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嚴苛的大管家
清晨，一縷溫和的陽光透過窗縫，傾灑在粉紅色紗縵的閨房中。洛雲裳眼皮微微抖了抖，緩緩地睜開了雙眸。只是那刺目的陽光，卻是又不禁讓她雙眼眯了眯。
「洛小姐，您醒了？」
一聲驚叫發出，洛雲裳不覺轉首看去，卻正見雷雨婷的貼身丫鬟小翠，正一臉驚喜地看著她，手中還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清湯。
洛雲裳虛弱地支起身子，想要起身，小翠趕忙將那碗清湯放在旁邊的桌子上，來到她身邊，將她扶起。
洛雲裳感激地向她點了點頭，笑道：「小翠，雷姐姐呢？」
「哦，小姐正在和卓管家他們一起開會！所以她讓我來照顧您，您看，我們小姐還特意囑咐奴婢給您燉了參湯……」
「卓凡……」
好像完全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麼，洛雲裳身子震了震，彷彿在回憶著什麼，嘴角也慢慢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是啊，他回來了，我要去找他！」
「哎，等等，洛小姐，您身子這麼虛弱，還是先把這參湯喝了吧，卓管家他跑不了……」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要見他！」
洛雲裳面上散發著激動之色，彷彿虛弱的身體一下子恢復了一般，馬上下床向外走去。小翠無奈搖搖頭，只好跟上前去攙扶，生怕她再有個閃失。
沒有多少工夫，二人便來到了黑風山的議事大廳前，從裡面當即傳來了卓凡那熟悉的聲音。
「雷長老，您修鍊得怎麼樣了？」卓凡一邊翻看著一個個小本子，彷彿在查賬，一邊悠悠問道。
雷雲天遲疑了一會兒，不好意思道：「老夫愚鈍，兩年來都未曾突破一重修為，不過最近我已經有了要突破的感覺……」
「的確夠愚鈍的！」
沒等他把話說完，卓凡已是冷冷出聲，但一雙冷眸卻絲毫沒有看他，只是盯著手中的冊子在翻看：「不過這也不怪你，以您老的資質的確很難有突破了。」
雷雲天不覺一滯，尷尬地苦笑一聲。這卓管家還真是直言直語，一點都不留顏面啊。
雷雨婷見義父受辱，有些氣不過，不覺怒拍桌子罵道：「卓凡，你這什麼意思？你一走兩年多，洛家都是我們在撐著，你一回來就橫挑鼻子豎挑眼的……」
「還有你！」
然而，不待她話音落下，卓凡已是一甩那冊子，扔到她面前，冷冷道：「昨天你說我一回來，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過問家中之事，不講情面！好，昨天我就什麼都不說，算是跟大家敘敘舊。那麼今天，我可以履行大管家的權力了吧。」
輕輕地瞥了她一眼，卓凡指著那本冊子道：「兩年前我讓你組織暗影隊，一方面作為家族潛在力量，另一方面作為家族的眼睛耳朵，打探天宇的消息。可是你看看，為何我們洛家的聯絡點，都是一些小城小站。別說是帝都了，連七世家的主要城池都沒摸進去！」
「哼，你以為混進那裡很容易嗎？」不由冷哼一聲，雷雨婷怒道：「老娘已經派了不下十波人去幽冥谷的主要城池了，卻全都被揪了出來。幸好他們是死士，一被發現就慷慨赴死，不然幽冥谷的人一年前就來這兒了！」
「哦，那你怎麼不看看我，我是怎麼混進花雨城的？」卓凡眉頭一挑，輕笑出聲。
雷雨婷咬咬牙，發出陣陣冷笑：「你不提此事，老娘都差點忘了。卓管家為家族奔波之餘，還不忘四處留情，真是風流瀟洒的很哪！如果我手下那些人能有卓管家一半的本事，別說是七世家，帝都現在也混進去了吧。」
「嗯，不管你怎麼想，我那也是為家族出力！」卓凡摸了摸鼻子，不置可否。
龐統領咧嘴一笑，趕忙出來打圓場，生怕他們再繼續吵下去：「呵呵呵……雷姑娘恐怕是誤會了，卓兄弟做事一向深不可測。也許外界的那種種傳聞，是卓兄弟另有深意呢？你看，卓兄弟不就如當初所說，給我們找回來兩位高手了嗎？」
「還有你，老龐！」
可是，還不待雷雨婷出聲，卓凡已是轉頭看向了他。
冷不丁一個機靈，龐統領咕嘟一聲咽了口唾沫，伸起袖子擦了擦額頭冷汗，終於還是輪到他了。恐怕他們誰也不會想到，當初重組洛家時，待眾人彬彬有禮的卓凡，此時真正履行大管家職責時，卻是如此嚴苛。
而龐統領因為修鍊魔煞訣，一身煞氣，在別人看來也是越來越凶煞。但這時面對卓凡，卻是如同一個見了貓的老鼠般，瑟瑟發抖。
就算當初他們倆好的跟親兄弟一般，龐統領面對卓凡的咄咄逼人，還是止不住膽顫。誰知道這小子，又要從他身上挑出什麼毛病？
