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怒火
恥辱，莫大的恥辱！
蔡榮四人臉色憋得通紅，氣不打一處來，卻是只能這麼委曲求全地跪著，連句反駁之語都不敢說！
真不知道他們這次來是幹什麼的，難道就是為了自取其辱嗎？
洛雲裳沉吟一陣，看了卓凡一眼，卻是欲言又止！
卓凡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瘋狂，酣暢淋漓，抬手一指遠方，大喝出聲：「還杵在這裡幹什麼，找抽么，給老子滾！」
臉皮忍不住抽了抽，蔡榮四人心下暗嘆一聲，無奈搖頭，但是待要起身離去時，卓凡的呼喝卻是又在他們耳邊響起：「老子讓你們滾，像狗一樣滾，你們起來幹什麼，還想當人嗎，那早幹嘛了？」
眼皮忍不住抖抖，四人都狠狠地咬著嘴角，似乎都快咬出血來。卓凡的強勢和咄咄逼人，讓他們顏面盡喪，但是卻又不得不忍辱偷生！
畢竟，卓凡形勢比人強啊！
眼中含著盈盈淚光，蔡榮帶頭匍匐著向遠處爬去，其餘三人則緊緊跟上，在夕陽的餘暉下，真的宛如四道喪家之犬的影子，讓人看了，莫不心生一股悲涼哀憫之感！
卓凡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心中一陣大暢，剛剛的那股無來由的怒氣，似乎也完全散發了出去。
只不過人們見到卓凡如此狠辣的手腕，將對手貶低地一文不值，尊嚴盡失，卻是齊齊心下一凜。對他的恐懼，更生一分。
所謂打人不打臉，這種對人尊嚴赤裸裸的侮辱，在這些家主心中，有時比那抄家滅族之禍，更讓人心生畏懼！
因為前者大不了一家老小共赴黃泉，雖然凄慘，但也算豪邁；可是後者，卻是一家人都要屈辱地活在世上，每天夢裡都會被那惡毒的言語驚醒，卻實在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而卓凡剛才的一聲聲謾罵，聽在薛董兩家人耳里，卻也如一把把尖刀刺在他們心窩一樣！
做人還是做狗？
你洛家有你卓凡一力撐著，連七世家都要高看一眼，自然有資格做人！可是大陸上像他們這樣一般，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族，不去做狗，也許分分鐘就會被滅，連生存都時刻受著威脅，哪有做人的機會？
有時候他們也並非是想飛黃騰達，只是要繼續生存下去罷了。所以，也只能人前做人，背後做狗了！
只不過，他們兩家算是遇到了好主子，花雨樓和劍侯府都對他們照顧有加。不像那幽冥谷，對附屬自己的家族，一樣殘忍狠毒！
如此想來，他們雖然也是狗，但已然算是狗中貴族，貴賓狗了吧！
深深地吸了口氣，薛定天和董家家主彼此對視一眼，皆是無奈苦笑搖頭。卓凡和洛家，跟他們終究是兩個世界的家族，完全不一樣的……
「卓管家，你消消氣，何必為他們動肝火？小心傷了身子，不值得！」看著四人爬動的身影漸漸消失，龐統領才來到卓凡面前，笑著勸說道。
卓凡聳了聳肩，搖搖頭，一臉桀驁：「沒什麼，老子才不會為他們這幾個廢物生氣呢。他們……還不值得！只不過，罵他們一頓，能顯得老子很有逼格，就這麼罵了！」
不由一個趔趄，龐統領擦擦額頭冷汗，乾笑出聲。原來您罵人，還能用這個理由啊，實在是匪夷所思！
只有洛雲裳深深地看著卓凡，嘴唇緊緊咬著，卻是並不言語。
「哦，各位，抱歉，洛家還有些事情等我處理，那在下就此告辭了！」轉而再來到眾人身邊，卓凡當即抱抱拳，帶著洛雲裳等一眾洛家子弟離開了這裡。
眾人也是齊齊抱拳，恭敬地笑笑。
只有董曉婉一雙幽怨的眼神，看著卓凡洒然的身影，喃喃出聲：「他……眼中依舊沒我……」
似乎看出了女兒的心思，董家家主拍拍她的肩膀，無奈搖搖頭：「婉兒，你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不可能的！」
董曉婉嘴角一癟，深深地閉上了眼睛，但是雙目邊緣卻已然濕潤了……
回去洛家駐地的路上，一直沉默不語的洛雲裳，終於開口了：「卓凡，你對凝兒姑娘……」
「怎麼了？」卓凡一愣，眼中閃過一片迷茫。
洛雲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見他似乎還沒意識到，便搖了搖頭，失笑出聲：「沒什麼，回去吧！」
不由眨了眨眼睛，卓凡一陣莫名其妙！
洛家在雲龍城的住所，是一間小院子，一回到這裡，卓凡便見雷雲天與那二十多名偽天玄長老，已然齊齊恭候在此。
「卓管家出馬，今日一定更是旗開得勝吧！」雷雲天抱了抱拳，大笑出聲。
卓凡沒有回答，只是指著那些偽天玄，大喝道：「雷長老，這二十個東西，每人給我杖責一百，你親自執行！」
雷雲天一愣，卓管家這是怎麼了，一回來就這麼大火氣，難道沒贏嗎？
那怎麼可能？卓凡出馬，他還從來沒見過有辦不成的事，更何況這麼件小事。那二十名偽天玄，則更是一臉莫名其妙了，他們又犯什麼事了？
