？」
「如果真是為那雙眼睛，雲家千年來早就被綁了無數次了，豈會只在現在動手？恐怕雲玄機之死，是另有原因。只不過反正人已經死了，順便研究一下那雙眼睛罷了！」
深深地吸了口氣，卓凡淡淡出聲，但是心中卻是一直回想著雲玄機與他相處的一幕一景。當時他就發現，雲玄機的語氣有些怪異。
將自己的孫女交給他時，彷彿不只是給他一個幫手那麼簡單，更像是臨終託孤似的。莫非……他早已預見自己的厄運？
一念及此，卓凡眼睛微眯，似乎已然想到了什麼……
洛雲裳看向眾人，急道：「你們都是老江湖，討論了這麼久，到底有沒有一個結果，霜兒的爺爺，究竟是誰殺的啊？」
聽到此言，雲霜停止了哭泣，耳朵微動，靜靜聆聽，公主也是轉過腦袋，一臉關注模樣。
「現在帝都魚龍混雜，鬼知道是誰殺的？」
無奈聳聳肩，卓凡淡淡出聲：「不過當務之急，調查兇手並不重要，還是安頓好雲家眾人才是最關鍵的吧。當初雲玄機將霜兒送給我，現在我才明白，似乎有託孤之意，看來他早已預見自己的死期了……」
「都怪我，以為爺爺能夠洞悉天命，就從未為爺爺看過。若是我早一點察覺的話……」雲霜心下一悲，眼淚再次撲簌撲簌地落下。
洛雲裳二女則趕忙安慰，卓凡也是笑道：「你也不必自責，你爺爺大概是明知如此，有意為之。捨生取義，大概就是大祭司明知死境，也要赴死的原由。此乃大義，卓某深感欽佩。所以卓某不但會遵守承諾，好生照顧於你，還會照顧你們雲家一族人。大小姐，你看如何？」
「那是當然！」洛雲裳二話不說，十分有義氣地點點頭。
雲霜抹了一下眼淚，感激地看了這位好姐妹一眼，又看向卓凡感激道：「抱歉，卓管家，我一直把你當大惡之人，其實你人並不壞，這次謝謝你……」
「哪裡，有時我還是挺壞的，呵呵呵……」
咧嘴一笑，卓凡笑容中似乎另有深意：「如今帝都實在太亂，雲家群龍無首，很可能變成各方勢力爭鬥的炮灰。所以我建議，將雲家舉族遷往洛家黑風山，在那裡好生照看，你覺得如何？」
「那當然好，只是……雲家數千人眾，一起遷徙，恐怕得經陛下首肯！」雲霜遲疑一下，喃喃出聲。
擺了擺手，卓凡一臉邪笑：「放心吧，你忘了我是什麼人，天下第一大管家，這件事交給我了！」
說著，他便將當初皇帝御賜他的那件披風拿了出來，遞給厲驚天道：「厲老，拿我這件披風，帶著雲家所有人儘速撤離，你們沿途保護。等出了帝都后，再找一人去皇城稟告這裡一切！」
「是！」
厲驚天一點頭，躬身應是，但是看向卓凡的眼神，卻有些怪異，傳音道：「卓管家，您什麼時候做起慈善來了？這不是你的風格啊，難道你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滾，老子沒那麼齷齪！」
不覺冷哼一聲，卓凡也傳音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雲家一族，每代都會出一能堪破天機的祭祀。如今趁他們孤立無援時，收為己用，正是最恰當的時候，你怎麼連這點都看不出來？」
厲驚天一怔，馬上明白了，對著卓凡暗暗豎起一根大拇指，密語道：「卓管家，高，實在是高啊！這正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放屁，這是他們前面打槍，我們後面搶糧。如果那幕後黑手知道他做的一切，為我們做了嫁衣，估計要被氣死了，嘿嘿嘿……」卓凡咧嘴陰笑連連。
厲驚天眉頭一抖，疑道：「卓管家，您知道是誰幹的了……」