「呃，兄弟，我……」
「乾的好！」然而，卓凡卻並沒有刺他，反而是露出了一張笑臉，這不禁讓他大喜過望。可是其他人卻有些蒙了，這龐統領究竟幹什麼了，就乾的好？
咱們不比他乾的少啊！
卓凡嘴角一翹，繼續補充道：「其實當初給你魔煞訣時，沒想到你能活著練成。今天能見到你還活著，就已經超出我的預期了。」
汗，既然如此，你當初幹嘛給我那功法？
龐統領臉頰不由狠狠地抽了抽，看向卓凡的眼神，不知該喜還是該恨。原來你當初，根本就沒想著我能活著啊！
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卓凡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一聲：「哈哈哈……不過你放心，自此之後，你已脫胎換骨，日後必為洛家不可替代的柱石之一！」
龐統領眼瞳一凝，狠狠點點頭，臉上滿是嚴肅之色。能夠終身守護洛家，這就是他永遠不變的目標……
將一群手下一一點評了一番，卓凡斜眼看向身旁的那個小小的身影。
正無所事事的洛雲海，突然看到這個眼神，不禁身子一抖，心下驟然生起一股危險的感覺，彷彿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樣。
「嘿嘿嘿……卓大哥，我還只是個孩子，求放過！」洛雲海看向卓凡，露出楚楚可憐的眼神，如同一隻可愛的小貓咪在博取同情。
可惜，卓凡這個魔鬼，最不吃這一套。
嘴角一咧，卓凡冷冷一笑，宛如九幽惡鬼一般，盯著這個小少爺道：「臭小子，修為如何啊？」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么，以你的眼力看不出來嗎？
洛雲海滿頭冷汗，燦笑聲道：「呃，卓大哥，我已經築基九層，馬上就要突破聚氣境了！」
說著，他還向龐統領猛打眼色。老龐馬上意會，趕忙道：「卓管家，這雲海少爺只是修鍊了兩年多，就已經到達了築基九層，實乃天才之資啊！」
「是啊，的確不錯，那麼每天修鍊多長時間啊？」卓凡點點頭，臉上的笑容依舊不變。
洛雲海眼珠亂動，馬上伸出三個指頭來，大喝道：「三個時辰！」
龐統領愣了一陣，也馬上點頭：「沒錯，雲海少爺在修鍊上十分勤奮！」
「好，那以後就再加七個時辰，湊個整，一天修鍊十個時辰吧。」卓凡臉上的笑容仍然不變，但是說出的話卻讓所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一天十二個時辰，就讓他修鍊十個時辰，這孩子還不被活活累死？
洛雲海目瞪口呆地長大嘴巴，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眼中淚光閃動，嘶吼出聲：「不要啊，卓大哥，這樣我會死的。」
「怎麼可能，我每天丹藥給你喂著，死不了！而且時間長了，你就習慣了！」卓凡仰天打了個哈哈，心中竟是有一種暢快感。
想當初他剛修鍊時，他師父也是這麼對他的。
嘴唇忍不住地顫抖著，洛雲海看著卓凡，幾乎都帶上了哭腔：「可是這樣一來，我一天就只有兩個時辰的休息時間了，還哪有時間去玩兒？」
「誰說你有兩個時辰的休息時間？」
眉頭一挑，卓凡輕笑出聲：「你只有半個時辰而已，另外一個半時辰，你還要用來讀書！否則以後，你變得肌肉發達，頭腦簡單，怎麼當家主？」
洛雲海兩眼一翻白，無力地癱在椅子上，就差口吐白沫了。
其餘眾人，則是心下一陣唏噓。原來這卓凡，不但對他們嚴苛，對這麼個孩子也下得去毒手啊，難怪外界叫他魔王了。
毒手藥王跟厲驚天一直坐在這裡，卻並不出聲，但是聽到卓凡的決定，還是忍不住對視一眼，心中發寒。
同時，二人頗有些同情地看向了洛雲海那個小鬼。真不知這小鬼是幸，還是不幸！
碰到卓凡這麼個冷酷的管家在後面盯著，這小鬼雖然是洛家繼承人，可是卻並不像其他繼承人那樣眾星捧月般風光，反而落個凄慘的童年。
不過同樣的，有卓凡這麼個冷酷的管家鞭策他，再加上這小鬼天賦不弱，日後成就也必然不可限量。
這大概也是他，唯一的幸運之處了吧。
之後，卓凡又跟眾人交代了幾句，便讓他們先離開了，只留下毒手藥王跟厲驚天二人。至於洛雲海，則早已兩眼無神，獃獃地看著天花板，覺得整個世界都拋棄了他。
小小年紀，居然就露出了如此絕望的神色。
沒有再去理會他，卓凡悠然端起茶碗，輕敲了一下，淡淡道：「大小姐，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