最近他們可是很老實，也沒在您老人家面前裝逼啊！
似乎看出了眾人心中疑惑，卓凡冷笑一聲道：「這兩天老子沒顧上你們，你們丫的就真當老子忘了是不是？昨天洛家遭襲，連我們的盟友，那些外人都為了他們姐弟倆深受重傷。你們倒好，窩在一個角落，只知自保，罔顧主子安危，這還不該打嗎？」
「可……可是那是六龍一鳳啊，我們上去根本沒有絲毫作用，只是白白送死而已！」二十人中，有一人臉現不服，怯怯出聲。
眼瞳不覺一凝，卓凡甩手隔空啪的一聲，將那人扇飛，大怒道：「這能成為理由嗎？你們以前護衛皇帝時，也是躲在皇帝身後的嗎？丫丫呸的，身為洛家護衛，即便明知不敵，也要做人肉盾牌給老子擋上去。主子，絕不能比你們先死。龐統領和雷長老，哪個不是這麼做的？以老子看，你們根本沒把洛家當主子，理應好好調教了！」
雷雲天思量一陣，微微點頭，卓凡說的還真是有理，這幾個人是該好好懲罰一下。
「雷長老，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施行？」卓凡再大喝一聲，甩甩衣袖，向屋裡走去了。
那二十多人，畏畏縮縮，心中惴惴，卻是無言以對。
雷雲天一抱拳，領命上前，可是正要動手，卻是忽然一怔。
咦，不對啊，二十個人，每人一百杖，那就是足足兩千杖，還讓老夫一個人施行？卓管家，您是懲罰他們還是懲罰老夫啊？
不過再想一想，這二十個都是偽天玄，在場除了他有能力對他們造成傷害以外，別人施行，也就算不得懲罰了。
可是這兩千杖……
雷雲天臉皮抽了抽，看向洛雲裳苦笑道：「雲裳，卓管家今日怎麼了？好像下的命令，都十分衝動啊！」
洛雲裳不由搖頭苦笑一聲：「算了吧，雷伯伯，一人二十杖，打重一點，給些懲處就好了！」
一聽此言，眾人長出一口氣，如蒙大赦。
不僅是那二十個人心中慶幸，幸好這魔王卓管家頭上還有個大小姐，雷雲天也是鬆了一口氣。兩千杖變成四百杖，這可就輕鬆多了……
回到屋內，卓凡坐在主位上，隨手拿起身邊一隻茶碗，牛吞般飲了一口，才長吐一口氣。焦躁的心，又平靜了一些。
這時，洛雲裳和龐統領跟著進來。卓凡看了他們一眼，淡淡出聲：「厲老他們呢，應該在附近吧！」
卓凡知道，為了保持雲龍城秩序，這次各家都不準帶神照境高手進入，所以卓凡猜想，厲驚天他們應該在雲龍城附近守候。
緩緩搖了搖頭，龐統領淡淡道：「雷姑娘和嚴老說是你有安排，沒有跟來！」
「沒錯，我的確讓他們這個時候行動，其他人呢？」卓凡點點頭道。
沉吟了一下，龐統領遲疑一陣，喃喃出聲：「嗯……其他人都沒跟來！」
「為什麼？」卓凡也是現在才有時間詢問洛家情況，不由驚道。
「是我的主意！」洛雲裳揚了揚臉，淡淡道：「雲龍城不讓神照境高手入內，你以前又說過，不要輕易展露出自己的底牌，所以我就……」
「你是豬啊！」可是還沒等她說完，卓凡已是大罵出聲，又是一股怒火騰起：「人家七世家不帶神照高手，是因為人家有那個實力。你丫也不帶，要是你和雲海兩個被人在這兒殺了，那洛家還有什麼好搞的？老子費盡心機，千辛萬苦才搞起來的家族，還有什麼意義？」
緊緊地咬著嘴唇，洛雲裳眼中有淚光閃動，卻是並沒有如以前一般氣哭，反而也是向著卓凡咆哮道：「是啊，我思慮不周全，沒能妥善安排好部署！那你呢，一失蹤就五年，回來看誰都不順眼，見誰都怒火衝天的。要是這樣的話，你還不如不回來的好！」
話音剛落，洛雲裳轉首摔門而去。
龐統領夾在二人之間，左右為難，尷尬勸說道：「呃，卓管家，你千萬別跟小姐一般見識，她那不是真心話。其實她每天都在日夜思念……」
「行了行了，我知道，她發大小姐脾氣，又不是第一次了！」卓凡擺擺手，深吸口氣，眼睛一眯，鎮靜道：「老龐，你現在馬上發傳訊玉簡，讓厲老來支援。我估計這次，要徹底跟帝王門他們撕破臉了！」
龐統領一點頭，馬上離開傳信去了。
霎時間，房間里只有卓凡一人，冷冷清清。
卓凡微闔雙目，心中疑慮。
他也知道，他今天很不對勁，怒火似乎一點就著，看誰都想大罵兩句，甚至還有動手衝動。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
怒火沖頭，只是莽夫的行為，他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否則的話，在如此險境下，恐怕真的會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他的心境為何如此不穩了！
深深地吸了口氣，卓凡閉上雙眼，讓自己平靜下來，靜心修鍊！
突然，一聲大叫傳出，卓凡捂著自己的右瞳，面色猙獰地倒在地上，冷汗忍不住地流下。在那眼瞳之中，金色的光環一閃一閃，接著第二道金環的虛影，也在緩緩現形！
難道說，空明神瞳第二重，要突破了么！
卓凡眼瞳一凝，心中又驚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