「不可說，不可說，這個遊戲……還有的玩兒呢！」眼中精光一閃，卓凡眼中充滿了深邃。
厲驚天瞭然點頭，躬身領命去了，而雲霜作為下一任家主的繼承者，在雲家自然地位甚高。由她出面解釋，雲家也全部欣然接受，收拾行禮，舉族向洛家遷徙。
而走到城門口，守衛見這麼多人，待要出手阻攔，厲驚天將那天下第一大管家的披風一展開，他們便再也沒什麼可說的了，開路放行。
自從敕封大典之後，誰不知道，洛家出了個天下第一大管家卓凡，權勢滔天。外調三軍，內管眾臣，他們這些守城門的小卒，自然不敢隨意招惹。
於是乎，在洛家三位長老的護送下，雲家眾人陸陸續續地走出了帝都城牆，待到行進到帝都外十公里處，才派人去皇城稟告皇帝知曉。
「什麼，大祭司身亡了？」
皇帝一拍龍案，身子不覺猛地震了震，面上一陣驚異，接著便身子一滑，癱倒在了龍座上，老淚橫流：「大祭司啊，朕之肱骨，功在社稷，利在千秋。怎麼會……唉，你如此走了，今後誰為朕排憂解難，指出明路啊……」
「陛下節哀，大祭司身死，牽動國本。當務之急，誓要找出元兇，穩定朝綱啊！」座下的獨孤戰天猛一抱拳，凝重道。
雖然他心中也異常悲慟，畢竟大祭司是他的伯樂，把他推薦到皇帝面前的恩人，但是此時此刻，他還是保持著一位老帥的成熟與穩重。
司馬徽也是在皇帝面前勸道：「陛下珍重，獨孤老元帥說的沒錯，如今稽查元兇最是重要。帝國重臣，四柱之三的大祭司居然被人殺害在府內，實在是帝國恥辱，應是那幾方勢力，其中之一所為，陛下應將他們招來嚴查！」
「沒錯，你們這幫亂臣賊子，平時如何無法無天朕都能忍了，但這次居然敢動輔國重臣，實在欺人太甚！」
眼睛微微一眯，皇帝怒吼出聲：「獨孤戰天聽令，封閉城門，所有人不得隨意進出。將御下八家的掌事者，諸葛長風，雲家遺眷這些人全都帶來，朕要一一盤查！」
「是！」
獨孤戰天一抱拳，躬身領命，氣勢洶洶地走了出去。
緊接著，帝都之內便驀然炸開了鍋，一陣軍馬馳騁，雞飛狗跳，城門緊閉，嚴陣以待。大小商戶不知就裡，紛紛關門，以免事端。
霎時間，整個大街上沒了人影，宛若一座死城一般，皇城變荒城！
卓凡等人靜靜守在雲家院落，看守著那具屍身。聽著外面那雜亂地紛雜響動，卓凡不由邪異一笑，喃喃出聲：「這聲響，還挺動聽的哈。」
「哼，唯恐天下不亂！」永寧冷哼一聲，撇撇嘴道。
卓凡瞭然點頭，笑道：「是啊，我的確是唯恐天下不亂之人，不然我哪有投機取巧之道？不過現在好了，總算亂了，這個局勢不再那麼一灘死水了……」
眼中閃過一道莫名的精光，卓凡眼中滿是深邃……
另一方面，帝王門府內，外面雖然一片嘈雜，但皇莆天元和冷無常等一眾長老，依舊安穩地坐於大廳之中。
不一會兒的工夫，大門猛地打開，天宇四虎之一的獨孤林，披著一身重甲，大步來到了眾人面前，抬手抱了抱拳道：「皇浦門主，陛下有旨，請您到皇城大殿一敘！」
「又出了什麼事，這麼鬧騰？」輕輕抬了抬眼皮，皇莆天元面色平靜，淡淡出聲。
沉吟一陣，獨孤林冷冷道：「天宇大祭司，雲玄機大人遇刺身亡，陛下正在緊急追查！」
「什麼，大祭司死了？」
眼瞳忍不住一縮，皇莆天元終是無法淡定了，即便是一旁的冷無常，也是禁不住一驚，眼中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同一時間，這個消息傳遍了所有家族，眾人皆是一樣的反應。
除了驚駭之餘，就是疑惑！
普天之下，誰這麼大膽，敢動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